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淡淡一笑:“德妃躲在密道之中,被我帶人找了出來,這還能脫身嗎?”


    “隻是德妃早就準備,在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就用小刀了結了自己。”


    說完沈衍之便用心去看沈鶴北的反應,誰知道沈鶴北的反應並不大,目光之中沒有一絲的痛心,甚至是憐憫都未曾看到。


    反而是迅速盤算著什麽。


    沈衍之知道,他或許還將德妃當做最後的地盤來和沈衍之談條件,現在他的後路又少了一條。


    說到底,沈鶴北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沈衍之會讓他活著走出天牢。


    “德妃臨死前和我說,她為了你,什麽都願意做。”


    “她說,隻從見到你之後,她的世界終於有了色彩,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便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沈鶴北聽得,嗬嗬冷笑:“陛下,你指責我利用感情也罷,我並不在意,你自己對任鬱歡難道也是一直都這樣好嗎?”


    “當初若非是我的話,任鬱歡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分明就知道,一直以來侍奉你的都是任鬱歡,卻還是那樣對她!”


    沈衍之隻是微微皺起眉頭,並沒有生氣。


    “你不需要想辦法惹朕生氣,朕之前確實疑心重,讓任鬱歡吃了很多苦頭,朕承認,心中也愧疚,隻是你呢?”


    “皇第,你是梅妃娘娘的兒子,你自然是知道先帝和梅妃的真情多麽感人,你竟然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欺騙德妃?”


    “就算是你和她沒有感情,她可是為了你在自殺之前攔下了所有的罪名,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的為她感覺難過嗎?”


    沈鶴北聽得,眸子之中冷漠異常。


    “是啊,我母後和先皇確實恨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又能對我產生什麽好處?我在繈褓之中就失去了母親,我的父親將我交給了我的仇人。”


    “太後難道是個有愛的人?”


    “她將我丟給寧王妃,你知道寧王妃是個瘋婆子嗎?我若非是得到了柳大將軍的照顧,我早就死了。”


    沈鶴北的孩童時期的淒慘遭遇,他卻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好像那是別人的事情。


    “朕知道。”


    沈鶴北嘲諷冷笑。


    “你不相信,但是朕確實知道,朕登基之後,一直都有關注你的情況。當年柳大將軍找上你,還是我提議的,倒是成全了你們。”


    沈鶴北愣了愣,卻立馬將頭一甩道:“那又如何?”


    沈衍之歎口氣道:“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你心中很難沒有恨,隻是我希望你心中也有愛,才會用德妃來勸說你。”


    沈鶴北冷笑一聲道:“你分明知道我喜歡誰,我若是狠心一點的話,任鬱歡早就死了。”


    “或許我就該這樣做的,我計劃了十多年,隻有她是意料之外,若是我早些殺了她,或許你會崩潰,我都不用這樣準備······”


    沈衍之知道沈鶴北說的是實話。


    若是任鬱歡不在了,他的世界恐怕也是一點光彩也沒了,或許他會越發猜疑,變得喜怒無常······


    沈鶴北打斷了沈衍之的思索冷冷問道:“繼續說迴來吧,我們並不是在聊天不是嗎?”


    沈衍之聽得,歎口氣道:“碧藍很反常,一向桀驁的她忽然變得會謹慎,懂得揣測人心,偽善起來。”


    “任鬱歡告訴我,麗嬪也發現不對了,暗示了不少的話,任鬱歡看到碧藍上位之後,對麗嬪態度極其惡劣,便開始懷疑了。”


    沈鶴北皺眉道:“碧藍那種人,上位之後翻臉無情有什麽不對的?”


    沈衍之嗬嗬笑著道:“是啊,可是任鬱歡說,對麗嬪這樣壞,對碧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為何她變得如此圓滑起來了,卻偏偏在這裏出現矛盾的地方。”


    沈鶴北聽得,歎息一口氣:“所以我才說,應該將她······”


    沈衍之繼續道:“是你們想要控製碧藍,所以故意讓她疏遠怨恨麗嬪,好讓麗嬪無法幹預她對吧?”


    沈鶴北點頭。


    沈衍之便繼續說道:“知道這一點之後,我們就明白,幕後的操縱者將手又伸入後宮中了。”


    沈鶴北嗬嗬自嘲一笑:“既能幹預前朝,又能幹預後宮,這個幕後之人的範圍你們很快就縮小了對吧?”


    沈衍之點頭:“我們發現了,你們自己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你們找了兩個替死鬼。”


    “任天寶和淑妃,對吧?”


    沈鶴北不言語,算是默認了。


    沈衍之點頭道:“是了,任鬱歡背著我和麗嬪一起調查,查到了德妃放的風箏,差一步就要調查到了,你們這個時候找上了任倩玉對吧?”


    沈鶴北鬆開盤著的腿懶散坐著,拉扯了一下衣衫點頭笑道:“是啊,這恐怕又是任鬱歡發現的吧?”


    沈衍之點頭:“任倩玉的態度轉變,還有紅袖的奇怪舉動,都暴露了這一點。”


    “任倩玉是個蠢貨,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沈鶴北冷漠的評論著,言語之中都是不屑。


    沈衍之已經習慣了他對手中棋子的冷漠,也不說什麽,繼續說道:“你們不是不想對任倩玉下手,隻是想要利用任天寶,隻能忍受對吧?”


    沈鶴北敞亮說道:“是。任天寶很有權勢,又是和沒有底線的人,和他合作方便不少。”


    “陛下和任鬱歡一起清理掉了不少任天寶的耳目眼線吧?連本王都佩服他,竟然能夠花十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來培養手下。”


    “本王都想不到他竟然在宮中宮外有那麽多的眼線,這是本王唯一佩服的一點!”


    “想來這樣專營的人,到了這樣的位置,也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沈衍之看到沈鶴北不關心德妃,反而對著任天寶這樣的惡人點頭,心中就有些不喜歡。


    “行了,你也不遑多讓。”


    沈鶴北看沈衍之麵上有怒容,便笑著問道:“任鬱歡的母親,難道還活著?”


    沈衍之點頭:“自然。”


    沈鶴北歎口氣道:“你們可真是會大變活人啊!”


    “嗬嗬,有趣,怎麽我反而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先帝這樣對我母親做過,我明明知道的,怎麽就讓你們得逞了呢?”


    “真是細微末節的地方的失誤擊潰了我的整個大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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