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為很好奇,明明是要命的咒術,為什麽這姑娘還好好地活著?按理,她此刻應該開始身體衰敗了才是。


    同時,他又氣憤,到底是誰,要如此戕害一個小姑娘?


    讓她此生陷於情愛、一生啼哭、氣運盡散,最後早早逝去。


    若不他師門專研究那些奇怪的符篆、術法,他都發現不了,隻是到底是什麽術法、如何破解,他還得細細查看才知,這裏留下的痕跡,太少了。


    難怪天子腳下,堂堂國公府,竟然無人發現。


    賈母聽了,半邊身子都涼了,急聲問道,“那、可有解?”


    謹為點頭,又看向林黛玉,稍帶掃了眼季晴文,“我看那人殘留的符篆,應該是極為厲害,你們當時有遇到奇怪的事嗎?”


    這兩個姑娘小小年紀,又深居內院,肯定沒本事化解,定是身邊長輩早為她們求了護體的東西。


    自己得與那位高人討教一下才是。


    林黛玉看向季晴文。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全身驟冷,感覺魂魄都要飛出體外了,是她的符篆救了自己。


    但是,季晴文不說,她也不會說,於是搖頭,“當時覺得很冷,想起之前在廟裏求了符,便拿出來放在香囊時,貼身放著。”


    “那符篆現在還有嗎?方便看看嗎?”謹為問。


    林黛玉把香囊裏的符篆拿出來。


    謹為越看越心驚,這人的道法和修為,都在他之上。


    (清明的白胡子師傅……)


    “這是何人所給?可知道號?在何處修行?”


    林黛玉詫異,不問廟宇問道號,莫非不是在廟裏求的?


    她雖覺得晴雯有事瞞著自己,但佛和道,應該是分清楚的。


    季晴文很窘,她真沒想到那麽多,誰讓她記錯了呢?還以為賈母她們拜的是佛,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道觀。


    她嘿嘿一笑,“我表哥在外麵求的,說是保平安的,大師覺得怎麽樣?有效果嗎?”


    有效果的話,得誇誇清明他們才是,讓他們更賣力些。


    謹為點頭,“此人道法不在我之下,當初如果能有七七四十九張符篆,應該就擋住了那人那次的施術。”


    這上麵還有反噬之術呢,厲害就厲害在這裏,這符篆之上的術法,竟然還能層層疊加,保平定、擋災、驅邪、反噬。


    他真是大開眼界,歎為觀止。


    季晴文忍不住笑得彎了眉眼,符篆,嗬嗬,她多得很。


    接著,謹為又打擊她,“當時那一次是擋住了,可這術法早已布下,如果不能破除,終究是會影響到姑娘身上的。”


    他看向賈母,“所以還要請老太太早做決斷,最好是我帶著姑娘迴她家,找出施術的東西以及地方,才能救她性命。”


    賈母有些為難,“她不去、不行嗎?”


    雖說謹為是道士,可若讓林丫頭與他同迴江南,到底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傳出去也不好聽。


    謹為正色道,“妖人既然來過,想來是急了。如果我不在這位姑娘身邊,誰也擋不住他的術法。”


    “符篆也不行嗎?”季晴文問。


    謹為點頭,“厲害的術法,自然得用術法解除,而且,越快越好,拖久了,對姑娘身體和氣運,都不好。姑娘最近,應該是常常想啼哭吧?”


    賈母心疼極了,拉著林黛玉的手,“你這丫頭,你心裏不舒服,隻管與我、與你璉二嫂子說,再不濟,與你姐妹們說,與寶玉說,何苦悶在心裏偷偷哭?”


    林黛玉有口難言,她真沒想哭,可她控製不住。


    謹為道,“老太太誤會了,不是姑娘想哭,是術法想讓她哭,她越哭、周身氣運越衰,身體越敗,很快就香消玉殞了。”


    賈母想呸他,但見林黛玉小臉兒發白,嚇得靠在晴雯身上,她又忍住。


    想了想,“我家裏還有些事要安排,還請大師這些日子先住在清虛觀,我想你們出家之人,定是住在那種地方才舒心,我們這府裏,世俗之氣太重了,等安排好出行的日子,再去請大師。”


    謹為當然知道她想查查自己的本事,正好他也不想這些富貴之家的淫*穢汙俗叨擾自己,於是答應了。


    賈母又問,“那寶玉院裏,可還有不妥?”


    謹為心道,他夢中與人媾和,精氣早已泄了,現在想補救,隻能救心。


    隻要這位寶二爺不貪淫欲、走正道、多行善事,浩然正氣自會護他。


    他道,“待我施個法術,便無礙。”


    有問題的,是這位姑娘!


    賈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歎了口氣,吩咐鴛鴦客氣地把人送出去,關切地對林黛玉道,“等外祖母查清了這道士的本事,與你父親書信一封,再讓人送你迴去,你不要心急,也不要害怕,我定把這人留在京城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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