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榻上的人沒了動靜。錢檸已經被硬木硌得胸口生疼。


    她小心翼翼動了動身子,胳膊如斷了似的,連梁柱都快要抱不動了,裙子還像蠶繭一樣裹住了雙腿動彈不得。


    剛抻了一下裙子,哪知布料太滑腿又麻木,直接身子一歪向下墜去。


    正當錢檸快要落地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借著重力,錢檸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身子一轉,竟把她扔到了榻上。隨即,那人也撲了上來,壓在她身上。


    她仰麵向上被人壓住不能動彈。而那人隻穿著褻衣,露出大片胸膛。墨發垂下來正好蓋在她臉上。


    雖然發上帶著一股幽香,可是糊在臉上刺癢難受。


    她撥開發絲,正看見司馬無逸戲謔地看著她,眸子裏閃閃發亮。


    “表妹,你大白天的偷偷躲在梁上做什麽?看我睡覺嗎?”


    錢檸漲紅了臉,她並不迴答隻惱怒道:“放開我!”


    可他並不放手,而是彎下身子在她耳邊說:“是不是想我了?”


    氣息在她耳邊拂動,弄得她癢癢的十分難受。


    “放肆!”錢檸低吼。


    她是大鳳國公主,怎能令他如此輕薄。就算他是什麽胥國或是塗國皇帝身邊的人,也不能隨意侮辱她。


    看她又拿出公主的威嚴勁兒,他笑起來。


    “表妹別忘了,這裏是鄢城,不是大鳳。你是寧淺,不是公主。”


    他在提醒她的身份嗎?可你自己呢?


    錢檸眸子裏露出一絲譏諷,語氣也是不屑:“表哥也別忘了,你是大鳳國的駙馬,就不應該做有損大鳳國的事情。”


    司馬無逸仰頭一笑:“對呀,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們是夫妻。可是我們雖然是夫妻,卻無夫妻之實。要不然……”


    他的眸光閃現,唇角上揚,雙眼不安分地看向錢檸的胸前。


    “我們圓房可好?就現在?”


    現在圓房!


    這家夥膽敢這樣羞辱她!


    錢檸憤怒至極,她伸出手準備放毒針,哪知司馬無逸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刷刷刷”幾支毒針飛了出去,紮在旁邊的木架上。


    錢檸另一隻手向下摸去,腿上綁著匕首,隻要一拔出來,她就可以輕而易舉製服他。


    可她的動作還是趕不上司馬無逸的手速,見她向腿上摸去他大手一伸,腿上的綁帶竟被他一把扯斷扔到地上。


    司馬無逸瞄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明明可以用柔情化骨,可偏偏喜歡用這種冰冷的東西。”


    他挑釁的看著她:“還有嗎?”


    紅暈都泛到錢檸的鼻尖,她瞪著眼睛不知所措。


    她從沒有這麽尷尬過,就算以前被人拿刀架著脖子她也能化險為夷。而此刻她忽然變得手無束雞之力。


    她使勁扭動著身子:“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可喊了!”


    “喊吧。”司馬無逸又恢複浪蕩的樣子。“夫妻行床笫之事看誰敢來阻攔?”


    “你!”錢檸無語了,這人為何這麽無賴。


    她還是有些拳腳功夫的,可當年在東寧山莊學的武功在他麵前卻施展不出來。掙紮無果,她隻好放鬆下來。


    見她不扭動了,司馬無逸微笑:“這多好,柔柔弱弱本該是女子的樣子,你偏偏背道而馳。”


    “你到底是誰?”錢檸盯著他的眼瞳。


    他的眼瞳雖然溫柔,但溫柔下蘊藏著危險。


    “我不是你的夫君嗎?”


    少來!


    錢檸直截了當:“你是不是胥國皇帝身邊的護衛?”


    司馬無逸表情沒有絲毫驚訝:“如果說我不是呢?”


    “就算你不是護衛也是與皇帝最親近的人。因為你和辛沝很擔心皇帝安危,甚至派人守護他。你與穆千朔親近是因為他親胥,所以說你是胥國人,而且涉足皇家。還有,你暗藏在司馬府偽裝成司馬四公子,是為了調查司馬家的秘密。你假意入贅公主府成為駙馬是為了可以堂而皇之進出宮廷。你慫恿我戴罪立功來到鄢城是為了離胥國近些,等錢婉兒他們送親隊伍一來,他們便成了你手裏的人質。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錢檸把這些事情前因後果梳理一番後才恍然大悟,他真的不簡單。他們全被蒙在鼓裏,包括靳氏,包括司馬宏司馬昆在。


    她還一度以為他就是司馬家被虐待的庶子,甚至動了憐憫之心,哪知道他騙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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