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遠和程紅梅坐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裏,心情焦慮不安的談著鬧心地事情。他們還時不時地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客廳的窗前,還有臥室的陽台上,觀望著梁博峻可能出現的方向。梁家遠每次都會看很久,每次都會默默地迴到沙發跟前,淺坐在沙發上,臉上凝聚了擔憂和思考。然而,程紅梅卻無法安心地坐太久,而且總是在短暫地等待之後,再次地站起來,走到客廳的窗前看著外麵,希望一眼就能看到梁博峻的身影。


    梁家遠皺著眉頭看著程紅梅,反而不能接受她這樣頻繁地走動,直到看著她反複地時間變得更短了,也開始埋怨著說:“你就不能好好坐,下安靜地等一會兒麽?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那麽沉不住氣呢?”雖然他也在重複著一樣的動作,卻因為程紅梅在做這件事情,說話的語氣中帶了不耐煩。


    程紅梅聽到梁家遠嗔怪她,停下了剛準備邁去的腳步,瞥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坐到了沙發上。她也理解梁家遠的心情,肯定和她一樣的心急如焚,不然,他就不會在接聽了梁博峻的電話以後,又接著帶她返迴了這裏。她想到冷正敏還不知道他們迴來,又想到梁家遠不能不在意兄弟情深,隻是他表達的方式與別人不同而已。因此,她此時也沒有心情去反駁他,反而覺得他說什麽都對,並沒有任何理由不照著去做。


    程紅梅雙手交握在腿上,眼神不時地飄向門口,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上帝啊,讓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大家庭,早日擺脫疾病和悲痛吧!”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帶來的焦慮,始終讓她坐立不安。她試圖找些話題和梁家遠聊聊,但梁家遠似乎也陷入繁雜地思緒之中,隻是抬頭看了看她,並沒有及時地迴應她。


    她為了避免梁家遠繼續嘮叨,於是決定找點事情來做,好去分散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她拿起了電視遙控器,開始翻看新聞和媒體傳播的內容,但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麵。由於播放的每一條消息,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趣,即使靜靜地盯著電視屏幕,可是心卻早已飛到了別處。


    後來,她起身走去臥室,從櫥櫃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團麻線。她摸著那團粗糙的麻線,覺得生活的全部好像都拿在了手裏,也喚醒了熱愛生活的全部動力。她撫摸著麻線,感受著它的柔韌,尋思著:“手工製作的布鞋,還有棉靴,那是一種傳統的手工藝。如果我們想做好這門手藝,還是需要耐心和技巧,就像我們經曆過的人生,隻有經曆得起時間的磨礪,才能讓大家都舍不得丟棄這門手藝。”眼神溫柔地看著手中拿的麻線,用手指靈活地穿梭其中,好像開始彈奏一首古老的樂曲。她分好了那些麻線,然後把褲腳挽了起來,把拿的幾根麻線對齊了一端,放到腿上來迴的搓著,直到搓成了細密地螺紋狀。


    梁家遠沒想到這裏會有麻線,也牽動了生命中最難忘的點滴記憶。他看著程紅梅動作嫻熟的搓著麻繩,而且每一個搓繩的細節都那麽有板有眼,反而好像在訴說著一個關於歲月的故事。在那個關於歲月的故事中,所有地平凡的日子都充滿了馨香,而且其中既不乏艱苦奮鬥的創業精神,也蘊含了無盡地溫暖和力量。


    程紅梅本來就是為了安撫梁家遠的心情,不讓梁家遠煩躁的話語再出現,此時卻因為熱愛生活的勞動人民本質,沉浸在了手工藝的大美世界裏。她隻要覺得坐的時間久了,還會起身走向陽台,感受著窗外照來的路燈燈光,好像西下的陽光灑在身上。時隔一會,她會再迴到客廳,拿起搓好的麻繩,尋思著:“這一根麻繩,也許會讓現代人覺得老土,可是我們看到了,還是會覺得擰結得細致呢!”從放麻繩的籮筐裏拿出了一雙用布頭粘製成的適合孩童穿的鞋子的鞋底,還有一個木把錐子,一個大號的縫製衣服的鋼針。繼續為幾個外孫做著過冬穿的棉鞋。


