第八章


    萬姯長老等人在逍遙宗上上下下搜尋了整整八個月,卻連赫連羽等人的屍體都沒尋到,這四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除了秦瑤光,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無雙是兇手,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藏書閣內,無雙站在二樓的書架前,她伸出手,輕輕拿起一本老舊的書籍。書上寫著:人妖交合,天理不容,妖神臨世,天下大亂。陰年陰月陰日,滿月之際,乃是妖神最為孱弱之時,以至陽之劍殺之,食其妖丹,便可飛升,得道天地,立地成神。


    無雙讀完之後,手指微微一動,指尖上突然生出一簇藍火。火焰熠熠生輝,如同鬼火一般,光芒映照在她的麵龐,照出她麵龐若有所思。


    火焰在她的掌控下,慢慢地從她的指尖滑落,落在了那本書籍上。書籍上的文字在火焰的灼燒下,瞬間變為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無雙轉身離去,空蕩蕩的藏書閣裏,隻有那飄散的灰燼見證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符籙課結束後,萬姯長老高坐在講台之上,對著下麵的學生開口說道:「九宗大選即將開始,各位弟子中,隻要符合資格的,都可以參加。」


    萬姯長老的目光在下麵的弟子們身上掃過,他繼續說道:「大選的獎品豐厚,而且可以和九宗的同僚們多多交流,積攢人脈,這對於你們未來的修行道路是非常有幫助的。」


    聽到萬姯長老的話,無雙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在原著中,九宗大選是個關鍵的情節節點。


    在這個階段,有兩件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首先,天下第一宗——藏玨宮的宮主會發現他失散多年的女兒其實就是秦瑤光;其次,小說的男二號,也就是藏玨宮劍道的天才首席,孟行雲,即將登場。


    她已在元嬰巔峰駐足近十年,近來總感覺有個什麽阻礙即將被打破,卻又尋找不到突破的關鍵,正想通過此行換換心境,於情於理,這九宗大選都不容錯過。


    這天晚上,她迴到孤危峰,剛走到洞府門口,卻見陸慎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陸慎見她,上前兩步笑道:「我做了晚飯,師妹過來吃吧。」


    無雙瞥他一眼,拒絕的話剛到嘴邊,視線落在陸慎那張謫仙似的臉上,卻倏然改口。


    月亮高懸,照出她目中似笑非笑。她點點頭,隨著陸慎迴到了他的洞府之中。


    四方木桌的中央,盛著陸慎親手烹飪的三菜一湯,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洞府之外,月光如銀盤,靜靜地懸掛在高空之中。餐桌上的鮫人珠散發出柔和的黃色光暉。


    陸慎輕輕敲了敲無雙麵前的青瓷碟子邊緣,緩聲道:「這是後山新鮮的竹筍,味道不錯,師妹試試。」


    無雙捏起一筷子竹筍,咬下一口,滿口的鮮香四溢,忍不住點頭稱讚,「確實美味」


    陸慎靜靜地坐在對麵,手中握著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就在那一剎那,無雙的視線被陸慎的眼睛吸引,她突然發現,陸慎的眼睛並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在深深的黑色之中隱藏著一抹綠色。


    那雙眼睛的顏色似有魔力,她幾乎忍不住要一直盯著他看下去。


    陸慎輕聲問道,「師妹,你在看什麽呢?」


    話音未落,他已傾身過來,湊得極近,近到幾乎讓她感覺到他臉頰的溫度。


    鮫人珠瑩潤的光芒照亮了餐桌上的兩人,也映照出無雙清澈的目光。她坐在木桌對麵,麵前的青瓷碟子裏還盛著新鮮竹筍,泛著春日的顏色。


    氣氛微妙得讓人臉紅,但是無雙沒有躲閃,反而坦然地麵對他,雙眸直視他,笑道:「在看師兄風姿絕貌,像是上古史裏說的狐妖轉世。」


    陸慎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隨即重新坐迴了身子,淡淡地笑了笑,反問:「真的嗎?」


    他的動作流暢自然,無雙卻敏銳地捕捉到表情的一絲慌亂。


    她垂眸,輕輕一笑,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到「嘩」的一聲,陸慎突然起身,木椅在石板地上摩擦,發出一陣微微的吱吱聲。


    「飯吃完了嗎?」他低頭問道,聲音依舊,


    「嗯。」


    無雙微微點頭,一縷髮絲在她的麵頰上摩擦,帶來一陣癢意。她輕輕理了理頭髮,靠在椅子上,止住了話茬。


    陸慎伸出長臂,收拾起桌上的各式餐具,然後徑直走出洞府。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一條優雅的影子。


    無雙靜靜坐在靠窗的木桌邊,隻是看著他的背影,一路走到洞府後的水池旁,開始專心致誌地洗碗。洞府的內部顯得分外靜謐,隻能聽到陣陣清脆的水聲。


    「藏玨宮的九宗大選就要開始了,師妹想一起去嗎?」陸慎突然開口,聲音從洗碗的方向傳來,但他並未轉頭。


    「九宗大選啊……」無雙敲了敲自己麵前的桌子,若有所思道。片刻之後,她看向屋外的身影,像是發現了一件什麽好玩的事情,爽快道:「好呀,一起去。」


    陸慎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幽幽月色透過窗欞落在無雙臉上,映出她一張笑顏如花。陸慎見她模樣,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姑娘笑的,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晚餐結束後,無雙返迴了自己的洞府。


    洞府布置樸素,無過多的華麗裝飾,反而透出一種拙樸而雅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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