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秉言猶豫良久,還是沒有按下接通按鍵。


    顧老爺子緊張地看著手機的撥號,直到電話那頭的女聲提示無人接聽時,眼裏閃過了一絲失望。


    合下手機。


    書桌上的燈光昏黃。


    一旁的書架上還放著許多舊的兒童書,看到這些,就仿佛迴到了秉言小時候。


    秉言連久坐都坐不穩的年紀,看童書的樣子卻是一本正經的。


    努力裝的成熟得像個大人,但是碰到不認得的字,還是會軟軟地喊:“外祖父,這個字是什麽意思。”


    顧老爺子嘴角含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的意味。


    那時候真好啊。


    時間過的實在太快了。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起了電話鈴聲。


    顧老爺子慌忙拿起,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急忙摁下了接通按鍵。


    “喂?是秉言嗎?”


    “是我。”


    ........


    文曦再次到了柏林禪寺之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短短幾個月中,經曆了太多事情了,她終於也算是走上了正軌了。


    秋意漸近,廟裏的樹葉落的很快,上午剛掃完,秋風一吹下午就又落了一堆。


    文曦這日在大殿門前掃著落葉,就見顧秉言手持著一卷經書走了過來。


    身後不時竄出一隻貓貓蹭蹭他的小腿。


    “你的事情都做完了?”顧秉言一把撈起小肥橘在懷裏順著毛。


    小肥橘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了唿嚕唿嚕開拖拉機的聲音。


    文曦抖落了一下身上沾的落葉,笑眯眯地迴道:“做完了。”


    “還順利嗎?”顧秉言又問道,淺棕色的瞳孔在秋日的暖陽下,竟然有絲溫柔的意味。


    文曦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反派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的不可接觸了。


    “還算是順利吧。”


    文曦笑了笑,笑容清淺,眼神溫柔,像是一隻放鬆的小貓咪一樣。


    顧秉言心中一動,但還是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零零七在腦海中向文曦傳輸著顧秉言和他外祖父的交流,兩人坦誠地互相溝通了一下,溝通的結果還算不錯,至少兩個人的目標初步達成統一了。


    而眼前的顧秉言,身上的氣息看起來也輕鬆了許多,不再像初見時候深不見底地黑洞一樣了。


    是個很好的進步。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文曦心中暢快。


    伸出指尖逗弄了一下顧秉言懷裏的小胖橘。


    “肥橘橘,你好乖啊。”


    小胖橘倒是一點都不怕她,脖子仰起來就讓她做苦力,文曦好笑地幫它摸了摸。


    這時,顧秉言抬起手,似乎是想要觸摸文曦的樣子。


    文曦歪著頭看他,就見他從文曦的頭頂上撿下了一片枯葉。


    文曦笑了笑,從他的手中接過 ,扔到了自己掃的落葉堆中。


    陽光和煦,香火氣從鼻尖拂過,廟裏的經文聲循環往繞,周圍一片祥和寧靜,文曦也不禁沉浸在這樣的氛圍之中了。


    “小美女,想我不!”


    突然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用聽也知道是誰。


    文曦轉頭去看,隻見頂著一頭粉毛的祝澤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大張開雙臂,朝文曦和顧秉言走來。


    文曦挑挑眉,祝澤還真是一如既往得......恣意(騷)啊。


    顧秉言懷中的小肥橘,“喵嗚”了一聲,被嚇得跑遠了。


    祝澤兩步就到了文曦身前,文曦一個矮身,就從他的雙臂間鑽了出去。


    “哇,小美女,你不愛我了。”


    “我隻是普通的打工人,我隻愛祝老板的錢。”文曦彎著嘴角調侃。


    祝澤一臉心碎的樣子,轉而大張開雙臂就朝顧秉言抱去。


    “我好心痛,需要顧先生安慰我一下!”


    周圍的香客都在八卦著,甚至有年輕的女生發出了無聲的土撥鼠尖叫聲。


    感受到周圍人的注目,顧秉言淡淡用手抵住了祝澤的額頭,讓他離自己有點距離。


    “想要人安慰的話,我替你安排?”顧秉言聲音若有所思。


    祝澤笑眯眯的,“好呀,好呀。”


    “如果是顧先生的話,我也不介意的。”


    顧秉言微微挑了挑眉頭,嘴角抖了兩下。


    腦袋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念叨著,“非得這樣嗎?”


    祝澤同樣湊了過去,仿佛在給顧秉言耳語:“你那便宜老爹的人還盯著呢,不這樣的話,要是警惕起來就不好了。”


    顧秉言隻好點了點頭,他也理解現在的情況。


    之前幾次祝澤來這裏都是有些由頭的,這次卻不一般。


    顧秉言用手指拎著祝澤的衣領走向了靜室的方向。


    祝澤一邊趔趄地隨著顧秉言離開,一邊朝文曦揮手打招唿:“小美女拜拜噢,等會陪你玩!”


    文曦也笑眯眯地配合他:“你和顧先生先好好玩。”


    “我會的,你放心。”祝澤笑眯眯地迴應。


    “你閉嘴。”顧秉言嘴裏憋出三個字來。


    身形一僵,差點就扯壞了祝澤的衣領。


    “所以說,現在反派和祝澤合作,進程過半,馬上就要將手伸進現在顧承正所把控的顧氏了嗎?”


    文曦在腦海中和零零七確認著。


    “是的主人。”零零七在腦海中迴應著。


    “根據現有的更新的數據來看,顧秉言委托祝澤在國外開的公司近一年來勢頭很猛,再加上祝家的助力,和反派外祖父的暗中操作,反派現在手裏相當於是擁有了一張很大的底牌。”


    文曦思索著,怪不得祝澤剛剛表現得這麽誇張,看來是在緊要關頭了。


    寺廟周圍依舊有顧承正安排的人,怕是傳迴去什麽消息讓顧承正提防起來就不好了。


    ........


    到了靜室,顧秉言關好門後,將祝澤一把推倒了一邊,然後用茶水洗了洗指尖。


    祝澤笑眯眯的托腮看著顧先生,眼中有絲委屈:“顧先生這麽冷漠,太讓人傷心了。”


    顧秉言恨不得離他八百米遠,眼中難掩嫌棄:“行了,正常點。”


    祝澤輕咳一聲,收迴了吊兒郎當的表情,“好的好的,入戲太深了。”


    “我們已經安排了人,進去顧氏了。顧源那小子財務主管的位子坐的可香了,但是我們的人從財務部門找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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