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長琛的槍並沒有打到第二個男人的要害地方,而是反應迅速地打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所以即便是倒地了,那男人還是卡著景枳的脖子癱在地上,用毫無知覺的景枳當自己的盾牌。


    梁長琛最先衝到了他們麵前,看到男人拿著刀抵著景枳的脖子,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兩個公安也來到了他們身邊。


    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把槍口對準了倒在地上用女人當擋箭牌的男人。


    梁長琛看到,男人的刀口已經割進景枳細嫩的脖子裏了,流出來血。


    他又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心髒抽緊的感覺,唿吸跟著加重,注意力緊盯著那把刀。


    然後,身邊又陸續圍上來七八個人,其中就有黃海昌。


    黃海昌見到梁長琛很意外。


    “長琛。”


    “團長。”


    梁長琛的警惕很高,在有人圍上來的那一刻,眼角餘光就判斷出是自己人。


    聽到黃海昌和衛華的聲音,突然暴躁起來:“你們是怎麽保護她的!”


    黃海昌和衛華都低下了頭,但是視線還是集中在甘景枳和挾持她的男人身上。


    男人腿部中槍,應該是中到了要害的地方,血一直汩汩地往外冒,使得男人的臉色異常蒼白。


    男人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故意的,手上的刀又往甘景枳的脖子上用力壓下去,甘景枳的血也流得更多起來。


    他眼神瘋狂,“來呀,打死我呀,不敢嗎……哈哈——”


    他的笑聲隻笑到了一半,就響起了一聲搶響。


    然後很快第二槍。


    第一聲是梁長琛開的,他打的是男人的手。


    第二槍是黃海昌補的,他站在男人和甘景枳的側麵,男人側腦袋露出來,所以他直接朝腦袋上打過去。


    槍聲落定,男人死了。


    梁長琛衝上前,抱住甘景枳,用手捂住她流血的脖子。


    “景枳——景枳——”


    剛才的麻藥太濃,甘景枳還是沒有知覺。


    她的臉上沾著一些血點,是剛才黃海昌打的那槍,打到男人的腦袋,鮮血四蹦,蹦到了甘景枳的臉上。


    梁長琛顧不得許多,抱起甘景枳就朝他的車跑去。


    衛華跟在後麵,黃海昌還要留下來清理現場。


    梁長琛把人抱到車旁要去開車門,衛華連忙跑上前,“團長,我來。”


    衛華打開了車門,梁長琛抱著甘景枳上車,對站在車門外的衛華說:“開車去醫院。”


    衛華很快上了駕駛座,踩下油門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車上,梁長琛把甘景枳橫抱在懷裏,一隻手還捂著她流血的脖子。


    他低頭看她的臉,她緊閉著眼睛,對發生了什麽事都感覺不到,像是睡著了。


    他小心的地擦掉她臉上的血點。


    她有點潔癖,喜歡幹幹淨淨的。


    她跟他說過,血液其實很髒,因為有些人的血可能含有病原菌,血跟血互相接觸,很容易會導致感染,所以他不允許剛才死去男人的血還沾在她臉上,更不允許沾到她的傷口上。


    他擦得很小心很細致。


    可還是血很容易幹,她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紅印。


    他看不得這樣,拿起車上的水壺,倒了些水在手上,沾濕自己的衣袖,然後細細摩挲在她的臉上,一點點地把她的臉擦幹淨。


    衛華偷偷看向後視鏡,不敢說話。


    他很少見到團長這樣。


    上一次見到他這樣,是李立的遺體被送迴來的時候,團長也是滿臉自責的樣子。


    其實團長不說話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你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心隻能懸著。


    車子很快到了最近的醫院。


    車子還沒停穩,梁長琛就已經抱著甘景枳下了車,衝進醫院喊醫生。


    醫生護士見到一個軍裝破敗的男人抱著一個身上沾著血的女人衝進來,趕緊忙起來。


    梁長琛把甘景枳放到護士推過來的病床上,然後機械地迴答醫生問的問題。


    很快,甘景枳被推進手術室,梁長琛被攔在了外麵。


    停好車的衛華趕來,就看到梁長琛無措地站在那裏,眼神死死地盯著手術室關上的門。


    他想上前說點什麽,卻還是不敢靠近。


    團長說得對,是他沒有保護好嫂子,才讓嫂子受了傷。


    甘景枳醒過來的時候,入眼的是頭頂橘黃的燈光。


    她動了動,看到自己身處病房。


    腦袋裏昏迷前的事情漸漸湧入腦海。


    她當時被人攔住了,然後口鼻被濃重的麻藥捂住,很快昏迷,然後就人事不省了。


    現在在病房裏,難道是被救了嗎?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隻有脖子上有刺痛感,用手摸了摸,上麵貼了紗布。


    “受傷了?”


