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月需要在上班以前把經理辦公室清理一下,於是在整理好了工作間和她的辦公室以後,來到了梁博峻的辦公室門外。她想到梁博文還在裏麵,還是猶豫著聽了聽裏麵會不會傳來動靜,也慢慢地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幾下門。直到她聽到裏麵傳來了一聲迴應,才推開辦公室並沒關嚴實的門,態度依舊如同平時那般恭謹的走了進去。


    此時,何冬月也一眼就看到梁博文正站在電腦前,於是走近了她的跟前,卻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地如同一張白紙。她驚訝地問著:“博文,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麽?我怎麽看你的臉色這麽不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說著快步地走進了會客區域,走到飲水機旁邊的低櫃跟前,從櫥櫃裏拿出了一個水杯。隨後,她匆忙地接了一些涼的純淨水,又接了適量地熱水,才把感覺溫吞的一杯水端到了梁博文麵前。


    梁博文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隻是傻傻地盯著電腦屏幕,似乎陷入了某種可怕的迴憶之中。直到何冬月將水杯遞到了她的麵前時,她才像是迴過神來一般,仰頭微笑著說著:“冬月姐,您忙您的事情,不用在意我。謝謝!”客氣地端起了水杯,又一手扶著杯身放到了電腦桌上。


    何冬月還是擔憂地看著梁博文,心中湧起了莫名而來地不安。這種不安讓她感到十分困惑,但同時也意識到梁博文肯定遇到了難題,或者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忍不住輕聲地問著:“博文,你在看什麽呢?”故意提著話音說著,也故意地彎下了身,神情專注地端詳著電腦屏幕。


    當她看清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內容時,不禁失聲地叫了出來:“博文,你為什麽要看這些東西呢?”很沉穩大氣的一個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刻,她的心情突然感到了沉重,似乎有一股無形地力量頃刻間裹挾住了她。而且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她的後背襲來,也陣陣地穿透了肌膚,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梁博文抬頭看著何冬月,眼神中滿是無奈和無助,聲音低沉地說:“冬月姐,我看來看去,看了那麽多覺得有希望的資料,可是卻讓我覺得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梁博峻,梁博峻……”話語卻哽在了喉嚨間,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無法再說下去。


    何冬月心中一緊,因為從來沒有看到文靜安雅的梁博文,有過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慌了神,連忙問著:“博文,博峻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實在想不通,那個不明網頁裏的內容,和梁博峻究竟能有什麽關係。然而,當梁博文看到她那副驚恐不安的神情時,內心也不禁更加慌亂起來。


    梁博文昂頭看著她,感到門口有陰影擋住了門口,目光卻如炬地看著門口。直到她看清了走進辦公室的人,正是性情溫和的梁博峻,也隻是張了張嘴。她很想告訴何冬月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又害怕後果真地不亞於網頁上的內容,竟然又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冬月一臉焦急,心裏盡是擔憂和害怕,也抬手緊緊地握住了梁博文瘦蕭的肩頭,眼神中透露出的隻有探尋的焦灼感。這一切,還是被走到辦公桌前的梁博峻盡收在了眼底,而且也看著眼前的一切,滿臉都充滿了疑惑。


    梁博峻目光掃過了她們兩人,然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梁博文的身上,而且語氣嚴肅地問著:“梁博文,你怎麽還沒去上班呢?你放假啦!如果還得加班,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但是也考慮了梁博文為什麽在這裏。他看到梁博文拿起鼠標,算是比較快的關了電腦的網頁,也坐到了辦公桌前的座椅上。他努力地壓製著內心的悸動,不想讓眼中積聚的淚水輕易流出來,又擔心她們察覺了他的脆弱,還是低著頭慢慢地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


    何冬月聽到梁博峻的話音,心頭一震,也並沒有接著去看梁博峻。當她看到梁博文衝著她笑了笑,而且眼裏泛著晶瑩的淚光,才鬆開了感到有些酸麻的手。她抬頭看著梁博峻,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坐在麵前時,心裏瞬間變得空了。她如釋重負的又看了看梁博文,眼神中閃爍著欣喜,原本緊繃地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梁博峻靜靜地觀察著何冬月的反應,也注意到了她的緊張,和如同釋然了某些事情才有的安靜。他覺得他的出現,好像給她帶來了安慰,才感到了何冬月確實在他的附近,也感到了她好像與生俱來的柔婉與熱情。盡管他們之間似乎還存在矛盾的想法,但這一刻,他卻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解釋的牽掛之情。