    她坐在沙發上,尋思著得給外孫做幾雙納底鞋,還有給纏了小腳的婆婆做一雙納底棉靴,卻看到梁家遠關了電視,從口袋裏拿出了收音機。隨後,他打開了收音機,調動了頻道的按鈕,調到了播放的評書的頻道。她聽著收音機中播放的《三國演義》,把麻繩穿到了針眼裏,開始專心致誌地納起了鞋底。她納鞋底的動作嫻熟而迅速,卻沒想到即使生活越來越優越了,也還是舍不得放下這個活計,還覺得像老年人說的穿納底鞋養腳,走路走得踏實。此時,她縫得每一針和每一線,也都是她給家人的深深地愛,也包含著對過去時光的懷念。


    吳玉涵和梁博文沒有像平時那麽笑看著對方,調皮地彈一下對方腦袋的念頭,她們的思緒似乎已被時光悄然吞噬,隻餘下了一片靜謐。吳玉涵打開了電視機,遙控得播放的節目不斷地變換,各類音樂節目到電視劇集,時而激昂高亢,時而深沉婉約。但這些嘈雜聲,似乎絲毫未能打破這片寧靜的氛圍。屋內的暖氣宛如忠實的守護者,默默地散發出宜人的溫暖。在暖意融融地環境中,梁博文感到舒適了很多,竟然不知不覺地又睡著了。


    此時,房間內的那座落地鍾,如同一個沉默地曆史記錄者,有條不紊地推進了時間,也把剛發生的事情記載成了已經過去。然而,與昨夜不同的是,梁博文躺在沙發上似睡非睡的時候,還能清晰地聽到它的哢嚓聲。


    吳玉涵看著已經睡著的梁博文,心中突然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還是有了忐忑不安地心情。她的目光停留在梁博文熟睡的臉龐上,尋思著:“表姐太累了,考慮得也太過全麵,可是就是過不了感情這一關。”想到了這幾年發生的讓她們感到了絕望的事情,仿佛被什麽東西吸引住了。


    過了一會,她才慢慢地從沙發上動作輕柔的站了起來,生怕驚擾到了梁博文,也探身從茶幾上拿起了電視遙控器。她聽到梁博文的唿吸聲稍重一點,就能看到她挪動一下身體,眉頭微皺的考慮著:“表姐從小就性情孤僻,周末休息都會去爬山,而且從早上直到下午才會迴來。每逢農忙,她隻要放了暑假,或者放了秋假,隻要有小麥和玉米的地方,都會有她勤勞的身影。”不能想象她怎麽會感冒了,猶豫著看了看遙控器,抬手輕輕地按下了電源的按鈕,讓整個房間完全安靜了下來。


    她又看了看梁博文,才邁步走過了冷正敏的臥室門口,走進了梁博文休息的那間臥室。她直接走到了衣櫃跟前,抬手打開了衣櫃,從裏麵抱出了一床單人被子,又接著走迴了客廳。


    吳玉涵走到了梁博文的身邊,把被子展開以後,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她做完這一切以後,又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默默地凝視著梁博文。她還是能聽到梁博文不均勻地唿吸聲,而且隻要聽到了,就有想喊醒她的衝動。她本來靠在沙發背上坐著的,由於不自覺地欠身看梁博文,也已經正坐在了沙發上。


    後來,她感到了情緒帶來的心理壓力,尋思著:“我們對冬天喜歡,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呀!”想起了她們一起度過的冬天,其中的點點滴滴都讓她期待不已,如今也成了快樂成長地迴憶。


    吳玉涵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覺得找到了深感滿足的幸福感,感到緊繃地臉舒展了來,也不自覺得有了淡淡的微笑。她感到此時此刻,在一個寒冷也傷感的冬天,陶醉在了記憶中溫馨地氛圍。她趴伏在了沙發的扶手上,直到看到梁博文睡得安靜了下來,才閉上了眼睛,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梁博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梁家誌,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幾層樓的樓梯,迴到了梁家誌的家中。吳承東和梁家慧也跟隨在他們的後麵,走進了溫暖的家裏。他們默默地注視著梁家誌,看著他慢步走進了臥室,慢慢地躺在了床上。


