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檸有些詫異,她看向輪椅上的人。


    那人歪著頭,手依舊抖個不停。他肩膀上那隻鳥也歪著頭,瞪著圓溜溜地眼睛看著她。


    這一主一寵,還真是有趣。


    錢檸伸出手,對著那鳥說:“小東西,隻要你飛到本公主這裏,本公主可以帶你出去玩。”


    老太監笑:“公主,它不叫小東西,它有名字,叫雪絨。”


    “雪絨?”錢檸盯著那小小的一團,“它這麽圓滾滾餓,應該叫雪球更好聽。”


    老太監一聽撲哧笑出了聲。沒想到,輪椅上的人也發出一聲嗤笑。


    “皇上?”老太監驚喜地瞪大眼睛,“您能笑了?”


    輪椅上的人雖然歪著頭抖著手,可表情分明是笑意。


    錢檸眯起雙眼,看來這個皇帝並不傻。他還是聽得懂話。


    從大殿出來,時辰已近午時。錢檸沒有直接迴偏殿,而是帶著囚嫋向禦花園走去。


    囚嫋跟在她身後,看她胸有成竹地笑著十分奇怪。


    “公主,你怎麽這麽高興?見到皇上了?”


    “見到了。”錢檸點點頭。


    “他怎麽樣?”


    囚嫋雖然沒有見過沈建箏,但也聽說他是個將死之人。整日躺在病床上,連門都出不去,公主嫁給他即使做了皇後也是無用。哪日這皇帝一駕崩,錢檸就守寡了。


    她不想錢檸嫁給皇上,倒希望嫁給沈峴業。


    定王殿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人長得好看不說,又是皇子,還是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統領著塗國幾百萬士兵。要是他開口要皇位,估計沒人敢反對。連皇帝都得靠邊站,誰敢不從?


    這樣她就可以天天見到辛沝了。


    心裏正美滋滋想著,沒想到錢檸一句話讓她的幻想破滅。


    “皇上挺好的,做他的皇後應該很自在。”


    啥?


    囚嫋立刻攔住錢檸:“公主,你剛才說什麽?”


    錢檸不以為然,她隨手摘下旁邊灌木叢中的一朵花放到鼻前聞了聞。


    “我說他很好啊。”


    “他好?皇上再好有定王殿下好?”囚嫋問。


    錢檸懶得看她:“他們倆怎能相提並論?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皇子,地位不同。”


    “那公主是看重皇後之位了?所以才說皇上比定王殿下好?”囚嫋不解。公主向來不是這種勢力之人,如今怎麽變了?


    錢檸又摘下一片綠葉,把花與葉子並在一起。


    “囚嫋,如果這朵花是皇帝,這葉子是定王,換成你,你選誰?”


    “我……”囚嫋看著花和葉子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得跺腳。“公主,什麽花啊葉子啊,奴婢不懂。奴婢隻知道在鄢城的時候定王殿下救過你,還受了傷。我們被人劫持,也是他救了你,還派辛沝救了奴婢。反正奴婢知道感恩,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錢檸好笑:“就算感恩也不用以身相許吧?本公主想嫁誰就嫁誰,不想被人用報恩這種方式來要挾。”


    “這怎麽是要挾呢?”囚嫋急得又跺腳。


    錢檸再次舉起手裏的花和葉子:“你看,這花和葉子雖然長得不同,但他們相互信賴相互依存。花離不開葉子供給營養,而葉子也離不開花招蜂引蝶授粉。你說花重要還是葉子重要?”


    見囚嫋說不出,錢檸舉起了花。


    此時,天空又開始飄雪。落在錢檸的睫毛上,也落在手裏的花上。


    小冰花晶瑩剔透,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小水珠。


    錢檸看著花瓣上的雪花,囁嚅著,仿佛是對囚嫋說,也是自言自語:“我們人啊,往往隻看中花的美麗,沒注意到葉子的重要性。一棵樹可以沒有花,但不能沒有葉子,否則樹就活不了。但是,花隻有一朵,而葉子卻千萬片,所以對於我來說,花才是最珍貴的,因為死去一片葉子並不稀奇,還會有更多的葉子。”


    囚嫋似乎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皇帝隻有一個,像定王殿下這樣的人有很多不稀奇?”


    “你終於明白點了。”


    對於褒獎囚嫋並不開心,她拿過錢檸手裏的葉片,嘟著嘴:“可是定王殿下可不是平常的樹葉,倒是你手裏的花已經是殘花,就像病入膏肓的塗國皇帝,說不準什麽時候就……”


    話還沒說完,隻聽到一聲怒喝憑空乍起。


    “死奴才!誰允許你褻瀆皇上的?”


    錢檸和囚嫋都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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