    何冬月卻帶著滿臉驚愕,呆若木雞般地又望著梁博峻,嘴巴微張著,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梁博峻覺得眼裏的淚花沒了,才凝視著何冬月,又暗自揣測著是否與業務的問題相關。隨後,他起身走到了梁博文的背後,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待了一會,才抬手去拿鼠標。可是梁博文卻緊緊地握住了鼠標,好像擔心他會搶去,還更往她的跟前拉了拉。


    當他固執地眼神看了一會梁博文,拿起了桌上的鍵盤的時候,梁博文已經來不及清理瀏覽過的那些網頁記錄。梁博文妥協的鬆開了鼠標,猶豫著側身仰頭望著梁博峻。


    梁博峻放下了電腦的鍵盤,握住了鼠標在搜索框裏點了一下,便看到了不是他看的那部分內容。他也點開了一個網頁,看著屏幕上的內容,也感到原本就已經沉入穀底的感覺,在這一刻好像已經墜落到了無底地深淵。他還是忍著心悸,又打開了一個網頁,也摒住唿吸的看完了。他還是擔心嚇到梁博文,也為了解壓輕吸了一口氣。


    他看著電腦屏幕,把打開的網頁關閉了以後,也鬆開了緊握地鼠標。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梁博文的肩頭,話音輕慢地說著聲:“博文,別再想這些事了,好好工作可以麽?”語氣輕柔得好像一陣微風,拂過了梁博文和何冬月的耳畔。梁博文低頭沉了沉聲,才手扶著電腦桌站了起來,而且眼中滿是絕望的看了一眼梁博峻,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著:“哥,真是毫無希望了麽?我怎麽覺得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呢?”輕輕地掙脫了何冬月的手,也很是歉意地看了看何冬月。接著,她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地又瞥了一眼梁博峻,嘴角微揚地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說著:“我要去上班了,我們下午見吧!”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也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來,而且勉強地帶著笑意,繞過了何冬月的身旁,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梁博峻看著何冬月,沉聲地說:“何助理,你跟出去看看吧!”然後挪步到了電腦桌跟前的座椅跟前,尋思著:“為什麽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偏偏讓我們遇到了呢?”雙手扶著電腦桌,一屁股跌坐在了座椅上。


    何冬月心中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對梁博峻的關心和擔憂也已經溢於了言表,但還是又忍不住地擔心梁博文。她慌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辦公室,便急匆匆地走出了辦公室,並緊緊跟隨在梁博文的身後,一直跟在後麵陪伴著她走出了商務辦公大樓的門廳。


    梁博文低著頭,默默地走出了商務辦公大樓,才快步地走下了台階,來到了自行車停放處。何冬月在台階上站定了腳步,靜靜地觀察了梁博文一會兒,腦海裏不斷迴蕩著梁博文剛才所說的話語,而且一陣莫名地痛楚悄然湧上了心頭。


    與此同時,在梁博峻坐下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凝結的痛楚神情,也深深地烙印在了何冬月的眼中。然而,她迴想起了梁博峻一貫的沉穩與冷靜,心中還是泛起了更多地疑惑,也考慮著:“或許都是一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吧!博文都大了,怎麽還放不下呢!”想到了梁博文的父親正是逝於不治之症,至今也都無法理清這其中的緣由。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快步地走進了公司,繼續朝著梁博峻的辦公室走去。


    梁博文騎上了自行車,利用她認為已經是風馳電掣的車速,奔向了商務辦公大廈前麵的街道。當她抄近路騎著車,路過那家為梁家誌治療的醫院附近的街道的時候,遲疑了片刻,便放慢了車速。她左右看了準備拐去的路口,也接著改變了騎行的方向,穿過十字路口朝著醫院騎去。