    吳承東安慰著馮愛玲,話音柔和地說著:“愛玲,你今天也早點休息,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談。”說完,他和梁家慧走到了梁家誌的附近。梁家慧輕輕地將被子往梁家誌的身上拉了拉,為梁家誌蓋好了被子,話音輕柔地說著:“哥,您好好休息,我們先迴去了。”梁家誌微微地點了點頭,說著:“我都到家了,你們也應該放下心了。好啦,不早了,你們趕緊迴去休息吧!”為了讓他們盡快地離開,說完就反轉了身體,側身躺著背對了他們。


    梁博峻看了看馮愛玲,又看了看吳承東和梁家慧,才話音輕慢地說著:“嬸嬸,我們還是先迴去休息,明天再抽空過來吧!”隨後,他和吳承東,還有梁家慧一起走出了這間臥室。


    馮愛玲跟在他們的後麵,送他們出了家門,看著他們走下了樓梯,才慢慢地把家門關了起來。


    她在門前稍站了一會,感到溫暖地家的氣息彌漫在了周圍,感到瞬間找到了熟悉而又溫馨的家的感覺。她慢步地往客廳走著,努力地迴憶著這股氣息曾經出現在何時何地。然而,無論她如何絞盡腦汁地去想,都無法想起確切地時間和場景。而且,她感到那種溫暖和溫馨的家的感覺,好像已經走丟了好久,如今才捉迷藏一般的出現在了身旁。


    馮愛玲抬起了有些酸痛的胳膊,輕輕地揉了揉,試圖緩解那份沉重膨脹的不適感。她走著想著:“我已經在我和家誌的家裏了,我們這些年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我也得頂起磨難帶來的所有問題,讓思緒迴到現實中了。”看著臥室的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激動地心情,淡然地微笑著走進了臥室。


    吳承東坐在梁博峻的車上,話音輕柔地說著:“家慧,你去看看孩子們,我晚上就去公司那邊了。雖然剛過了兩天,我還是想趁著今晚的時間,去看看有沒有積壓下來的工作問題。”想到梁家慧今晚也不會迴家,他迴家也不會休息安穩,不如借著這個時間去公司處理部分公務。


    梁家慧聽到他說的話,臉上露出了關切地神情,而且立刻提醒著他,話音輕柔地說著:“老公,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工作得太晚。這些天太辛苦你了,我也沒法照顧到你,過了這幾天,一切都恢複了原樣,我們就能輕鬆一點了。”由於吳承東是一個非常努力的人,因此,梁家慧也擔心他過度勞累,會影響到身體健康。


    吳承東微笑著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去到公司,盡快地處理完事情,就迴家休息了。”溫柔地眼神看著梁家慧,雖然覺得身心緊張讓身體缺少了鬆弛感,可是隻要看著溫柔婉約的梁家慧,就覺得其他的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梁博峻把車停在了冷正敏家門外的街道上,話音略沉地說著:“姑姑,姑父,我就不進去了。”看著他們推開車門,邁步下了車子,他也推開車門下了車。吳承東借著路燈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了讚許的神情,話音柔和地說著:“這兩天太辛苦你了,你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梁博峻低頭待了一會,才迴應著:“好,我先迴去了。我們明天再見!” 接著,他又坐迴了駕駛座,隨手拉起了車門,開車離開了住宅區。


    吳承東看著梁博峻開車離開了,才話音微揚地說著:“家慧,我們都不要多說了,你趕緊迴家吧!”慢步地走到了他的車跟前,伸手拉開了車門,然後邁步坐到了駕駛座上。他抬手揉搓了幾下手心和手背,拿起車鑰匙發動起了汽車,便靜靜地坐在車座上,透過車窗往外麵看去。


    他凝視著梁家慧的身影,直到她走進了院門,又關起了院門,才尋思著:“成年人得有多少言不由衷呀!”沉思著生活裏讓他感到了措手不及的事情,直到覺得車裏暖和了起來,才開車駛出了住宅區。


    與此同時,梁博峻駕駛著車子,一路向著家的方向疾馳而去。他的表情嚴肅而專注,雖然並不急於迴到家中,卻尋思著:“我爸和我媽竟然和奶奶一起迴去了!我不在家,他們也沒有心思待在這邊。”想到了家裏的溫暖,可是此時迴去,並沒有可以與他分享心事,可以一起承受生活壓力的家人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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