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文和鄭雯雯走到了沙發跟前,客氣地說著:“阿姨,謝謝你們!”然後,她看到徐文芳想起身,還是說著:“阿姨,您不用客氣了,您坐吧!”示意徐文芳坐,並不希望她起身,或者起身和他們客氣。


    不一會兒,鄒楚威端著幾杯茶,走了出來。他依然解釋著說:“我媽剛才說的話,我還是用普通話翻譯給你們聽聽吧!”把茶杯放到了旁邊的那張小餐桌上,又說著:“我媽說“承勁,這是你的同事吧!你們別客氣,趕緊過來坐吧”,就是問我,你們是不是我的同事,又讓你們不要客氣,請你們坐。哦……我的乳名叫“承勁”,學名叫“楚威”,我在家裏,我的家人和認識我的街坊鄰居,也都習慣叫我的乳名。”又走到了徐文芳的身旁。


    梁博文和鄭雯雯沉默著笑了笑,由於他們對地方方言都不通,感到與徐文芳溝通起來,確實還是有些困難。梁博文不知道怎麽打破這種尷尬,隻好端起起了茶杯,把茶杯抱在了手裏,免得又聽不懂徐文芳接下來會說的客氣話。


    此時,鄒楚威和徐文芳又用方言交談起來,而且他們說著,徐文芳的目光還是慢慢地瞟向了梁博文。她僅是瞟了梁博文一眼,就立刻看向了鄒楚威,並且抬手握住了鄒楚威的手。


    梁博文覺得徐文芳的神情有些慌張,尤其是抬手抓住了鄒楚威的手,好像急於和鄒楚威說些什麽。她也開始認真地聽他們的談話,雖然聽不懂具體的內容,但她能感受到他們好像正在談論她和鄭雯雯。因為,他們說幾句,徐文芳就會看看梁博文和鄭雯雯。直到鄒楚威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梁博文身上,徐文芳才在抓緊了鄒楚威的手幾次以後,又似試圖嚐試著鬆開他的手,也反複了幾次,才坐迴了原來的位置。


    雖然梁博文和鄭雯雯聽不懂他們的話,可是梁博文卻考慮著:“他們好像推推搡搡的動作,可能是鄒楚威的母親,在反對和拒絕鄒楚威說的話意吧!”但那種貌似在討論問題的表情和動作,還是讓她們有了過於拘謹的神情和動作。


    鄭雯雯看到梁博文默默地看著茶杯,才輕聲地問著:“博文,你有沒有體會到初見家長的滋味呀?”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也很淡然,可是神情卻顯得有些誇張。梁博文覺得她又開始說玩笑話了,但她這迴卻沒有笑出來。她隻是抬頭看了看鄒楚威,又再看了看鄭雯雯,心裏想著:“本來簡單的事情,現在卻變得這麽複雜了。或許,複雜的事情又因為大家的不理解,更容易變得更複雜。”看到徐文芳的目光離開了鄒楚威,也猶豫著再次看向了他和鄭雯雯,也考慮著:“他們並沒有忽視我們的存在呀!”反而希望他們繼續交談下去,不要把注意力放到她和鄭雯雯的身上。


    鄒楚威說完一段話之後,陷入了短暫地沉默。隨後,他又像剛才解釋他們說的話意的神情,和講話的聲音,和徐文芳交談起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瑣碎生活細節的述說,也好像打算將每一個細節都剖析得清清楚楚,再說給神情看似很幽怨的徐文芳聽。


    梁博文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默默地看著鄒楚威和徐文芳的嘴一張一合的,卻並不想去深入得理解他們話意了。她並沒有喝茶,隻是用心地聞了聞茶香,考慮著:“茶水色澤鮮綠,葉片完整,聞到的味道裏有大自然的清新味道。這個茶種是很不錯的綠茶,而且還是明後采摘的,不然茶水的氣霧裏,不會有豐富地純淨水般的口感。”心思似乎被茶水的味道占據了,對於正在交談的話語,反而顯得非常地心不在焉。


    正當他們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鄒金鈺推開了半開著的門,和梁博清的幾位同事走進了宿舍。


