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如今掌握的證據已經到了死角落。


    江太醫查處的情況和刑部的仵作說的一樣。


    而且仵作也說判斷不出是否中毒,還是隻是神情錯亂,或者是楚才人愧疚恐懼才投湖自殺,三種都有可能。


    物證查不到,隻能查人證了。


    巡查了三天,隻查到了一個侍衛的屍體,塞在假山的洞穴之中,這個人的身上還有楚才人的金簪,確定就是他侮辱了楚才人。


    但是此人已經死了,傷口還在胸口,乍看像是他畏罪自殺。


    可是仵作調查說,這個刀柄的方向和侍衛的慣用手撕相反的,不是自殺,而是有人當麵殺了他。


    能夠當麵殺了這個侍衛的人,肯定就是侍衛信任的人。


    而且仵作說侍衛身上沒有反抗的傷口,說明他相當信任對方。


    很可能這個人就是幕後黑手,殺人滅口,打算就此淹沒真相。


    但是查到這裏,確實已經查不下去了。


    刑部尚書也建議沈衍之不要明察,隻能暗查。


    事情就轉到了暗中調查,這些日子也沒有一點進站。


    沈衍之看任鬱歡真心擔憂,也不提防她直接說了前後的事情。


    “你聽了之後有什麽想法嗎?”


    沈衍之問她有什麽想法,她真的很想要說出任倩玉的名字。


    但是還是忍住了,這幾日任倩玉沒有少責罵她,拿她出氣,說她背對著和父親通信告狀,威脅要廢了她的手。


    可是任鬱歡知道不能說,無憑無據,不能一口氣絆倒任倩玉之前,她隻能繼續忍耐。


    而且,對於任倩玉對江太醫的威脅的事情,任鬱歡不是沒有聽到。


    任鬱歡想了想便說道:“陛下,你想幕後真兇的本來計劃是如何的?”


    沈衍之聽得任鬱歡的話,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幕後真兇,讓人侮辱了楚才人,並且放任楚才人發瘋,這一點很是奇怪。


    說明幕後真兇不是為了報複楚才人,還想要毀了楚才人。


    “你的意思是,幕後真兇希望我們發現楚才人做過的事情,想要栽贓她一個私通的罪名?”


    任鬱歡點頭。


    “可是江太醫的出現打亂了幕後真兇的計劃。”


    沈衍之聽得點頭道是。


    江太醫當時若是不說實話的話,就必然是幕後真兇的幫手,因為這個計劃必須要有人來引導。


    任鬱歡引導著沈衍之一步步信任江太醫。


    所以聽到沈衍之覺得江太醫是個可用之才的時候,就有意無意說到了江太醫的擔憂。


    說起了江太醫擔心妹妹婚嫁的事情,每日都鬱鬱寡歡,因為診脈的時候失神,還被任倩玉責難的事情。


    “奴婢當時聽到娘娘說要給江太醫親賜婚,讓他仔細點。”


    這樣說,自然得到了沈衍之的信任,而且沈衍之也不是聽不出任鬱歡的言外之意。


    既然任鬱歡想要他幫忙,沈衍之便幫江太醫的妹妹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對了,讓任鬱歡明日來禦書房中烹茶。”


    王廉揚唇微笑,喜滋滋走了出去。


    他一刻不耽誤,立馬派人去通知任鬱歡。


    任鬱歡當時出現在甬道上真的不是為了籠絡沈衍之的心,這是為了江太醫擔憂。


    不過既然沈衍之再次召見她了,這個機會她自然也不會錯過。


    楚才人的事情,她必須要拿住證據,這是任倩玉自己作死做出的事情,她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再說了,她已經將這件事和任倩玉牽連起來了,沈衍之不會沒有察覺。


    雪見的病好多了,沐浴更衣之後坐在銅鏡前梳妝。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覺得這一病形容都消瘦了。


    幾日不曾出門行走,雪見也不想去見任倩玉,隻是在禦花園中散步。


    不想碰到了淑妃也帶著栗子來禦花園中玩耍,雪白的貓一下子竄出來,嚇了雪見一跳。


    雪見本來就身子還弱,也走了這麽久了,已經累了。


    被這樣一嚇,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淑妃身邊的才人們繞出來,看到栗子旁邊的坐在地上的雪見,抿唇笑著叫道:“哎喲,沒想到薛貴人在這裏,幹什麽要坐在地上啊?難道你怕貓?”


    淑妃聽得,走過來,果然看到雪見跌坐在地上:“抱歉了,是栗子衝撞了妹妹吧?”


    雪見扶著宮女的手起身來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淑妃和幾個才人聽得,都對視一笑


    “聽說妹妹病了,倒是卡著時間病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雪見聽得不對,立馬笑著問道:“不知道姐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淑妃淡淡笑著,故意搖頭道:“不是,都是她們亂說,妹妹不要亂象,我沒有信的。”


    身旁的幾個才人立馬爭先恐後不服氣辯解道:“娘娘,不是我們亂說,你看楚才人一直都不滿意薛貴人吧?”


    “對啊,當日楚才人還和我說,薛貴人仗著貴妃娘娘撐腰,霸者陛下不讓,她有辦法讓薛貴人遲不了兜著走。”


    “結果啊,楚才人當晚就出了事,而薛貴人,也恰巧就生病了。”


    幾個才人尖酸說道:“我們看啊,薛貴人這病稀奇,不會是楚才人迴來索命吧?”


    雪見被氣的臉色慘白,顫抖著聲音說道:“你們不要亂說,我病在前,楚才人出事在後,怎麽能隨便栽贓在我身上?”


    淑妃聽得,微笑著道:“栽贓?我可是聽說楚才人是自己發瘋了的,聽妹妹的意思是說,有人謀害了?”


    雪見如今身體跟不上,辯不過這些人精,隻是扶著宮女的手喘氣。


    她長氣接著短氣,一次比一次緊,很是痛苦的樣子。


    其中一個才人指著雪見喊道:“啊,原來她有氣喘啊!”


    這個是雪見在宮中冬日挨凍受罰洗衣服感染風寒,九死一生活下來了,可惜的是患上了氣喘,這個病在她身體弱的時候就會發作。


    幾個才人嫌棄站在一邊,對著淑妃說道:“她這種出生,不知道還有什麽病呢,真是——”


    幾人刻薄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沈衍之如何會從樹後繞出來,上前抱住雪見,冷眼盯著她們,將目光落到淑妃身上。


    淑妃連忙裝出被嚇壞的樣子,對著沈衍之道:“陛下你來的太及時了,我們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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