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衣衛的人騎著馬走在前麵,太子的車架在中間,身後是幾百個羽林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慕容灼悄悄壓低了聲音說:“太子怎麽突然對馮磊下手了?”


    “你不知道?”簫煜有些意外,“今天讓他們穿成這樣不就是為了故意引馮磊上鉤?”難道是為了別的事情?


    “我哪有這麽閑。”他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也覺得驚訝不已,還以為是簫煜給太子說了什麽。


    “剛才太子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跟他聯手想要除掉馮磊。”


    “我為什麽要除掉他?”又不是閑的沒事做了。


    “你說咱們這位太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怎麽有些看不懂,“先是清理了東宮的人,又除掉了馮磊,看著雷厲風行,又沒什麽章法。”


    “尤其是選了沈姝月當太子妃這件事我真的是看不懂,他選戶部、將軍府、太傅,都比沈崇好得多吧。”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簫煜微微勾了勾唇角,笑著說:“沈姝月能夠麵不改色的殺了刺客,你覺得她是個簡單的人嗎?”


    “這麽說來,咱們這位太子聰明著呢。”


    “他自幼在陛下身邊養大,對烏衣衛的人都能了如指掌,你覺得呢?”


    “難道他之前都是裝的?”慕容灼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先看著吧。”他倒是不覺得一個人可以裝的那麽好。


    不過他得到的偏愛卻是真的,恐怕其他幾個皇子都不知道烏衣衛有多少人吧,但是太子卻能隨口說出她們每個人做過什麽,且能把重要的事情隱去,足以說明皇帝對他的信任。


    ……


    不遠處的馬車上,太子拿著錦帕輕輕擦著身上的冷汗。


    剛才被馮磊氣到了他才將人趕了出去,等到冷靜下來之後不禁有些後怕。


    父皇知道了會怎麽想?他會不會覺得我是為了拉攏烏衣衛才趕走了馮磊?他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會不會……


    掉入了恐懼的深淵,越想越害怕,膽戰心驚的慌了一路,直到馬車停了下來他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鎮定自若的從馬車上下來。


    羽林衛副將軍立刻跑了過來給他行禮,將他驛館的東廂房,“殿下一路上辛苦了,今晚委屈您在此地歇息。”


    “嗯。”他輕輕點頭,“你派人請簫大人和慕容大人一起過來。”


    “是。”副將軍往後走了幾步,在門口衝著一個羽林衛招了招手,對方立刻跑了過來。


    “將軍有何吩咐?”


    “去將簫大人和慕容大人請來,太子有事相商。”


    “是。”士兵領了命,馬不停蹄的跑去了西廂房請人。


    簫煜和慕容灼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跟著士兵去了東廂房。


    太子見到他們,立刻笑著招唿兩個人坐下。


    “趕了一天的路,晚上還要辛苦二位過來商議事情,請二位大人莫怪。”


    “殿下客氣了!”簫煜給慕容灼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跟他一起坐下。


    “殿下您太客氣了,您能找我們兩個過來商量事情是我們的榮幸。”


    簫煜瞥了他一眼,戲太多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白玉扳指,不疾不徐的說:“不知太子讓我們兩個過來商議何事?”


    “孤了解過童大人的生平,發覺他似乎對白玉情有獨鍾,不知他的死跟這個有沒有關係,請二位大人過來分析一二。”


    就這?


    慕容灼無奈的看了一眼簫煜,漫不經心的說:“烏衣衛查過了童刺史收藏的白玉,沒有多也沒有少。也查過了他經常買玉器的鋪子,也沒什麽問題。”


    “哦。”太子了然的點點頭,“查過沒有問題了啊。”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側過臉看向簫煜,“孤還記得童大人好像愛吃橙子,不知道烏衣衛查過了沒有?”


    “寧州的橙子多如牛毛,哪怕是不喜歡吃的人也會經常去吃。”慕容灼輕輕翻了一個白眼,“烏衣衛接到童大人死的消息也去查了城內所有賣橙子、橘子、蘋果、綾羅綢緞、姻脂水粉的鋪子和攤子,沒有問題。”


    “哦。”太子點頭,“這個也查過了啊。”


    “烏衣衛辦事向來謹慎,所有的細節都不會放過。”


    “孤也吃過寧州的橙子,覺得它略微有些酸,沾上細鹽之後就會好吃許多。不知二位大人有沒有讓人查過這細鹽?”


    慕容灼抬起頭看了一眼簫煜,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驚訝。


    太子仿佛沒有察覺一樣,繼續說道:“細鹽跟粗鹽不一樣,尋常人家買不起,查起來應該比較容易。”


    慕容灼更覺得驚訝,“殿下還知道粗鹽和細鹽?”


    他沒入烏衣衛都不知道鹽還分這麽多,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怎麽會知道這個?


    “沈老國公從寧州迴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橙子,孤去國公府做客,他拿出了細鹽教我怎麽吃。我聽他說是細鹽,所以一時好奇問了他鹽還分粗細嗎?他給我講了粗鹽和細鹽的區別。”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慕容灼了然的點點頭,“難怪太子殿下不僅知道寧州的橙子要沾細鹽吃,還知道粗鹽和細鹽不一樣。”


    “也是碰巧。”他上輩子看到卷宗的時候見到了上麵寫的私鹽,所以才一時好奇問了一下徐鹿山為什麽要販賣私鹽,太傅給他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他又湊巧想起在沈國公府吃的橙子,這才想起來細鹽。


    所以又問了太傅,什麽是細鹽?太傅再次給他解釋了不同種類的鹽。


    沒想到他重生迴童銘死了之後,上輩子太傅講的知識正好用到了。


    “二位不妨查一下寧州的鹽,說不定從這裏可以找到突破口。”


    “鹽鐵都是大事,如果童刺史的死真的跟鹽有關係,恐怕輕易查不清楚,說不定還會牽扯出來更大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沒有必要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簫某請太子慎重考慮一下。”


    “你不敢查?”上輩子就是簫煜查到徐鹿山販賣私鹽的事情,為什麽這一世又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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