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的街燈都亮了起來的時候,梁博清才到達了q市。他從長途汽車上下來,看著進站口人來人往的,竟然有了初次到達陌生城市有的迷茫和無助。由於天色已晚,他也不想太浪費時間在路上,看到出站口的人也不算多,於是邁開大步地走到了出站口。他隨和著出站的乘客,在車站工作人員的指揮下,也並沒費勁的走出了長途車站的出口。


    長途車站外麵的停車場裏,趙岩正坐在車裏,等候著梁博清。梁博清走出車站,覺得喧嘩少了些,才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他剛按下了幾個數字,手機鈴聲卻先響了起來。他按下了接聽鍵,聽到趙岩低沉地話音傳了過來:“梁經理,我看到你乘得那班車,剛進站。我還在原來停車的那個車位等你了。”往不遠處的停車場看了看,也迴應著:“哦!趙哥,我已經出站了。好,我們一會見。”往趙岩停車的地方走去。


    趙岩放下了手機,順手推開車門,下了車。他站在車旁,看著走來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微笑著問著:“梁經理,家裏一切都好吧?”拉開車門,等到梁博清坐進了車,又把車門關了起來。梁博清話音輕慢地說:“我這趟迴去前,和我媽通了電話,才知道我外婆前段時間去世了。我媽怕我傷心,居然沒打電話告訴我。這幾天,我小妹梁博文生病剛好些。我媽告訴我她不舒服的事,也覺得不放心,去看了看她。我也沒來得及去看我媽,就迴來了。如果讓她知道了,也怕她擔心我來迴跑,影響工作。”感到整個人都悶悶的,伸手按下了車窗的玻璃。或許還有坐在長途車上的感覺沒完全消失,也覺得頭昏腦花的,眉眼間都有壓迫感。趙岩發動起車子,往停車場外開著,說著:“人的生老病死,是世界上最難說的事情。既然事情發生了,就不要太往心裏去了。人年紀大了,都會離開的,不是麽?”心情也受了影響,話說著也能感到心裏難受,可還是希望通過話語安慰一下梁博清。


    梁博清沉靜地冷靜了一會,才挽著還沒消失的迴憶,提著氣說:“我很小就跟著我外婆,也是我外婆把我看大的。她這一走,是永遠不會迴來了。我這些年不在他們身邊,在學校那會的條件也有限,偶爾才和他們通通話。我最近工作有調動,和我媽聊幾句,也都說他們挺好的。我也沒想到這麽突然,好像幾天前還有通話,可是再一聽到他們的消息,卻是其中的一位老人先離開了我們。”心裏難過,斷斷續續地說著憋悶在心裏的話。趙岩依然勸說著他,說:“你還是別多想了,萬一阿姨知道了,也會難過,對你也會不放心。咱們也都能理解那種心情,你還是放寬心,隻要你把自己照顧好了,也算是對他們最大的迴報了。”開車穿行在車水馬龍的行車高峰期,也尋思著:“誰都知道,這種事情不論誰遇到了,不難過才怪呢!”感到鼻子一陣發酸。由於他平時聽從梁博清的調遣,而且梁博清除了和他說些工作的事情,平時也很少談家事,也難免不多說了幾句。他迴憶著被話題打開的一些往事,一時有情緒也感到了收不住。趙岩望著車外,看著霓虹燈閃爍不定的街景,盡量地壓製著遽然而起的一股沉痛的心緒,也沒再說話。


    梁博清感到臉上有了涼爽的感覺,話音幽慢地說:“一來一去,也實在累了,你直接送我迴家吧!”隻想盡快地返迴獨居的住宅區。趙岩看他並沒有倚靠到座椅裏,而是身體微探地淺坐著,才忍不住地問著:“你晚飯還沒吃吧?”在商業集中的路段放慢了車速。梁博清沒聽清他的問話,抬頭看了看他,嚴肅地麵容帶了些微笑,卻沒迴話。趙岩隻好打消了想法,按照他說的,把車開進了住宅區,停在了梁博清住的樓下。梁博清打開車門,邁步下了車。趙岩說著:“你到我家吃一頓吧!你一天都沒歇歇了,還是明天再開火吧!”也拉開車門,邁下了車。梁博清客氣地說:“趙哥,謝謝啦!我也到家了,你還是趕緊迴家吧,別讓嫂子等急了。”頭沒迴的往樓內走去。


