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鬱歡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對上那雙幽暗的眸子,她心尖一顫,隻能撒嬌伸手勾上男人脖頸:“陛下別生氣了,是臣妾的不是,饒臣妾一次好不好?”


    她將嘴唇湊近男人耳垂,口鼻間繾綣的熱氣噴薄在男人耳邊,顯而易見感覺到沈衍之身體緊繃起來。


    前世服侍了他三年,她對他的了解也不少,沈衍之的耳根最是敏感,稍稍撩撥就會情動。


    “就這麽一句話,便想讓朕饒你?”


    男人的聲音明顯變得低啞,修長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寸寸上移。


    任鬱歡鬆了一口氣,乖巧環住他脖頸,狀似懵懂問道:“那陛下……怎樣才肯饒了臣妾?”


    沈衍之眸子更暗,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到榻前。


    偏殿燈光昏暗,男人將她放在榻上,欺身逼近。


    任鬱歡臉上一熱,本能伸手揪住她衣帶。


    “要朕饒你,便乖一些。”


    沈衍之啞聲開口,聲音帶著情欲,而後張口銜住她柔嫩的耳垂,有些粗糲的手掌鬆開她本就有些散亂的衣帶。


    “陛下……”


    任鬱歡忍不住輕唿一聲,唇舌卻被沈衍之含住。


    他叩開他齒關攻城略地,極有耐心的撩撥她的敏感。


    偏殿的床搖了整夜。


    任鬱歡一開始還能撩撥他,到後來便隻哭叫求饒。


    可沈衍之一點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梆子打響三更天時,她再也沒了力氣,眼前一黑昏睡在他懷中。


    ……


    快到早朝時分,沈衍之便清醒過來。


    看著身側仍在安睡的女人和那白嫩脖頸上的斑斑紅痕,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不知為何,隻要靠近這個女人,他便覺得難以自控,忍不住想將她圈在身邊。


    “陛下,您該起身了……”


    太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沈衍之應了一聲,掀開被子起身更衣。


    目光不經意落在女人臉上,他才注意到那右臉似乎有些不易察覺的紅腫。


    想到任鬱歡被掌摑,沈衍之不由得眯起了眼,手指掐住了女人下頜。


    任鬱歡驚醒,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無措:“陛下?”


    “臉上是怎麽迴事?”


    沈衍之語氣微涼,有些粗糲的指腹抵在她臉頰上,聲音微涼。


    任鬱歡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她在荷塘邊被任倩玉掌摑,臉上的傷還沒來得及塗藥消腫。


    她極力做出一副鎮定模樣:“是先前臣妾跌倒,不慎蹭傷了……”


    “哦?原來愛妃的皮膚這樣嬌嫩?”


    沈衍之扯了扯唇,眸底卻毫無溫度:“聽聞愛妃和你那庶妹同時落水,是那時候蹭傷了?”


    任鬱歡眸子顫了顫。


    他竟然真知道了荷塘邊的事情?


    她是想讓她對自己好奇,卻沒想過他知道她跟任倩玉互換的事情!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任鬱歡定了定神笑道:“正是……那丫頭有些胡鬧,讓陛下看笑話了。”


    沈衍之唇角笑意更深:“她手上那隻手,現下可好些了?”


    任鬱歡正在想他為何會忽然提起這事,沈衍之卻忽然掀開被子,一把箍住她受傷那隻手手腕,拉下了厚重的衣袖!


    暮秋時節,屋裏已經有了些許寒氣,任鬱歡單薄削瘦的身形坐在方桌一側,手中正編織著錦帽,隻見她手指靈巧的運作幾下,有規律的紋理便已經成型。


    不過今日也是稀罕,任倩玉既然沒有命人來折磨她,就是不知又去哪裏招搖了。


    想到這裏,任鬱歡緩緩輸出一口氣,似乎總算得到了片刻解脫,隻是那稍稍下彎的眉眼,分明浮動著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狡黠之色。


    她知道,沈衍之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很是希望每日伴在自己床榻之人能夠心靈手巧,以赤誠真心弄些禮物贈與他,也正好為各宮妃嬪作表率。


    可任倩玉年少時曾把學這些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耍小聰明上,雖然入宮時自稱多才多藝,其實都隻是一些皮毛罷了。


    “張太醫,您這邊請。”


    任鬱歡靈巧穿針的手突然一頓,是嬤嬤,這是還請了太醫來,如此看來,任倩玉的心思簡直再好猜不過。


    一行人推門而入,任倩玉慢條斯理道:“張太醫,給她好好看看。”


    把脈結束,張太醫緩緩起身,“迴稟娘娘,此女子並無身孕。”


    “不應該吧,你有沒有好好檢查。”任倩玉冷冷地瞥了任鬱歡一眼,又道:“近些日子,本宮派去的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張太醫為難道:“娘娘恕罪,但奴才以二十多年行醫經驗擔保,絕不會檢查出錯,但從脈象上看,她身體較為虛弱,應配些藥來調理一下,之後也不吃。”


    “行了,你退下吧,記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任倩玉擺了擺手道,轉身看向任鬱歡,搶過她手中的錦帽,“沒用的東西,隻知道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連個孩子你都懷不上。”


    “任鬱歡,還記得上次的笑嗎,這迴本宮又命人給你準備了點新鮮玩意,你好好享用吧。”


    見任倩玉說完就要走,任鬱歡忙道:“娘娘,你剛才也聽到了,一直未曾懷孕是因為我身體虛弱,倘若娘娘還要將這些懲罰加之於我,恐怕後果娘娘也不想看到。”


    任倩玉扯了扯嘴角,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傲慢道:“任鬱歡,你在威脅本宮?”


