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成田一路查過來,所有的指證居然指向了一直在精神病院的雙城身上。


    那天晚上,成田帶著槍出門,桌子上放著一封信,是老警長死前郵寄出來的。


    雙城的母親是被尖刀捅死的,在那之前繼父已經被刺穿心髒死亡了。


    之後不管是成田的父親還是母親,還是之後死的人,都屬於尖刀捅死,這麽多年手法一直沒變。


    推開雙城的房門,他隻要被護士灌藥睡覺,成田接過藥她會親自喂他的。


    雙城不吃藥,成田靜靜的把藥放在桌子上。“為什麽不吃?是因為裏麵的安眠藥成分很重,你吃了就沒辦法行動了是嗎?”


    “雙城……為什麽這樣做?”


    “嘖!真麻煩。”雙城從床上跳下來,一臉不屑的看著成田。“都沒樂趣了。”


    “所以,那些人都是被你殺死的?”


    “嗯…算是吧!畢竟我們是一體的。”商宇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腦子開始恍惚。


    “桀桀桀”商宇再抬頭,是死亡。


    “成田,你太傻了!我真是白期待了,我再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期待能被你抓住。”雙城坐在桌子上,悠閑的晃悠著腿。


    “可惜了,我都留了那樣一句話,你都不明白。”雙城雙手攤開,一臉無奈。


    “你!你…殺了我……”


    “對呀!好奇嗎?好奇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嗎?”雙城眨巴著眼睛,乖巧可愛。


    “你就是個人渣!”成田赤紅著眼。


    “其實我一開始不想殺了他們的,畢竟他們是是我精挑細選的對象。”


    成田看著雙城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她身邊。“別摸槍,你不想聽聽前因後果嗎?唿……”


    雙城在成田耳邊唿出一口氣,隨後在她揍自己之前退開。“我有一個軟弱的母親,一個人渣的繼父,這種生活還怎麽生活,所以我設計讓他們互相殘殺,但最後刺進心髒那一刀,是我。”


    成田看著雙城激動的抖著雙手,眼裏的光芒更甚。“真的很爽!聽著尖刀一點一點推進肉裏,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選擇鎮長作為寄養家庭,當然就像你說的那樣,你爸爸有錢啊。我有了獨立的房間,多好。”


    “但是誰讓你和我和我說要保護我一輩子,我太激動了太興奮了,抓了一隻小貓想要泄露一下快感,但是被發現了,最後…嘿嘿嘿還是人體刺進去的聲音好聽。”


    雙城興奮的咬著自己的手指,眼睛裏是嗜血的光芒。“你母親那個愚蠢的女人,事實證明,一個總是斤斤計較的人,連肉體和血液都是臭的。”


    “咯吱”成田氣的牙癢癢,氣火攻心,直接吐出一口血。


    “看看,你自己聞聞,你的血液就和那個女人的不一樣。”雙城撲上來扣住他的肩膀,如癡如醉的聞著。


    “其實我本來在這裏過的好好的,是你的出現帶給他們災難,你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我太興奮了,失手殺了你的好閨蜜。”


    “我得承認,她是一個溫柔的護士。”


    “雙城,你就是一個魔鬼!”成田拿出來槍對準他。


    “哇哦!好酷啊!雙城走近,額頭抵住槍口,興奮的看著她,嗤笑著。“開槍吧。”


    成田咬牙最後也沒開槍,雙城得意洋洋的笑了。“那麽,你不殺我,我就要殺你了哦!”


    雙城扣住成田的手腕朝天開槍,兩人撕打在一起。


    到最後,雙城掐住成田的脖子,笑眯眯的說。“成田,我會溫柔的送你離開!”


    成田看著雙城赤紅的臉, 自己已經開始頭暈眩目了,她的手亂摸,摸到了槍。


    死亡不是商宇,他的手上不留情麵,就是想真的殺了她。


    “雙城!!!”成田破音的怒吼。


    “彭!!!”


    槍抵住他的下巴,筘動扳機,雙城被巨大的衝擊力打向後麵,被汗水血水浸濕的發絲在仰頭的時候,快速的飛濺出去。


    被槍打中的雙城,最後眼裏浸滿了血液,一片漆黑,最後消失的聽覺裏,是晃蕩的名字。


    “撲通!!”