    梁博清走著,聽到車聲也漸遠了,不由得長歎著:“這小子要是早知道學好,家裏的兩位老人可就心滿意足了呀!”從樓梯的窗口往外看去。他看到趙岩停下了車,走進了他家後麵的一幢樓內。梁博清看到了趙岩的去向,也沒心思再考慮趙岩的事了,才快步地往三樓走去。


    梁博清走到家門前,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伸手按開了門一側的燈開關,也走進了家門。隨後,他關起了家門,尋思著並不餓,也沒有打算去做的事情,於是考慮著洗把澡,就去休息。


    當他洗過澡,躺到了床上,看到時間還早,便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他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撥通電話的迴聲,也沒有在稍後掛斷電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鄭紅秀來接聽。鄭紅秀正在繡著鞋墊,聽到好像是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於是起身拉開了房門,走去客廳接電話。梁博清聽到電話裏傳來了被接聽的聲響,輕聲地說著:“媽,我沒打擾您休息吧?”知道鄭紅秀一般差不多十點鍾,才會休息。鄭紅秀沒迴他的話,卻問著:“你說有事不在公司,這是迴去了?”聽出是梁博清,也問著心裏正想的事情。梁博清說:“是啊,事情一辦完,我就趕迴來了。媽,您別為這些事煩心了。我對正常地出差,也早就習慣了。”本想照實說出行的事情,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見到了鄭紅秀再提。鄭紅秀看到也早超過了梁博清平時與她通話的時間,隻好說著:“博清啊,你要好好地工作,不要太牽掛家裏。沒事,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你還是吃了晚飯,早點休息吧!你掛電話吧!”說完,先把通話掛斷了。


    梁博清尋思著:“我媽這是擔心浪費電話費呢!唉……媽媽清苦了半輩子了,雖然也隻是剛過了五十歲的中年人,可哪一點不是省吃儉用的,積攢下來的呢!”想到了鄭紅秀的心思都放在他上學到畢業,再到現在參加了工作,也遠離梁家誠去世有了近六年的光景。他雖然有了近二年的工作時間,在過去四年的校園生活期間,他用得每分可都是鄭紅秀日日夜夜辛苦掙來的。他想著這些,感受著獨自一人度過的夜晚,眼裏很少流得淚水,竟然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梁博清躺到了床上,尋思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呢!”實在睡不著,從床頭的靠背上拿下了同學送給他的一本由赫爾漫·黑塞寫的小說《荒原狼》。他擰亮了床頭的燈,翻開了這部書,看著書中的情節。看著,他的想法也不停地隨著情節轉變,以致很多思想如意識瞬間附著到了心靈深處。他想:“如果可以看到他寫的詩文,那我一定想方設法的,也讓博文得到一本。我記得博文說,她聽說他的詩文也很不錯。可是在學校的圖書館裏,也隻能看到他寫的散文。”認為文章背後有很多是他們向往的自由,那部分自由裏有無拘無束的精神流放,也讓讀書的人感到會有一時地快意。也正是那種快意,讓梁博清看現實看得更真切了。他看到文字裏透露出的騎士精神,也附予著很多浪漫主義的思想,和精神麵貌。梁博清琢磨著:“一個人的生活確定了一個空間,就不可能在心裏放歌天涯的時候,去隨著心思而行。一個人在一生有著被思想左右,而有的舉棋不定,但是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出現被異常情緒支配的心理。”追味著這些在生活不會缺少的生活考驗,在短短地一年裏,也勘察般的打量了他所處的環境。他認可他可以有的一切切合了實際的際遇,都是不能違背人的生存環境,和大多數人都有的意識,去獨斷專行地投入其中。他看著,還想到了海明威寫的的《老人與海》。感受著這些有思想的文字,梁博清心裏雖然是明鏡一般地清澈,但也有文字落入心境以後,才激起的漣漪蕩漾。出於對文字的認知,對於其他的與他相關的事情,梁博清的心情一度是不會澎湃如湧動的潮水的。因為一個人固守在一個不與其他人相同的教育空間,從小就有一種思想根深蒂固地將一個人束縛,那個人的思想意識還是不會完全超出生活的範圍。或許那種被教導的思想意識,多會如同孩子離不開母親,母親在任何時候都不想讓孩子離開她的身邊一樣。