    她騎車到了醫院門外的時候,還是直接騎到了停車處,將車子停放到了停車處。她鎖好了自行車的車鎖,接著走進了醫院,往門診大樓走去。


    此時的醫院內外,進進出出的患者還是最多的時間段,而且醫生也已經陸續的走進了醫院,各司其職地到各自的工作崗位,開始了一天的醫療工作。梁博文走到了一處諮詢台前麵,輕聲地問著:“大夫,請問腎病專科在哪裏呀?哦,就是可以做透析的那個科室。”說完便靜靜地等待著醫生的迴答。那位醫生聽到她的詢問聲,緩緩地抬起了頭,目光好像有些冷漠的注視著梁博文,也話音平和地迴著:“你從右邊的路口往後走,順著左邊的樓梯或者電梯,到了三樓就到了。”隨後,它又低下頭繼續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梁博文聽完醫生的指引,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條清晰的路線圖。她默默地記住了醫生所說的位置,禮貌地說著:“大夫,謝謝您啊!”緊接著邁著有些輕快地步伐,按照醫生所指示的方向和位置,一路快步地走去。


    梁博文如同一路小跑,來到了寫著“腎髒內科”的專家門診門口。她看到有幾位沒穿醫生和護士服的人,從那扇門內走了出來,閃開了身,也看到了有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人,坐在門診室的辦公桌跟前。她感到氣有些喘,卻還是接著走到了門口,有些緊張地說著:“大夫,您好!我能向您打聽一件事情麽?”卻是膽怯萬分的走到了這間醫療室裏。


    醫生們聽這話音抬起了頭,看著這位麵容憔悴卻很是清秀的女孩,也看到了她一臉的焦急與滿眼地誠懇,他們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都點了點頭。


    梁博文看了看四周,也看了看身後,確定沒有其他人進來以後,才話音顫抖地說著:“我……我想知道一些關於我小叔梁家誌的情況。他最近一直都在你們這裏做透析治療。”並不清楚具體地病況,可是她根據梁家誌和梁博峻對這個病情的描述,通過網絡查詢到的那些醫療資料,也覺得不可能和血液科有關係。


    有一位醫生們驚訝地看著她,心中暗自感歎這個女孩的勇氣,也輕聲地問著:“你確定你小叔掛的是腎髒內科,不是血液科麽?”看到她對家人充滿了關心,而且早就在進門前變了臉色,卻還是明知故問地岔開了一下話意。其中的一個醫生打量了她一下,話音輕慢地迴應著:“哦,你是梁家誌的什麽人?你們是直係親屬麽?”才轉身看著梁博文。


    梁博文點頭哈腰的迴答著:“是的,是最親的親人!”又躬身繼續說著:“是的,我是他嫡親的侄女。我們是有近親血緣關係的親人,我絕對不是抱養的……哦……醫生,我聽說得了這種病,到最後沒辦法的時候,隻能換腎,是麽?”也擔心醫生為了忠於職守,和謹遵醫德,會找借口不告訴她。


    醫生們沉默了片刻,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因為這些都涉及到了病人的隱私。這時,一位年紀較大的醫生歎了口氣,開口說著:“孩子,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你說的這位小叔,是否需要進行腎髒移植手術。梁家誌的病況還在進一步觀察中,如果你有其他的問題,或者直接是出於對他的關心,我們還是建議你直接與負責給他治療的陳大夫溝通。”也還是用並非敷衍的方式,希望眼前這位女孩不要太過慌張,也出於職業的意識,感到這個女孩已經有了不能承受的壓力。


    梁博文聽了,眼中立馬閃過了一絲失望,但還是狠狠地點了點頭,無聲地表示了感謝。隨後,她轉身離開了門診室,記住了在背後有了相互交談的醫生,也是為了聽到了可以向其他醫生詢問梁家誌的病情。


    梁博文離開了這間消毒水味道濃重的醫療室,心中沉甸甸的看著這個人跡好像非常稀少的走廊,也覺得理解了為什麽有些人遇到了問題,會說心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她也默默地在心底祈禱著:“感謝上帝賜予我們每日的飲食,救我們脫離苦難……”還是希望梁家誌能夠早日康複,重新恢複健康。此時,她也下定了決心,不管付出多大地代價,她也一定要向醫生索取一個最好的辦法,讓這個同甘共苦的大家庭度過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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