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文武百官列陣等待,沈衍之從禦書房直接過來,坐在龍椅之上,等待百官奏事。


    百官似乎都沒有什麽大事稟告,說了幾個事情之後,彼此張望,小聲討論。


    賈斌便從隊列出來,拱手迴稟:“陛下,西域駐軍囤兵七萬,如今卻沒有將軍統帥,臣作為吏部尚書,懇請陛下任命新的將軍。”


    這件事,百官都算了好幾日了,武官們為了爭奪這個位置,這幾日紛紛表現,聽到賈斌終於提出了,每個人都挺直了胸膛。


    這件事賈斌和沈衍之討論過了,之所以拖延到這個時候,也是因為實在挑不出一個來。


    矮子裏麵選高個,今日決定下來了。


    百官們也明白,說是選人,實際上就宣布。


    這個人可算是走運了!


    陛下如今固然有百萬雄師,卻沒有可以統禦軍士的將帥,本來若是安排賈斌去的話,綽綽有餘,但是看樣子陛下更像讓賈斌留在身邊。


    這時候選出的這個將軍,就將成為大梁第一的將軍,往後上來的人都比不上他的地位。


    所以人人都眼紅,就連文官也尋到賈斌毛遂自薦。


    不過到底還是要選帶過兵去過西域之人。


    沈衍之看向武官隊列,隻有左懷功人最為高大挺拔,方頭大耳,滿臉絡腮胡子,頗為雄壯。


    “左大人可否願意替朕鎮守邊關?”


    左懷功立馬跪地扣頭:“臣願意為陛下,願意為大梁戍守邊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沈衍之點頭,這個形勢算是走完了,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就散了早朝。


    百官無不圍繞在左懷功身邊,起哄去慶祝。


    賈斌自然也在隊列。


    胡家酒肆之中,在場百官包場慶祝,從白日喝到晚上。


    王廉便賠笑著上前恭維:“大將軍真可謂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


    在場的人連帶著左懷功都不解王廉的話。


    王廉神秘一笑道:“聽說左將軍的閨女也入宮候選秀女了,明日秀女們就會進宮,左將軍的閨女必定能夠選妃,豈不是可喜可賀嗎?”


    大家被這一提醒,都驚醒點頭。


    “是啊!陛下習慣如此,好事必成啊!”


    大家又是一頓提前的恭賀,左懷功心中美滋滋的。


    王廉迴到宮中,準備迎接秀女。


    全國選拔一共挑選了一百二十名秀女,出去在路上病逝兩名,逃走的兩名,損傷身體的一名,如今還剩下一百一十五名。


    王廉先就將左懷功的女兒左青青找到,隻見左青青麵容豔麗,五官飛揚,神色倨傲,大有豔壓眾人的態度。


    王廉挨個看過去,對上乘容貌家事的女子全部格外照顧。


    小五派人來給任鬱歡送信,告知秀女進宮待選的事情。


    任鬱歡聽得,握緊了手中的杯子,這一日終於還是到了!


    秀女選拔本應該是先由皇後選擇,然後再是陛下選拔,然後現在沒有皇後,而沈衍之也未曾叫任鬱歡來幫忙。


    任鬱歡等了半日,發現最後是太後過去選拔,對沈衍之的疑心更重了。


    當夜任鬱歡便鬱鬱寡歡,早早梳洗完畢準備上床,卻不想沈衍之卻從禦書房來了。


    聽得紫鵑激動進來傳話,任鬱歡心中雖然也高興,然而表麵上卻有些冷淡。


    緩緩起身出去迎接。


    沈衍之倒是心情有些不錯,在任鬱歡一邊幫忙更衣的時候一邊就說起來。


    “西域的大將已經選定了,三日之後就會前往西域,一旦西域的通商事宜敲定,楚書就可以迴來了。”


    任鬱歡聽得,嗯了一聲道:“大梁國運昌盛,陛下日理萬機,百姓安居樂業,一切事情都能夠平順進行下去的。”


    沈衍之特意說這件事,就是以為任鬱歡聽到楚書要迴來了,或許會高興一些。


    然而剛才任鬱歡說的那些不走心的話,實在是刺耳。


    沈衍之臉上的喜色便沒了。


    任鬱歡察覺之後,也未曾和往日一樣,就去俯就,提著衣衫往屏風跟前走。


    沈衍之更衣完畢抬步就往外走,去往小皇子的房中。


    卻不想在小皇子房中撞見了簪花。


    簪花一直迴稟著沈衍之,不想今日猛然被撞見,多不急,隻得跪地行禮。


    沈衍之不解為何簪花會在這裏。


    任鬱歡連忙上前解釋:“翊坤宮之中趁手的人少,我看簪花還不錯,就帶到翊坤宮中來了。”


    沈衍之恩了一聲,簪花起身退出去了。


    小皇子在搖籃之中睡著了,沈衍之盯著看了一會,幽幽道:“簪花此人不好,你還是送出去吧。”


    任鬱歡聽得,日常也可以好好應對,此刻卻憋著氣直接頂撞道:“臣妾知道如何用人,陛下不必為臣妾擔心。”


    沈衍之聽得,還是覺得提醒不夠,隻得說道:“當日麗嬪宮中,此女曾經有勾引朕的嫌疑,朕所以提醒你——”


    “我知道。”


    “不過麗嬪都已經沒了,她也改變不少,陛下何必用舊日的目光看待人呢?”


    沈衍之盯著任鬱歡:“難道愛妃變了?”


    任鬱歡輕聲一笑,糾正道:“陛下錯了,臣妾不過區區一個承徽,如何擔得起愛妃兩字!”


    旁邊侍奉的紫鵑大氣都不敢喘,忽然小皇子動了動,她立馬過去將小皇子推醒抱在懷中道:“陛下,小皇子醒了。”


    沈衍之轉頭抱過小皇子,在屋中走了幾圈,然而看得出來沈衍之的臉色並不好看。


    任鬱歡自己坐著,也並不理會。


    紫鵑隻能期望小皇子可以緩和兩人的氣氛,然後看小皇子隻是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眼睛。


    也是,都晚上了。


    乳母接過小皇子過去。


    任鬱歡便起身往外走,卻發現沈衍之站著未動。


    任鬱歡心中一歎,雖然不喜,然而作為妃子,卻不能惹沈衍之生氣,不能顯露自己的委屈,一定要溫柔體貼,做解語花。


    任鬱歡隻得談談一笑,拉著沈衍之的手道:“西域的事情辦好之後,陛下或許就不必如此忙了吧?”


    將這一場氣當做妃子對陛下忙碌不能常來的賭氣。


    沈衍之鬆了口氣道:“隻希望是如此吧!”


    迴到翊坤宮之中,兩人又恢複了恩愛模樣,隻是任鬱歡心中卻覺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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