    梁博清琢磨著看過的文字,也再看過了一章。直到實在看不下去了,也隻好起身,把悄然又有的淚痕洗了去。他在冰冷地水流從手上沾到臉上那一刻起,想到了梁博文的生活也正在出現改變。而他也想到了現在的生活,也想到了最終地理想,或許也正在某個地方,期待著他去開啟。梁博清發現思緒多了,心也實在亂了,返迴房間再躺在家床上,還是任由了襲來的一陣倦意,居然很快地睡著了。


    梁博峻下班以後,和陳明豔一起來到了冷正敏住處,也按照說好的準備著晚餐。由於梁博文要晚些才能到家,他把幾道費時長的菜先準備好了,也在等她迴來的時間裏,再動手準備著那幾道用時短的菜。


    梁博文沒能按時迴家,也並沒覺得著急。她和公司業務部的幾位留在公司,開了一個臨時會議,總結了這一周任務完成的情況,以及影響了業務發展的事項。當她準備迴家的時候,天色也已黑了下來。她看了看時間,尋思著:“如果我可以達到業績目標,老總說的話也能兌現,我就是多加幾天班也隻是沒把時間都浪費在了吃飯,和休息上。”看到也接近了平時準備晚飯的時間。


    梁博文開完會走出了辦公樓,琢磨著:“我現在迴去,是去當燈泡,還是得帶著怠慢了好友的心情,先預備一份極少用到的寒暄文稿,或者委婉的歡迎辭呢?”也乘坐上公家車,用最快地速度進了冷正敏家門。


    此時,冷正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不緊不慢地往粗棒針上繞著線,織著毛衣的後身那片。她由於進門沒看到梁博峻和陳明豔,卻是深怕驚動了房裏安靜的,畏手畏腳地走到了沙發跟前,輕聲地問著:“奶奶,我哥呢?”一臉壞壞地笑著,也示意冷正敏不要大聲說話。冷正敏抬眼看著她,說:“他們在那呢!”抬手指了指廚房,又低頭再織起了毛衣。她看著冷正敏比平時還要安靜的神態,臉上的笑更濃了。她躡手躡腳的準備先去臥室換下衣服,卻看到陳明豔手拿著毛巾擦著手,從餐廳裏走了出來。


    陳明豔也是看到梁博文還沒迴來,才出來看看。現在,她看到了梁博文,也沒有顧忌地問著:“博文,你工作起來,就沒有一點能力支配時間了,是吧?你說說,你按時下班都難,你的公司對你以後的生活還有保障能力麽?你們一家中型的公司,都要求員工拖延工作時間,也是不符合勞動法的。”認為一個好企業管理上得去,最關鍵的一步還是時間分配得合理。梁博文解釋著說:“我們做業務的,每天的工作和玩有什麽區別呢!多數都是出了這家公司,再去那家公司,能瞎貓碰到隻死耗子的思想足夠了。像真正幹業務的,把業務的事情談好了,能多些時間給公司是種說法。假如談不好,還把時間浪費在即不是家裏,又不是公司裏,可又是一種說法。為此,我們公司也有專職的律師,會為我們爭取權益,也會為我們公司維護尊嚴和利益的。不過,我們公司的規模哪像你們的公司,而你們做領導的隻管算算業務量,那些跑腿的事,還不得全由我們這些不住腳的來做。我們的會議精神是,任務與工資掛鉤。如果我們要想自由,想要奔大康,也隻能完成任務。”說得在情在理的,也並不是麵對了領導,還盡是做業務有的心酸與牢騷。陳明豔神情猶疑地說:“按照你這樣說,你們公司的管理還是很有章程的嘛!再說,公司發展也確實需要強勢的領導,和帶頭羊一樣的部分管理,員工才更可能有利益可得。不過,如果有能力的員工工作不順心,也與任務有關,還沒有任何選擇,那選擇家好企業還是有必要的吧?如果實在得不到領導的賞識,你也不用非得靠加夜班聽領導利用打保證給你們口頭保障,或者憑著領導畫的餅充饑,和發展業務,就不能考慮到梁經理的公司幫忙麽?”還是看到了梁博峻對人事安排做得到位的同時,相對開展新業務方麵的工作還是缺少專業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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