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頭,大事不好了。”


    嶽豐衝過來。


    周複安站在帳篷外,身邊站著三十多名官差,大家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太謝謝你了,白郎中。”


    方覺夏沒有想到,狼都來了,周官爺居然還會讓白郎中跟她一起去,給子淮看病。心裏充滿了感激。


    “給人看病,是我當郎中的職責。方娘子不必道謝。隻是診費還是要給的。”


    白蘇子背著藥箱,跟著方覺夏往她窩棚走去。


    他現在是蘇少主的人。幫助蘇家人治傷,是他的份內的事。但還不能在明麵上表現出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周複安不敢相信地看著嶽豐。


    “頭,我說的全是真的。狼群後麵還有野豬群。數量眾多,我們這些人是杠不住的。”


    “數量眾多?”


    “嗯,很多,狼有幾百頭,野豬比狼多的多。要不然,狼群也不會被野豬群追著跑。”


    周複安看著嶽豐的眼神都直了。


    “不會吧?我們點不會這麽背吧?”


    “這一路走來,野兔子都沒幾隻。怎會突然出現那麽多頭狼和野豬呢?”


    “難不成正因為地龍翻身,所有野獸都聚到一起了,所以我們這是遇到野獸窩了?”


    官差們七嘴八舌。


    他們隻是普通官差,大多隻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遇到野豬群和狼群,他們隻有當食物的份。


    周複安皺眉,腦子急劇轉著,一時也找不到避險的好辦法。


    他看著自己身邊三十多個官差,身上的武器也就隻有一把大刀。


    這時候,周複安根本沒有懷疑嶽豐說話的真假?上次地龍翻身就是嶽豐說出來的。周複安也是衙門老人了。自然知道嶽豐肯定是哪路大神塞進官差隊伍裏來的了。


    他沒有興趣追究嶽豐是哪路大神的人。


    就是知道了,也不是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典獄能得罪的。


    官差中有人,聽到越來越近的狼嚎,臉白腿抖,


    “周頭,我們先跑吧?”


    管他呢?這三百多流放犯人,隻憑他們三十幾把大刀,是絕對保護不了的。不如,他們先跑,留下這些犯人在後麵,也能給他們擋一會狼。


    “你們都想從官差變成囚犯?”


    周複安眼神冷冷掃過眾官差。


    眾官差禁不住縮一下脖子。


    流放犯人都死了,押送任務失敗,他們縱是有命迴去,也得被處罰。說不定還得禍延家人。


    “不能丟下犯人,那我們就趕緊帶著犯人往迴跑吧?”


    “你確定,你這兩條腿跑得過四條腿的?”


    “打也打不過,跑也不能跑,那——”


    有膽小的官差,居然哭出了聲。


    “上樹,去有大樹的林子,讓所有婦孺孩子都上樹。男子都留下來組成隊,大刀對外,堅持到天明,狼群應該會退去。”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周複安扭頭,看到是長相俊美的官差錢桐。這人他不熟,話也不多,又不合群。他對這人所知甚少。


    “傳我的命令,趕緊讓犯人起來,往迴走,去我們來時路過的那片林子,樹多樹大。”


    隨著官差的吆喝怒罵,鞭子抽的啪啪響。


    犯人們快速向來時的林子退去。


    “上樹,都快些。”


    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再藏著掖著。


    蘇鎮北和蘇三把蘇家老小,全都送上了三棵大樹。


    一陣手忙腳亂,三百多流放犯人大多都爬上了樹。


    “蘇管家,你快上來。別管那驢了。”


    蘇家人著急。蘇管家牽著那頭毛驢,死活也不肯丟了毛驢,自己上樹。


    “快上來,驢沒了以後再買。”


    蘇老夫人喊著蘇管家,讓他把驢丟了,快上樹。


    蘇管家猶豫了一會,直到蘇鎮北看了他一眼,蘇管家才解了疆繩,放了毛驢,任由它自己跑走了。能不能逃條活命,就看驢的造化了。


    啊——


    蘇管家才剛爬上樹,大家就聽到一陣人悲慘的痛唿。


    然後樹上的人,就看到了永遠難忘的一幕。


    一群村人奔跑過來,一群狼在後麵追著,撕咬著……


    “上樹,上——”


    為首的老頭,一身是血,遠遠看到樹上有那麽多人,一怔之後,立馬揚著聲音,喊著他身後的村人上樹。


    “啊——別咬我!”


    “我腿斷了。”


    一部分人爬上了樹,一部分人被狼撲倒。


    蘇米寶這才注意到,這些人之所以能撐到這裏,是因為這群人裏,有三四十個年輕人,手裏各拿著棍棒等物,跟在人群最後方,一直邊跑邊和狼群對打。


    年輕人一個個倒下,才換來了部分人爬上樹的機會。


    啊——


    又一陣痛唿傳來。


    樹上的大家驚訝地發現,他們剛才宿營的地方,一群人也往這邊跑來。


    是那批罪囚,他們都戴著木枷,手腳扣著鐵鐐,根本爬不了樹。跑到這裏後,被群狼追上,隻有大家聚在一起,背靠著背,朝外打著狼。


    罪囚裏有不少身手不錯的練家子。


    要不然,也不能撐到這裏,早就成了狼的食物了。


    殺戮和撕咬。


    一陣忙碌後,人和狼形成了奇怪的對峙局麵。


    流放犯趴在樹上,罪囚圍坐在一起,一致對外。


    狼群除了躺在地上的三三兩兩狼屍,也調整了隊形,五六十頭狼把一百多罪囚團團包圍,守而不攻。


    剩下的狼就三三兩兩在樹林子裏亂轉,尋找從樹上掉下來的人吃。


    “這狼成精了嗎?”


    眾人驚訝。


    “不是成精了,而是在等。”


    蘇鎮北的聲音響起,他此時正站在蘇家幾個孩子呆的那棵大樹上。離地有七八米高的地方。孩子們在他上麵的樹叉上坐著。他看著遠處,皺著眉。


    “一群狼,能懂什麽,還等?”


    附近樹上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


    “懂野豬。”


    蘇鎮北並不理那人,隻是緊盯著狼群來時的遠處。


    轟隆轟隆——


    震耳欲聾,大地亂顫。


    “野豬!”


    “好多野豬!”


    多日缺食少鹽,冷不丁見到那麽一群野豬。黑壓壓的,黑暗中,看不到邊,滿眼看去,全是黑豬。


    “殺,野豬肉香。誰殺的歸誰。”


    季太的聲音響起,在黎明前黑暗的林子裏,非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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