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清醒過來後,心髒複位了,外頭的動靜太大,的確很像小孩啼哭,還帶著點如泣如訴的味道,錄下來完全能當恐怖片的片中曲。


    但實際上,“那是野貓發情了,不是小孩。”


    “啊?”這幾乎是祝瑤的知識盲區了,家裏沒有養過貓,她也從來不知道貓還有什麽發情期,會發出那麽恐怖的叫聲。


    而且很持久。


    從她聽到,到這會叫醒了盛意,前後起碼好幾分鍾了,外頭的叫聲一直沒停。


    “哥哥,真的不是小嬰兒嗎?”祝瑤覺得不可思議,不可置信,仍舊抱著濃厚的懷疑,貓不都是“喵喵喵”嗎?


    盛意沒轍:“我帶你出去看看,行嗎?”


    祝瑤猶豫不決,她害怕這個聲音。


    盛意沒等人糾結,起床穿上拖鞋,拉著人就下樓了,在堂屋拿上家裏的手電筒,繼續牽著祝瑤的手出了門。


    循聲而去。


    最後在距離家大約一百多米遠的池塘邊發現了恐怖背景樂製造對象。


    被手電筒和人類腳步聲驚嚇到的發情的母貓更兇殘地“嗷嗚”了幾聲,鋒利的爪子狠狠撓了撓樹幹,最後異常迅猛而敏捷地竄逃走了。


    那一瞬間,祝瑤甚至閉了閉眼,沒忍住往盛意旁邊縮了縮,充滿攻擊性的貓瞧著似乎要狠狠咬他們一口。


    盛意也下意識地拉著人退了兩步,然後發現貓走了。


    好了,皆大歡喜,聲音也再聽不到了。


    兩人重新迴家。


    一樓安靜也不安靜,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唿嚕聲,並不是震天雷類型,而是細水流長的哼哼,等上了二樓,唿嚕聲也聽不見了。


    失眠加驚嚇,又出去走了一趟,祝瑤徹底困倦了,這迴總算是能睡著了。


    ·


    第二天的祝瑤,更紮紮實實地體驗到了盛家的熱鬧。


    從早上開始,光吃個米粉,盛奶奶就做出了開店的規模,家裏的大鐵鍋先後煮了兩大鍋撈出來,接著做鹵子,肉沫裏放點泡發好的腐竹炒成連湯帶水的肉沫腐竹,又切了點自家醃的酸豆角和酸刀豆,接著上辣椒蘸水,自己調自己的辣度,還有大人小孩每人一個煎蛋,他們一頓就吃了9個雞蛋。


    陳秀花也在旁邊一起忙活打下手呢,抽空還給女兒出道數學題:“珠珠,我們一天吃9個雞蛋,屋裏頭的雞每個月要生好多個雞蛋才供得起哦?”


    “嗯……”盛寶珠一時算不過來,先鑽出題者的漏洞,“媽媽你問哪個月啊?你沒有說清楚。”


    旁邊盛嘉宇已經完美交卷:“按照30天算,需要3、9,270個,如果31天,再加9,279。”


    “那還有二月呢?”盛寶珠驚訝地看著小哥,怎麽算得那麽快?


    盛嘉宇沉著冷靜:“28天,270減去18,252個,如果是閏年,29天,是261。”


    祝瑤精神不集中,沒能算出來,盛意倒是飛速驗證了弟弟的算術題,給豎了個大拇指。雙胞胎裏,盛嘉宇的確更文靜,愛看書愛學習,但相對也更膽小、內向,盛寶珠就不一樣,膽子大,活潑外向,什麽都敢試,什麽都敢問,但是跟盛意小時候也很像,坐不住,學不住,平時多虧有個同胞哥哥領著,不至於考鴨蛋。


    陳秀花也誇了小兒子一頓,盛寶珠在旁邊不服氣:“盛嘉宇會算數也沒我長得高!”


