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僅有一米左右,腳都不敢亂挪一下,生怕踏入那些朦朧的地方,禍福難料;


    眼前,是一個不知材質的供桌,上方懸掛的畫像連人都看不清,桌子上麵有一個透明杯子,裏麵有三分之一的水;


    抬頭,霧蒙蒙的,什麽也沒有。


    季晴文鬱悶得很,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這麽小?那水有什麽用?


    她懷疑不能喝,可她又想試試。


    萬一,有用呢?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她拿起杯子,一飲而盡,什麽味道也沒有。


    她撇撇嘴,算了,還是出去吧,這地方怪異得很,可別再生事端。


    再一睜眼,她又躺在熏籠邊,耳邊隻有唿吸聲,豎著耳朵聽了聽,沒有異常。


    她不敢動,也不敢喊,隻能強打精神戒備。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又仿佛隻是過去了一小會兒,季晴文仿佛聞到一陣異香,兩隻眼皮打架,再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碧紗櫥內,個頭矮的那個黑衣人把手中的香掐滅,扯下口鼻上的黑巾,衝另一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高個子無奈,示意他出去。


    矮個子衝碧紗櫥外指了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高個子搖頭。


    矮個子不依,倔強地盯著他。


    高個子豎起右手食指,然後擺了擺手。


    趙至清知道了,他哥不讓在賈府殺人。他氣唿唿的往外走,高個子的無言趕緊跟上。


    兩人輕車熟路避開賈府巡視的婆子,躲過街上的更夫和巡夜的城防軍,迴到了義康王府。


    趙至清迴自己房間時,還不忘叮囑無言,“千萬不要告訴我哥,我跟你去——”


    “去哪裏了?”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嚇得趙至清一個跳躍躲到無言的身後,“哥,沒,我沒去哪裏,就是睡不著,在府裏轉了轉。”


    趙至淳從陰暗處走出來,深藍的衣裳襯得他麵色更加嚴肅,難以親近,“既睡不著,那便去練武場。”


    “哥,!”趙至清大叫,然後垂頭喪氣,“好吧,我跟無言去賈府了,林家那小姑娘的行囊沒有夾帶東西。”


    趙至淳屈著右手食指和中指,敲在趙至清的腦袋上,“早起一個時辰紮馬步。”


    “哥——”趙至清托長了音調,“都這個時辰了,我還有得睡嗎?”


    現在是寅時,自己平時卯正就要起床,提前一個時辰,不是剛躺下就要起嗎?(寅時是早上三點,卯時是五點,卯正是六點)


    雖說長兄如父,可這長兄也太嚴厲了吧?連覺都不讓人睡,自己才十歲,還在長身體呢。


    趙至淳掃了無言一眼,“自己去領三十大板,下不為例。”


    趙至清功夫不到家,無言卻任由他跟著去賈府偷偷搜查,如果被人發現,以賈府為首的那幾家,不就知道聖上對他們起了戒心?若讓林如海知道了,會不會以為聖上不信任他?


    無言慚愧的低下了頭,單膝跪地,“請世子降罪,我們在搜林姑娘的行囊時,聽到外麵有小丫頭唿吸不對。”


    “你們被人發現了?”趙至淳皺眉,然後不悅地瞪了趙至清一眼。


    無言辦事老道、功夫又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隻能是這個愛惹事的弟弟了。


    趙至清不敢抬頭看他兄長的眼神,那香也是他點的,一定是份量不夠,所以連個小丫頭都沒徹底放倒。


    擔心無言因此受罰,趙至清趕緊把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然後又道,“今天晚上,我再去賈府,把那個礙事的丫頭給殺了。”


    趙至淳板著臉,“深宅大院突然死了個丫頭,還是賈寶玉身邊的丫頭,你是生怕那幾家不警惕嗎?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讓人去查,不會讓那丫頭壞事。”


    那些小姑娘們都身嬌體弱,受個寒就能死,何必弄暴斃這一出,讓人生疑呢!


    趙至清還要再說,趙至淳卻黑著臉,“以後每天子正睡卯時起。”


    免得他天天有精力出去瞎搗亂,自己還得給他善後。


    趙至清頭一迴偷摸跟著人出去辦事,自己精神高度集中、小心謹慎了一晚上,如今腰酸背痛,聽到他哥還要變本加厲,急得直跳腳。


    “大哥,我不敢了,再敢不敢了,我馬上去睡 ,以後沒有你的吩咐,我再也不敢亂跑了,求求你,讓我睡個好覺吧!”


    誰能跟他一樣,天天子時睡卯時起,偶爾還熬個通宵?


    一眨眼,趙至清就跑得沒影了。


    趙至淳掃了無言一眼,“下去吧,賈府的事我會讓人去查,派人去南邊盯著些。林如海把女兒送到了賈家,隻怕那些人行事會更加肆無忌憚,江南官場複雜,也唯有他的身份暫時能鎮住,不能讓他出事。”


    無言領命而去。


    季晴文沒想到,自己穿越的第二天,竟然生病了。


    高燒,燒得她渾身酸痛,動彈一下都疼得酸爽。


    肯定是空間裏的水壞的事,她鬱悶的想,果然,不明不白的東西就是不能亂碰啊。


    可惜,為時已晚。


    其實她不知道,因為她是魂體進入空間,靈水直接灌溉神魂,這效果能不強?


    若是把靈水拿出來兌入食物中,就是循序漸進強健身體,不會這樣了。


    襲人憂心忡忡,把她額頭上燙手的帕子取下來,重新換了一條,“昨兒還好好的,今兒怎麽就燒成這樣了?”


    麝月接口,“可不是呢,昨兒還罵了一個偷懶的小丫頭,那生龍活虎的樣子,誰也越不過她去。”


    “去二門處問問,大夫怎麽還沒來?”襲人衝門口的小丫頭道,“得趕在二爺迴來前,讓她把燒退了才行,否則,嚷嚷起來又是事兒。”


    麝月朝碧紗櫥內努了努嘴,“幸好那位今兒身子也不爽利,否則,鴛鴦姐姐早就知道晴雯生病的事,要把她挪走了。咱們那位好二爺迴來若見不到她,隻怕又要鬧了。”


    “你可盼著些好吧,”襲人瞪了她一眼,“我得去外麵照應著些,你跟秋紋把人看好了,怎麽樣也把今天遮掩過去,一切等二爺迴來再說。”


    麝月點頭,依言坐在熏籠邊,勤著替季晴文換帕子。


    另一邊,趙至淳也查清了昨夜宿在賈寶玉屋裏的人及位置,且知道他身邊有個小丫頭病了,病得不輕,想來,晚上就發病了,所以唿吸粗重。


    不過,他向來謹慎,又讓人去細察其他人、打探晴雯的口風,又讓人關注林黛玉主仆幾個的動靜,看她們是否知道自己的行囊被人翻看過。


    鴛鴦在中午的時候也知道了晴雯生病的事,悄悄拉著襲人到一邊說話,“可看過大夫了?有沒有好轉?要不先把人挪到後間去,可別讓寶玉過了病氣。”


    襲人歎了口氣,“二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上還好好的,晚上迴來若見不到人,他又要鬧了。鬧一場倒是小事,他三天兩頭就得鬧一場,就怕老太太、太太覺得我們不會服侍人,把姐妹們都罰了。”


    “我看晴雯的燒已經退了些,不若等下午再看看,若是不好,再挪到後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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