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鬱歡知道任母不想說,隻得以其他的話題岔開。


    “等會我要去慈恩宮看完小皇子,多日不見,作為母親,整個心都好像不全了。”


    任母淡淡微笑點頭:“是呢,做母親的,隻會不斷為兒女著想,從當母親那一日起,除非閉眼了不知道,否則的話,時刻都會掛念著。”


    任鬱歡嚴重水潤,溫柔說起兒時的事情。


    “母親記得當初我挨打的時候,你總是護著我,那鞭子都落在了你身上,晚上我幫你擦藥,你還說不疼,因為你是大人,挨打會沒有那麽疼。”


    任母含著眼淚笑著道:“這些事情你都還記得?”


    任鬱歡環抱著母親,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母親你在任家的時候處處護著我,受盡了委屈,我怎麽可能忘記!”


    “我小時候就在想,這樣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為什麽母親你不走。”


    “我當初覺得是因為我拖累了你,所以你不走,然而我看父親也並不在乎我這個女兒,那天我不在了,他也不會掉下一滴眼淚。”


    “母親,你為什麽不帶著我走呢?”


    任母聽著這個問題,苦著臉說不出來。


    她的苦衷太深了,若是說出來的話,會對任鬱歡帶去什麽影響,她不知道。


    不能說!


    任母收了收神色,微笑著道:“我累了,你扶我躺下吧!”


    任鬱歡已經說道這個地方了,任母還是不說出心裏的秘密,任鬱歡隻能收了口,陪著母親睡覺。


    任母哪裏睡得早,聽得任鬱歡哼著小時候的唱給她哄著她睡的童謠,淚珠兒一滴滴落下。


    任母為了不讓任鬱歡看見,側身向裏。


    然而任鬱歡卻已經見到了。


    這童謠有什麽特別,為何母親聽到了會如此動情?


    等到任母睡平穩了,任鬱歡迴到房中將記憶中的童謠寫下來。


    “孩子,孩子快睡覺,不睡覺有風娘娘找。”


    “風娘娘會叫來灰狼,趴在窗戶往裏敲,不睡覺的孩子要被抓,母親便沒有了孩子了。”


    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太像是童謠,但是都是警告小孩子要早些睡覺。


    任鬱歡仿佛看著童謠,最後還哼了起來。


    紫鵑和簪花聽得,都笑著道:“娘娘馬上就要看到小皇子了,怎麽這樣著急,倒先練氣起搖籃曲了。”


    任鬱歡立馬笑著問道:“你們聽過這個童謠嗎?”


    說著還將寫下來的詞遞過去。


    紫鵑和簪花看了一遍都搖頭。


    “這個童謠呢,想來不同地方是不一樣的,我們家鄉流行的就是花子,說是叫花子迴來帶走不聽話的小孩。”


    紫鵑搶著說道:“我們就不是,我們是山姥姥,我們那邊山多,傳說裏麵住著一個老婆婆,喜歡吃小孩子。”


    任鬱歡聽得這話,心中一動。


    既然童謠具有地域性,那找到這個童謠傳唱的地方不就找到了母親的出生地了嗎?


    雖然她知道任母的出生地,但是現在她不是那麽確定了。


    任鬱歡讓簪花叫了人來吩咐下去,帶著紫鵑去往慈恩宮。


    太後允許任鬱歡看望小皇子,但是卻讓人監視著,就好像她會對小皇子做些什麽不利的事情。


    老嬤嬤站在身後看著,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紫鵑向來有點害怕太後宮中的這個老嬤嬤,也能感覺自己不如她的眼,所以站在任鬱歡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陪著小皇子玩了一個時辰,老嬤嬤就加來乳母將小皇子帶下去了。


    任鬱歡連忙叫住乳母問道:“一日吃些什麽,可都吃完了?”


    現在小皇子一麵吃奶一麵吃飯,聽得問正要迴答,老嬤嬤給了她一個淩厲的眼神,乳母立馬抱著小皇子下去了。


    “迴稟娘娘,小皇子一日吃三頓飯,以白粥做輔料,添加各種瓜果和肉末,都是咱們親自盯著做了,一路盯著護送過來,娘娘大可以放心。”


    任鬱歡無可奈何,便笑著道:“多日未曾拜訪太後娘娘,可以引著我過去行禮嗎?”


    老嬤嬤都不必迴稟,直接了當迴道:“太後娘娘經曆不同往日,每日在佛堂內念佛抄經,為小皇子祈福,娘娘不必去行禮。”


    任鬱歡沒法,隻得出來。


    走遠了,紫鵑這才敢出大氣,連忙抱怨起來。


    “那哪裏是看自己的孩子,簡直就像是在受罰!”


    “那個嬤嬤好可怕,對娘娘說話都那樣生硬,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感覺我們家鄉的山姥姥應該就長她那個樣子!”


    說的任鬱歡都笑了。


    “罷了,太後娘娘至少將小皇子照看得非常好。”


    也隻能如此想了,太後或許是想要霸占住小皇子,等到後麵皇後選出來了,交給皇後照看吧。


    畢竟太後是個將後妃出生看的很重的人,就任鬱歡這個出生,太後覺得對小皇子來說是個累贅。


    找一個尊貴有地位有外戚可以依靠的母妃,才是重要的。


    任鬱歡現在暫且不管,往後終究是要帶迴自己身邊的。


    太後那一套雖然對小皇子很有好處,然而分離母子,到底不是好事。


    世上的事情哪能十全十美?


    “去太醫署,我也看看楚大人的情況。”


    紫鵑聽說,心中高興,立馬讓人改道。


    任鬱歡好久沒有走到太醫署來了,謝太醫不修邊幅躺在旁邊,倒像個病人,反而是楚書手中拿著一本書看著。


    “好些了嗎?”


    楚書聽得任鬱歡的聲音,抬起笑顏,連忙招唿任鬱歡進來。


    “勞動娘娘親自來看望,真是有罪。”


    謝太醫動也不動,袒露著胸膛,拿腳扣著自己的小腿道:“娘娘,你母親好些沒有?”


    任鬱歡笑著道:“好些了,隻是休息不好,太醫開了安神湯。”


    楚書笑著道:“娘娘別怪師兄,他都是為了我才不去的。”


    任鬱歡擺擺手,坐下道:“我知道的,且不說這個。”


    任鬱歡看了紫鵑一眼,紫鵑迴去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


    “那些人為何要追殺你?”


    楚書苦笑搖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謝太醫嗬嗬笑著道:“陛下也早問過了,若是早知道了,還用得著做這樣的陷阱嗎?誰好像不怕死一樣。”


    任鬱歡抿唇一笑點頭道:“是,是我未曾想明白,多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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