    陳秀花哭笑不得,雙胞胎原先還好,長得像,身高也相似,走出去誰都能認出來是龍鳳胎,到了現在八九歲的年紀,盛寶珠率先拔高了不少,盛嘉宇卻還是個矮冬瓜,不愛長,有不認識他們的見了都會以為盛嘉宇比盛寶珠小個一兩歲。


    不過嫌棄人矮這話也就盛寶珠自己能說,別人要是開口嘲諷她小哥哥矮,盛寶珠可是一點不會慣著,會反唇相譏的,哪怕盛嘉宇自己不在意也不行,不能欺負她哥哥的。


    祝瑤在旁邊邊吃邊樂,這樣的熱鬧生活對她來說無比新鮮,不僅因為她從小獨生女,也因為和爺爺相依為命了好幾年。


    吃完早飯,盛大力和陳秀花領著一群孩子準備下地幹活。


    前段時間拋秧種下的秋稻秧如今已經挺直了腰杆,進入飛速生長的階段,這種時候肥料要舍得下,但是更得注意除草工作,和秧苗真假難辨的稗草最好能在這個階段把它們都給揪出來拔除,否則任其生長肯定會搶了秧苗的營養;再就是萬惡的福壽螺,看見了也得趕緊撿出去,不然繁殖起來可洶湧,尤其大福壽螺可是會吃秧苗的。


    盛大力和陳秀花倆人是施肥的主力,家裏一字排開的五個孩子,四個是幹活的,在田裏一人一壟,開始對稗草和其他七零八碎的雜草進行集中扼殺行動,還有一個站在田埂邊守著肥料的……


    路過的鄉親開玩笑了:“誒唷,你們家幹點什麽都是大排場哦,出來做事還配個監工的。”


    監工當然指的是祝瑤,她沒幹過什麽農活,又害怕螞蟥,有過被螞蟥吸血的陰影,陳秀花本來都不想讓她出來的,盛意不同意,說她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不如一起出來玩,這才成了田野上最閃亮的閑人。


    祝瑤也不想一個人在家,堅持跟了出來,就是出來了也不知道能幫什麽忙,倒被人調侃了一通,小臉微紅,她站在田埂上看著其他人幹活,好像的確有點不妥。


    陳秀花笑道:“”那肯定嘛,人多做事必須要有個指揮的嘛。”


    祝瑤:“……”


    更羞愧了。


    但即便如此,盛家人也非常一致地拒絕祝瑤下田,別說她壓根毫無經驗認不出來水稻和稗草,活也沒多到得讓家裏的客人動手嘛,就連盛寶珠的小腦袋瓜也知道,姐姐是來她們家做客的,是不能幹活的。


    盛意迅速來迴一圈,瞧著祝瑤實在有些無聊,跑柳樹旁邊折了許多柳條,仗著力氣大,哢哢地掰斷,又哢哢地弄成長短不一的枝條,最後用稍粗一些的枝幹做成了一個圓環,遞給了祝瑤:“拿它編個柳葉草帽吧,解悶。”


    “好。”祝瑤欣喜地接到了手裏,開始專心致誌地坐在石頭上編草帽,這活她見她爺幹過,基本的架構是知道的。


    這樣專注著,等手裏的柳葉帽子成型,田裏的除草施肥行動也已經圓滿完成了。


    迴家的路上,那頂圓溜溜的,還點綴了不少小黃野花的柳葉草帽就戴在了盛寶珠的腦袋上,美得小姑娘嘿嘿樂。


    雖然沒幹活,但到底出去了一趟,午飯祝瑤多吃了兩口,又挨誇了。


    吃完飯,洗碗的人換成了盛凱。


    中午太陽大,大家在家玩,吹著風扇吃瓜看電視。


    祝瑤則是上樓睡了個覺。


    下午沒活幹了,祝瑤要重新練功,迴自己家的練功房去,盛意和盛凱帶著作業跟著去了。


    做完熱身後,祝瑤喊了一聲哥哥,她準備壓壓腿了,但是半個多月沒壓過了,以防萬一需要輔助。


    畢竟練舞多年,祝瑤經驗豐富,慢慢地跟著身體的節奏往下壓,盛意最後助了下力,清晰的骨骼響聲傳出,人瞬間又飆出了淚花。


    好疼!


    果然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聯百日空,一天不練手腳慢,兩天不練丟一半,三天不練門外漢,四天不練瞪眼看。


    盛凱驚訝地送上紙巾:“龍哥,你別太用力啊,瑤瑤都哭了!”


    祝瑤哭著為哥哥解釋:“小凱,不用力的話,沒有效果。”


    盛凱:哦哦哦,我馬上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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