    梁博文和鄭雯雯聽到說話聲,再看到他們走了進來,連忙從坐的沙發上起身站了起來,與他們客氣地打過招唿,就給他們禮讓著座位。


    鄒金鈺看到她們客氣地點頭哈腰,而且微笑著站到了鄒楚威的身旁,卻客氣地說著:“你們趕緊坐,到了家裏就別客氣了。”說著,又看了看鄒楚威車間的幾位同事,開始介紹著:“這位是承勁的媽媽。”大家相互寒暄了一番,片刻地熱鬧場麵便安靜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話題越來越隨意,氛圍也變得越來越輕鬆的時候,鄒楚威客氣地說著:“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去吃晚飯吧!”說著,他看著身邊的同事們,也相互客氣著,又往門外走去。


    梁博文和鄭雯雯隨和著他們,也顧及著走在後麵的鄒楚威,走出了鄒楚威的單身宿舍。可是,鄒楚威和徐文芳的話語還在繼續,好像有了剛才進門的片刻停歇,他們的話語就未曾再間斷過。徐文芳還是時不時地看看梁博文和鄭雯雯,而且本來隻是看一眼的目光,也已經變成了打量的目光。


    當大家走出了公司,走在了馬路旁的街道上徐文芳的目光才開始隻是注視著梁博文。每當她的目光與梁博文的目光相遇時,梁博文隻能尷尬地微笑一下,然後在微笑著移開目光。而鄒楚威在這樣的路途中,不時地看向梁博文時,神情也顯得有些不自然,眉眼間也好像有了什麽心事。


    時隔不久,他們走進了附近的一家餐館,並且被服務生領到了鄒楚威提前訂好的一間餐廳。


    他們剛相互謙讓著坐下,服務生便端著茶壺,他們麵前的茶杯裏倒著開水。此時,梁博文聽著大家的交談,對楚芬芳帶了家鄉口音的話語,已經可以通過識別不標準地發音,並且對他們的講話稍作整理後,也能聽懂都是講的什麽內容了。


    由於話語有了相通的感覺,餐桌上方氣氛,也是逐漸地融洽起來。她和陳娟在吃晚飯的過程中,由於不能和男同事們一起喝酒聊天,於是借著閑坐一旁的時間,向徐文芳介紹著當地地一些風土人情。楚文芳聽著他們說的話語,似懂非懂地點頭答應著,而且也會重複地問幾句。而後,他們每說完一句,徐文芳都會靜靜地點頭,表示著已經聽懂了他們說的事情。


    梁博文看著桌前人,聽著他們的交談,始終都是安雅地點頭,或者客氣地迴他們的問話。實在不能融入其中的時候,她還是和鄭雯雯說著話,並且向徐文芳介紹著服務生端上桌的菜係,希望可以合她的胃口。他們也靜靜地陪她吃著服務生端到餐桌上的飯菜,以及後來端來的幾道家常菜,還有幾道地方特色的點心,和具有北方地方特色的麵食。


    他們吃過晚餐以後,一起走出了那家餐館,沿著路旁的街道往公司方向走。梁博文和鄭雯雯得迴宿舍,可是鄒楚威卻安排鄒金鈺和徐文芳住到公司的住宅區,最近剛空出來的一套樓房裏。因此,當他們走到住宅區路口的時候,大家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梁博文這時才觀察了一下徐文芳,也看到了她體態偏胖,可是長得卻很高,並且話音柔和地說著:“阿姨,天不早了,我們就不再打擾您了。您忙了一天,也累了,就早點迴去休息吧!如果有時間了,我們再過去看您。”看著徐文芳講完了想說的話,又微笑著看向了鄭雯雯。徐文芳不時地看看鄒楚威,而且話音略高地說著:“你們明天還得上班,澤早點迴去休息吧!”看到鄒楚威走了過來,也靠近了鄒楚威的身旁。


    鄒楚威看著梁博文,內心湧動著複雜地情感,他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喉頭幹澀,而且說不出話來。梁博文看著他笑了笑,話音柔和地說著:“鄒技術員,謝謝您的晚餐。不早了,我們就迴去了。明天見。”隨後,她與鄭雯雯並肩向公司的方向走去。鄒楚威目送著她們走出了一段路,心中也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徐文芳笑著拉了拉鄒楚威的胳膊,看著他神情恍惚的模樣,忍不住地說著:“承勁,隻是你對小梁有想法吧?我也觀察過了,小梁是真拿你當同事,也當大哥看了,她對你並沒有什麽想法。我覺得,她隻是因為同事之間的麵子問題,不好迴絕你的邀請,才來的吧?”說完,她走在了去往公司住宅區的路上。