    房間裏沒有人,甘景枳看了看時間,八點多。


    掀開被子下床,看到床邊自己的鞋子,直接穿了進去。


    也不知道家裏小團子有沒有鬧,小梳子懷孕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


    才穿好鞋,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抬頭,小梳子抱著小團子走進來。


    “姐,你醒了?”


    “嗯,你們來醫院做什麽?”


    “小團子找不到你,一直哭,我就帶他來看你了。對了,姐夫呢?”


    剛才鬧得很兇的小家夥,這會兒已經睡著了,不過眼角還能看到淚痕。


    甘景枳卻無暇去理會小團子,她眼睛亮亮地問:“姐夫?你姐夫迴來了?”


    她朝門口看去,卻沒有看到有人。


    “你今天被人抓走,是姐夫救你迴來的,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被迷昏了。他現在在哪裏?”說著就要朝門外走去。


    一直守在門外的衛華聽到剛進去的甘景梳在說話,猜想甘景枳應該醒過來了,就現身朝病房裏走。


    “嫂子。”


    甘景枳問他:“衛大哥,長琛真的迴來了嗎?”


    “嗯,團長迴來了。”


    甘景枳心裏很激動,“那他人呢?”


    “黃海昌剛才來了,說了幾句話後他們就一起走了,說一個小時後迴來。”


    甘景枳追問:“那過了多長時間了。”


    衛華知道她說的是一個小時過了多久了。


    “四十分鍾了。”


    還有二十分鍾迴來。


    但是甘景枳還是急切又小心地問:“他有沒有受傷?我說的是……他沒有缺胳膊少腿吧?”


    小梳子不知道戰場的兇險,在她眼裏,姐夫是她見過的最厲害的人,甘景枳懷雙胞胎的那次,所有人都以為姐夫迴不來了,但是最後,姐夫還是死裏逃生了。


    從那次之後,小梳子就覺得姐夫身上有無限的能力,不論怎麽樣,都能保全自己的。


    所以聽到甘景枳這麽問,不由說到:“姐,姐夫這麽厲害,怎麽可能缺胳膊少腿呢?”


    甘景枳尋求驗證般地看向衛華。


    衛華看著一向淡定,遇事沉穩理智的甘景枳變成這樣,心裏很有同感。


    別人都以為他們這些當兵的無所不能,但其實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他就是受了傷,腿上有時候不能用力,所以才退了伍。


    他也見過出任務迴來缺胳膊少腿的戰友。


    還見過戰友冷冰冰的軀體。


    所以聽到甘景枳這麽問,知道她是真正了解他們這些軍人的人。


    畢竟,甘景枳在平肅當醫生的那段時間,戰場上送迴來的傷員,什麽樣的情況都有。


    他真誠地看著甘景枳,點頭,“團長沒事。”


    甘景枳這才放鬆下來,也才有心思去看哭累了睡在小梳子懷裏的小團子。


    她把小團子抱過來。


    小團子換了懷抱,不舒服地哼了哼,然後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媽媽。


    像是還記得自己睡著前的事情一樣,他癟了癟嘴巴,又要哭。


    小梳子沒好氣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你啊,看到媽媽了,還有什麽好委屈的。”


    甘景枳哄他,“小團子乖,你見到爸爸了嗎?”


    提到這,小梳子就有話要說了。


    “姐夫是在你從家屬院走後沒多久迴來的,一進門見你沒在,連小團子都不抱一下就要出門去找你了。”說完又歎了口氣,“還好姐夫去得及時,要不然你就真的被人給抓走了。”


    甘景枳心裏一動。


    原來她昏迷前聽到的那聲喊聲,真的是長琛在喊他。


    小梳子還給她帶了飯來,“姐,你先吃點東西吧。”


    甘景枳現在並不感覺餓,她抱著小團子坐到床邊,視線始終關注著病房門口。


    “你姐夫吃過了嗎?”


    這個小梳子不知道,她看向衛華。


    衛華說:“還沒有吃,他剛才一直守著你。”


    甘景枳算了算自己昏迷的時間,應該有五六個小時了。


    “衛大哥,你吃了嗎?”


    衛華搖頭。


    “那你先去吃東西吧,我這裏沒什麽事,等長琛迴來,我們就迴家。”


    “我不走,團長讓我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裏。”


    甘景枳這才想起來問:“我不是讓你迴平肅了嗎,你怎麽在省城?”


    “我沒有迴去,是去找黃海昌了。”


    甘景枳點點頭。


    衛華繼續說:“黃海昌一直派人悄悄保護你,但是今天人群太多太亂了,我們人手不夠,所以才讓你陷入危險中,對不起,嫂子。”


    衛華一臉愧疚地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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