    成田躺在那兒喘氣,她的臉上溫熱的,是雙城的血和腦漿。


    雙城,我們地獄相見。


    幕布慢慢拉上,三個半小時的話劇《隱秘的良田》就此結束了。


    “天呐!太震撼了!”


    “給我看哭了,成田最後叫雙城的名字好絕啊!”


    “雙城太壞了!就是天生的壞胚!”


    劇院裏,亮起燈光,演員們上台謝幕。商宇是被那一聲槍響喚醒的,他坐起來的時候,眼睛一片血紅,演完了。


    “商宇!!!太棒了!”常村秀撲過來抱住他,他最後這一段太棒了。


    “阿青,你的設計真棒!最後叫雙城的名字,很好!”


    看來死亡占據身體的演繹,還不錯,也對,他本來就有經驗。


    “你們去收拾一下,我們就要謝幕了。”常村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商宇吸掉眼睛裏的血漿,就出來了,還穿著病號服。


    “讓我們歡迎十一位演員和常村秀導演。”


    “啪啪啪!!!!”


    “我們的大導演常村秀常導,帶領“岐阿山”劇團,帶給我們精彩刺激的新話劇《隱秘的良田》。”


    “青年話劇演員阿青、新晉藝人商宇……讓我們掌聲歡迎他們!”


    “啪啪啪!!!”


    莫良辰看著舞台上的商宇,笑眯眯的托著下巴他看他,他的阿宇真是讓人意外。


    “大家好,我是商宇,在《隱秘的良田》裏飾演精神分裂者雙城。”商宇接過話筒鞠躬,台下立馬是如潮水般的喊叫聲。


    “商宇是第一次接觸演戲和話劇是嘛。”


    “是,我是第一次接觸。有不好的地方大家就多多向我提意見,我會努力改正的。”


    “我們就隨機邀請一位觀眾,說一說對你第一次演繹的感覺。”


    被抽中的觀眾,她有些害羞的站起來,但是看見商宇很激動。“我沒看到什麽不對的地方,阿宇把雙城演繹的很好,我很喜歡。整個話劇我都很喜歡!”


    “謝謝!”


    黃興被抽起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商宇。“兄弟我對你的不滿就在於,下次別演的這麽真,我都要捏緊拳頭了。”


    黃興還是一如既往的搞笑,商宇笑眯眯對著他打了一槍。


    話劇就此,順利的結束。


    商宇迴到後台的時候,死亡又出現了。


    “怎麽樣?我演的還不錯吧,是不是比你的要更好。”


    商宇冷漠的刷牙洗臉,死亡就在一邊絮絮叨叨,到最後手不可控的往裏一捅。


    商宇立馬皺緊眉頭,拿出牙刷,急忙漱口,牙齦被劃破了。


    “該。”


    “滾開!”商宇拿著牙刷往後揮,嚇了身後人一跳。


    “啊喲商宇!”


    “抱歉哥。”


    “哈哈哈沒關係,現在話劇都演完了,你應該出戲了昂。”


    “嗯,我知道。”商宇洗幹淨牙刷隨後扔進垃圾桶裏。


    商宇從後門上了莫良辰的車,終於可以休息了,莫良辰看著商宇扭動身體。


    “來,我幫你捏捏肩膀,犒勞一下我們的阿宇。”


    商宇有給感覺到肩膀的舒適感,太舒服了。“好舒服啊。”


    “良辰哥,我在台上演出的時候,台下觀眾都是什麽反應啊?”


    “她們都在認真的看,討論劇情,阿宇完全把我們帶入角色裏了。”


    “真的嗎?那就好,我一開始還很緊張呢!”


    “我們阿宇這麽厲害,還會緊張啊。”


    “良辰哥,我們迴家嗎?”


    “對,子昂叔說要迴去給你露一手,獎勵一下。”


    “爸爸做飯,那我得酌情考慮啊。”


    商宇這一晚,失眠了。死亡的聲音就在他耳朵邊上絮絮叨叨,“你睡吧,我不會做什麽的。再說了,你不說我也能讓你睡過去的。”


    商宇閉上眼睛,心裏卻是清明的,他就信了鬼了。


    死亡以為商宇睡著了,結果商宇“唰”一下睜開眼睛,坐起來。


    “哎呀呀!嚇我一跳!”