    徐文芳慢步地網住宅區走,可是鄒楚威並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依然將目光投向了梁博文去的方向。直到楚芬芳走出了一段路,他在身旁沒有看到徐文芳的身影,才能跑地迴過神來,話音略高地說著:“媽,您迴去後早點休息。”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地跟了上去,陪著徐文芳和鄒金鈺鄒仕走到了臨時居住的那座住宅樓下。


    鄒楚威沒有陪同他們上樓,話音微揚地說著:“爸,媽,我明早給你們送早飯過來。”看到他們擺了擺手走上了樓梯,還是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才匆匆地離開了公司的住宅區。


    鄒楚威覺得有些醉意,被夜晚的風一吹,感覺頭腦清醒了很多,也邁開大步地走迴了宿舍。他簡單地擦洗了一下滾燙的身體,便換了一身棉質的格紋睡衣,躺到了單人床上。他試圖著盡快地入睡,卻越是想要入睡,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後來趴在了床上,如潮水湧動地思緒像入口的酒液,衝撞著他最敏感的身心。最終,他還是在沒有被想法弄得身心俱疲的那刻,起身走到了那個小衣櫃跟前,從裏麵拿了一件秋天的薄款長風衣外套,套到了身上。隨後,他走到宿舍門口,拉開了宿舍的門,走出了宿舍,並且隨手反鎖起了宿舍的門。


    他穿過一層層樓道,邁上了一階一階地樓梯,來到了梁博文所在的樓層。他壓製著飛跳地心速,站在梁博文的宿舍門前,猶豫了片刻以後,才抬手輕輕地叩著門。接著,門內傳來了梁博文和鄭雯雯,還有沈麗的對話聲。當他們聽出是鄒楚威的聲音時,沈麗話音微揚地說著:“好像是鄒楚威欸!”翻身坐到了床邊,又說著:“博文,你聽鄒楚威在門外呢!”又慢慢地挪動著身體,鑽到了被子裏,躺到了床上。梁博文看了看門口,答應著:“哦!沈姐,我去看看吧!”起身把搭在床頭的風衣外套穿在了身上,才走到了宿舍門前,拉開了宿舍的門,抬頭看著站在門外的鄒楚威。


    鄒楚威眼神迷離的看著梁博文,也伸手把梁博文拉出了宿舍,並且順手握著門鎖,把宿舍的門關了起來。他眼神溫柔地看著梁博文,話音有些沙啞地說著:“我們出去走走吧!”感到好像被一陣彷徨感觸動到以後,鬆開了梁博文的手片刻,又隨之握住了梁博文的胳膊,好像生怕她會逃開了。梁博文轉身看了看緊閉的宿舍門,想到鄭雯雯也是在假裝睡覺,又抬頭看向了鄒楚威。她沒有吭聲地和鄒楚威對視了一會,才話音柔和地說著:“好吧!”拉了拉穿在身上風衣外套,就往走廊裏走。


    鄒楚威沒想到她會答應,被動地鬆開了她的手,看著她的背影,話音輕柔地說著:“梁博文,你去哪呢?”看到梁博文停住了腳步,轉身詫異地看著他,他反而快步地走到了梁博文跟前,拉起了梁博文的手,帶動著她往樓梯口走去。


    他們一路無語的走出了宿舍樓,又走出了公司的大門,開始慢步地走在了剛才走過的那條街道上。梁博文看著遠處的霓虹燈閃耀,而近處的路燈光影散漫地灑在身上,還是在這樣的一個清冷的秋夜,發現了周圍存在的炙熱地夜晚氣息,還有鵝黃色的燈影裏的浪漫氣息。她感受著這份寧靜與美好,被莫名地感動牽引著,居然開始喜歡這麽靜靜地走在路上。


    鄒楚威走在她的身旁,不清楚是不是擔心驚動到她,卻很願意好像認識了好久好久的一對戀人那般,默默地陪著她。他也被夜晚的溫柔氣息包圍著,尋思著:“其實,有些心思,是別人能出現,而我並不能去理解的吧!”覺得與梁博文之間的距離,似乎並不是可以用腳步來縮短的,可還是感到梁博文對他放下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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