    盯著她那副囂張至極的眉眼,任鬱歡泰然自若道:“娘娘,我並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隻是拿事實說話。”


    皇帝接連幾日寵幸一個妃子,可這妃子卻久久未孕,留言在後宮傳開,少不了流言蜚語。


    “還真是反了天了。”任倩玉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潑向任鬱歡。


    任鬱歡躲閃不及,被潑了滿臉,好在茶水放了段時間已經沒有那麽燙。


    “任鬱歡,你別忘了自己什麽身份,你說你身體虛,本宮給你一段時間調理,若是還不行,本宮定不饒你。”


    任倩玉等人離開後,屋內瞬間安靜下來,任鬱歡擦了擦快要滴進眼裏的茶水,把自己打理好後,才撿起被丟在角落裏的錦帽繼續織完。


    這日晚,沈衍之翻了貴妃的牌。


    任鬱歡等沈衍之過來,便以自己要給他送禮物為由,讓他閉上眼睛。


    沈衍之起初自然不願意,眉頭緊皺,聲音嚴厲,“胡鬧,愛妃怎麽非要朕陪你玩這般幼稚遊戲?”沈衍之坐在主位,雙手扶膝,一派威嚴,“你說有禮物要送予朕,拿來便是,不必搞這些徒有虛名的東西。”


    任鬱歡試探著一點點地靠近他,先是攬著他的胳膊,後又從一側抱住他,見沈衍之沒有推辭之意,便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陛下若是覺得隻是幼稚遊戲,那臣妾不送便是。”


    沈衍之斜眼看她,裝作生氣道:“愛妃怎麽又耍起了小孩子性子,既是給朕準備的禮物,卻不送出去,意義何在?”


    沈衍之說完,便起身,“罷了,看來愛妃並不歡迎朕來這裏,朕去其他宮裏看看。”


    任鬱歡緊跟其後,跑到沈衍之身前,眸中止不住泛起盈盈淚花,軟綿綿地看著他,“陛下怎能戲弄臣妾,為了給陛下做這禮物,臣妾的手被紮傷了。”


    她攤開兩手在沈衍之麵前晃了晃,卻在正想抽迴時,被他一把抓住。


    沈衍之看後,拉著任鬱歡走迴桌前,“朕就看在愛妃愛之深切的份上,答應你這一迴,不過萬不能有下次。”


    任鬱歡的麵上複又重添一抹笑意,“那陛下可不能偷看,臣妾這就迴屋去取。”


    當沈衍之看到編製工整錦帽卻沒有先誇讚,而是盯著毛病的繡花,久久出神。


    正是一幅蜻蜓戲水圖。


    “陛下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臣妾的修圖有何不妥?”任鬱歡不解道。


    “這倒沒有,繡工精細,出神入化,愛妃的手巧的很。”而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沈衍之還記得上次在禦花園遇見貴妃,她自稱害怕昆蟲,往往避之不及。


    可一個害怕昆蟲之人,能繡到如此地步,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沈衍之探尋的視線從錦帽上轉移到任鬱歡麵上。


    原本他本裏打消的那些無端猜測,卻一個一個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牙來。


    “莫非是陛下不喜歡臣妾所秀之圖?”任鬱歡眼眸微斂,好似在掩去眼底的失落。


    前些日子,任倩玉逛禦花園迴來,滿臉怒容,據說是因馬蜂受了驚嚇,不料沈衍之非但不關心她,還反倒袒護起花來,任鬱歡這才想起來,任倩玉懼蟲。


    任鬱歡今日才故意而為,自己若想自保隻能牢牢抓緊沈衍之,引起他的興趣,再當著他的麵,慢慢揭露任倩玉的醜惡嘴臉。


    沈衍之換上笑臉,“愛妃親自為朕準備的禮物,朕怎麽會不喜歡,來,給朕戴上。”


    任鬱歡粲然一笑,給沈衍之擺正錦帽,“陛下喜歡就好,馬上就要入冬了,等他日臣妾備好了材料,再給陛下織一頂,換著戴。”


    沈衍之抓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愛妃的心意朕收到了,但下次要小心些。”


    夜已深,殿內床榻搖晃漸停,兩人相對而眠,殊不知彼此皆藏著難以捉摸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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