    商宇拿起手機,韓宇宙被帶走已經好幾天了,他突然好想去見他。


    在打通電話預約成功之後,商宇起來穿好衣服下樓,現在是四點,商宇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的天一點點變亮。


    “阿宇?”商榆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商宇呆呆坐在那兒,看著整個大廳一點點被照亮。


    “父親,早上好。”


    “怎麽了?不舒服?”商榆走過來,伸手摸著他的腦袋,看著他眼底濃重的黑眼圈。


    “沒有,就是睡不著。爸爸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你爸爸他身體好了很多了,你不用擔心。”商榆看著商宇。


    “阿宇,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對不起你,你也不會原諒我,但是你是我的兒子,我的孩子,我心疼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商宇看著商榆,那雙眼睛真的不一樣了,小商宇的記憶裏,商榆永遠都是冷冷的沒有感情的看著他。


    即便是之後生活在一起,感情逐漸建立,也隻會用他看不懂的複雜眼神看著自己。


    “嗯,我知道的。”


    韓宇宙沒想過會有人來探望他,等到他被帶到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商宇坐在外麵。


    兩人都沒說話,韓宇宙笑眯眯的看著他,隨後拿起電話。“怎麽?來看我就真的是來看我啊?”


    商宇拿起電話,“韓宇宙,還好嗎?”


    “嗯,還不錯,夥食也挺好,就是床鋪太硬了。你呢,話劇演的怎麽樣?真是可惜我不能去看。”


    “話劇反響還不錯,等你出來也可以看的。”


    “嗯,來找我做什麽?”


    “韓宇宙,我來問你的答案。”


    “什麽?”


    “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韓宇宙聽到商宇的發問,愣了一下,低下頭在抬起來。“我愛的人挺多的吧。我愛我妹妹、愛我去世的母親。”


    “這種愛,是什麽感覺?”


    “是一種疼惜。”韓宇宙看著商宇,“商宇,是一種痛覺。”


    “痛覺?”


    “我愛我母親,但是她卻永遠的離開了我,給我的傷痛是無法磨滅的。我愛我的妹妹,但是她自幼患病,我對於愛她的感覺更是無力的心痛,那種我救不了她的傷痛。”


    “商宇,我愛你。”


    “那我帶給你的痛覺是什麽?”


    “是永遠不能在一起的悲痛。但是商宇,不要怕,我會永遠愛你的。”


    商宇看著喊一組的眼睛,外麵的人進來了。“時間到了。”


    “商宇,我們下次就在外麵見麵吧。告訴我,你愛誰?”


    商宇就那樣舉著電話,看著韓宇宙被帶走。


    愛,是一種痛覺,刻骨銘心才能永遠記住。


    商宇迴到家,他看著在小花園裏聊天的莫媽媽和宇子昂,堅定的走過去。


    “阿宇迴來了。”


    “幹媽,我想……我想治療我的心,因為我現在就要感覺不到痛了。”


    宇子昂驚訝的看著商宇,隨後走過去看著商宇的眼睛,是失焦的。


    “阿宇?你怎麽了?和小爸說說好不好?”


    “小爸,我感覺不到愛了,我不想這樣。”


    商宇的五感好像是真的在退化一樣,他現在看莫良辰都有些模糊,甚至有時候會突然忘了,睡在自己身邊的是誰。


    有時候,就連舅舅對他那麽特殊,他都要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好像是死亡真的把他封閉成一個玩偶一樣,他不想那樣。


    給商宇進行正式的心理調整是需要時間來準備的,莫媽媽在家裏把好多東西都翻了出來,


    莫良辰看著媽媽的懷表,看著那些什麽什麽表個積木,還有一個沙漏。


    “媽。這些真的能幫到阿宇嗎?”


    “嗯,不太清楚,我需要第一次和商宇進行談話之後,才能做出了解和判斷。”


    莫良辰點了點頭,商宇真的最近都怪怪的,有時候看著他就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媽,阿宇最近看著我總是出神,有時候還會發呆,說是在寫歌,結果拿著小提琴琴弦去彈吉他,阿宇這是怎麽了?”


    “要是這樣說,那阿宇這個情況就是五感逐漸封閉,一些抑鬱患者不喜歡說話,就是這樣。”


    “商宇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嬰兒一樣,麵對世界陌生,他就像是不認識任何人了一樣。”


    “那怎麽辦?”


    “這個不能和你說,我們要保護患者隱私,不要瞎打聽。”


    “好吧,媽,你要盡全力幫幫阿宇啊。”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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