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可不就是自己打算撮合晴雯與賈瑞的時候?


    賈母心中有片刻的窘迫,也不好一口迴絕,否則,明日,那杜氏定會上門,軟中帶硬刺幾句不痛快的。


    哪怕心中再不舍,也隻能讓林懷言帶著姐妹二人去李家,隻是眼淚汪汪拉著林黛玉的手,很是不舍,仿佛她一去就不會迴來似的。


    剛剛被接到賈家的史湘雲心裏很不是滋味。


    “老祖宗還真是喜歡兩位林姐姐,分開不過幾日就如此不舍。”


    季晴文笑眯眯道,“老祖宗也很喜歡史大姑娘你啊,三不五時就打發人去接你。別人都可以吃這飛醋,你卻吃不得,說出來未免太傷人心了,你真是對不是老祖宗對你的疼愛。”


    史湘雲語塞,偷偷瞄一眼賈母,見她沒有麵露難看,這才勾唇一笑,“姐妹們說著玩,你這麽上綱上線做什麽?太沒意思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找二哥哥。”


    她調皮地衝季晴文吐了吐舌頭,跑了。


    季晴文懶得跟她計較,和林黛玉向賈母辭行便去李家了。


    到了傍晚,她與林懷言喬裝來到了義康王府。


    王妃正在趙至淳床邊抹眼淚,“需要我迴避嗎?”


    季晴文點頭,她還得找清明他們拿主意呢,自然不能讓她們知道。


    趙至淳身上沒有符篆,府裏也請欽天監的人看過,沒有陣法的痕跡。


    季晴文一時一籌莫展,隻能按清明的指示,一步一步來。


    首先要將顯形符貼在他胸口和頭頂,因為心髒和腦袋是人之根本。然後,再從他中指取血塗抹在符篆最中央。


    為了看清他身上哪裏有符篆,季晴文需要將趙至淳的衣裳脫光。


    她看到清明他們寫的話,臉紅如熟透的蝦。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她都是母胎單身,突然要脫一個溫文儒雅青年男子的衣裳,她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手抖得厲害,臉燙得能煎雞蛋。


    可為了趙至淳的小命,她別無它法,隻能深吸幾口氣,顫抖著小手去解他衣帶。


    好在以前是伺候過賈寶玉的,這富貴人家公子哥兒的衣裳樣式差不多,如今人又昏迷著,季晴文終於是將人給剝光了。


    顯形符貼上,季晴文視線將趙至淳從下到上打量著,經過某個特殊部位時,眼睛不受控製地跳動幾天,然後繼續。


    前麵沒有。


    將人翻過身,後腦勺赫然有一張小小的符篆。


    季晴文心中悚然一驚,這是清明他們所說的隱匿符,趙至淳腦袋上有大問題啊!


    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坐在床沿,扒開他的頭發,在他頭上慢慢摸索。


    果然,趙至淳腦袋兩側和頭頂百會穴有著隱隱的血跡。


    要不是她找清明他們要了放大鏡,根本發現不了。


    她又要了強力吸鐵石,慢慢將他腦袋裏的針取出來。


    媽呀,下手的人好狠心,這玩意兒比繡花針粗多了,完全就是大號納鞋底的針,這東西要是在他腦子裏時間久了,不死也得變癡呆。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在他身上發現其他東西,才去給人穿衣裳。


    穿可比脫難多了,尤其還要盡量恢複原樣,季晴文熱得出了一身汗,累得氣喘籲籲。


    幾次與人家零距離接觸,男子身材勁瘦卻結實,真的很讓人上頭。


    真是一場痛苦並愉快的折磨。


    與清明他們溝通之後,她又拿了生機符和增運符貼在趙至淳身上,給他喂了靈水,這才有空擦把汗,讓王妃進來。


    義康王妃看到那大號的針,臉色發白,嬌軀輕顫,“晴雯,這東西,是哪裏來的?”


    季晴文正色道,“分別從世子的百會穴和後腦袋兩側取出來的,王妃,府裏有其他人的探子,而且是世子非常信任的人。”


    否則哪有機會將針釘入腦袋,不讓其他人察覺到動靜?


    王妃記得很清楚,趙至淳是沐浴之後暈倒的,她臉色青白交加,咬著牙,“那我兒子什麽時候會醒?”


    季晴文搖頭,她既不是大夫,也不是術師,隻是聽從指示的工具,但她又不能滅王妃的希望,隻能道,“這要看世子的身體情況,畢竟這東西在他腦子裏已經有幾天了,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就糟糕了。”


    任誰腦袋多了三根針,都不是那麽舒服的,義康王妃心中生恨,感激道,“多謝你,義康王府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事,你隻管說一聲,義康王府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季晴文道,“王妃不用客氣,我們兄妹從揚州迴京城,全靠世子照拂,且他幾次救我於水火,義康王府不欠我任何人情。”


    “保護你們是他的差事,是他應該的,你救他則是冒著巨大的風險,這不一樣的。”義康王妃道。


    “合作夥伴之間不用如此客氣,”季晴文道,“您也知道我們兄妹的不易,還請王妃暫時不要聲張,別讓人查到我們頭上。”


    義康王妃拉著她的手,“倒是要委屈你們了,這些日子,義康王府趕出去很多庸醫,我讓人假扮你們出去。你們明日隨王府采購的人出去,放心,都是絕對的心腹,不會暴露你們。”


    季晴文點頭,她不奢望感謝,隻要保住現在安寧的生活就好了。


    第二天,他們偷偷隨王府采購的人出了府,又在街上喬裝打扮三次,換了好幾個身份才迴到李家。


    林黛玉擔心得一夜沒睡好,“姐姐,如何了?”


    季晴文輕拍她的手,“我沒事,你放心,再去睡個迴籠覺,對其他人不要說起。”


    林懷言說家裏有些下人心大了,要與季晴文出其不意偷襲、拿個正著,好好教訓一番那些下人。


    為此,杜氏還傳授許多治家之道,讓季晴文受益匪淺。


    住了三日,賈母就派了身邊的婆子來催,杜氏收拾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在李三小姐依依不舍的視線中迴了府。


    又過了幾天,聽說義康王府的世子突然醒了,府裏打死了一大批下人,其中還有世子的奶兄弟。


    這些人死了之後,一向仁慈的義康王府還將人剝皮,腦袋懸掛在城頭。


    那血淋淋的場景,讓路過的人忍不住嘔吐,讓那些覺得義康王府好說話、偷偷占他們便宜的人背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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