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大師對著陽光,燦爛的陽光把他嚴肅的麵容襯托出幾分凜然正氣。


    他緩緩伸出胳膊,“溫柔”拉住智空。


    “兒子,爹拉你起來。”


    智能大師這次學聰明了,知道被騙了假裝怒氣衝衝的走了,實際上沒走幾步就原地貓著腳步迴來了。


    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偷偷注意著前方的動靜。


    果然不出他所料,智能和沈昭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又是這兩個不安分的!


    智能大師想到這幾天這兩人做的事,就三天三夜的苦都訴不完啊!


    沈施主帶壞了他原本乖巧聽話的小師弟!


    痛心!


    本來聽到沈昭要拐跑他的小師弟的時候,智能大師就想出去阻止。


    小師弟是他的,誰也不能把小師弟從他身邊搶走!


    他會傷心的!


    不過剛站了一步,智能大師突然想到正好可以聽聽小師弟的想法。


    又貓著身子迴去,仙風道骨的智能大師做起這些動作還是顯得有些猥瑣的。


    要是讓來上香的香客看到,明天京城就得傳出智能大師的二三事了。


    智能大師當然很在意形象,自從當上住持以後他每日三省吾身,今天做早課了嗎、今天自己笑了嗎?今天是不是一直保持著威嚴的形象。


    總而言之,在皇家寺廟的小沙彌眼中,住持師父就是他們崇拜的對象。


    智能大師來之前觀察了這個小山坡附近是沒有僧人的,所以貓步,墩身,撓頭,這些動作做的那就一個熟練。


    他專注聽著小師弟的迴答,果然,小師弟舍不得離開他!


    就是沈昭小施主這心聲讓然一言難盡,什麽奇奇怪怪的?


    結果小師弟說什麽“我是他爹”。


    智能大師忍不了,他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怎麽就到了當爹的地步。


    果斷出擊,一把抓住這個“不孝子”。


    智空大師直接被從地上薅了起來,嘴裏求饒道,


    “師兄,冷靜,我剛剛不是那樣說的。你是我的親親師兄,是我的兄長,怎麽可能是我爹呢。”


    智空大師這麽多年都跟智能大師生活在一起,對師兄的最深一個印象除了愛喝酒,就是他非常自戀。


    是的,智空大師認為住持師兄缺乏一個自知之明。


    比如,住持師兄很討厭有人提起他的年齡或者當著他的麵說他老。


    有一迴,新來的香客帶著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一起來上香,貪玩撞上了住持師兄。


    那小孩也是知道錯的,連忙關心道,


    “爺爺,您沒事吧。”


    智空大師現在還記得主持師兄不可置信反問道,


    “你喊我爺爺?”


    小孩不明所以,改了稱唿,“老人家。”


    住持師兄麵色雖然還是溫和的,但智空知道他心情一下子不好了,緊抿著唇,那天連香客都不見了。


    智空大師特地跑去禪房戳了紙糊窗戶一個小洞,住持師兄在照鏡子!


    救命!智空大師哀嚎。


    他訕笑對陰雲密布的智能大師道,


    “師兄,是沈昭小施主誤會了我們關係,情急之下我才說出那一番話。


    再說了,師兄雖然長得很年輕,但在我心裏就是如父親般偉岸高大的形象。”


    智空大師幹脆把頭靠在了智能大師的肩上,沈昭沒眼看。


    巨型寶寶在線撒嬌!


    但是智能大師很吃這一套,沈昭看著他們師兄弟親熱的模樣,果斷溜走了,風中還送來她的道別,


    “智能大師,智空大師,我先走了,我娘這個時辰在找我了。


    還有,智能大師,你別忘了剛剛誰騙你的。”


    沈昭真是破壞氣氛的高手。


    山坡傳來智空大師的痛嚎聲,


    “師兄,輕點,輕點,不要打啊。”


    【宿主,你剛剛還是跟智空大師是統一戰線的。】


    【我這是給他倆創造相親相愛的機會。】


    瓜瓜無語,但這是自己的宿主,得寵著。


    沈昭踏出歡快的步伐,迴到了院子。


    結果,院子站了很多人,有男有女,分為兩列,神色恭敬站在院子兩邊。


    為首的人是一個男人,穿著席棉布藏青色的衣服,身材挺拔,意氣風發,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些氣勢。


    他一看見沈昭,就立馬上前來,微躬身,


    “溫淮安給小郡主請安。”


    一大批人直接跪了下去,聲音整齊洪亮,


    “奴婢\/奴才給小郡主請安。”


    沈昭大概明白了什麽,倒也冷靜,沒有絲毫局促的模樣,大方高聲道,


    “免禮,起來吧。”


    “謝郡主。”


    又是整齊起身的動作,雖然人多,但是聲音並不嘈雜,顯然訓練有素。


    沈昭走到溫淮安的麵前,輕聲問,


    “你是盛王府的人嗎?”


    溫淮安今年年近四十,備受盛王信賴,在王府地位不輸於任何人,也養成一副好儀態。


    他端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溫聲迴答,


    “小郡主,下官是王府的大官事,擔任從八品錦使。”


    這也是溫淮安能自稱下官的原因,因為他有品階。


    【宿主,有大瓜,是關於你麵前這個男人的。


    對了,他叫溫淮安,和溫側妃是同個姓氏呢。】


    【瓜瓜,該不會你說的瓜是跟溫側妃有關吧,那得迴王府再說。】


    低著頭的奴仆麵麵相覷,剛才那道聲音是怎麽一迴事,怎麽現在又聽不到了。


    溫淮安臉上神情不變,放在袖子裏的雙手卻緊握住,眼神閃過幽光,看來青禾說得沒錯。


    溫淮安慶幸他把所有的證據都消滅得幹幹淨淨,就算小郡主能知道什麽,也拿不出可以證明的東西。


    王爺最相信他,到時候問側妃也會幫他的,這個半路出現的女兒的心聲隻要證明是假的,以後無論再知道什麽,也不怕了。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最好把她弄瘋了。


    溫淮安想到寺廟外還有蘇家的家丁在等著,要不是不合規矩,蘇大將軍都得親自帶士兵來迎王妃迴府了。


    那就沒辦法在路上下手了,要不然他叫小郡主有去無迴,連王府的門都沒有辦法見到。


    到時候王妃親眼目睹小郡主被匪徒擄走丟下懸崖,衝動之下也跳下懸崖,攔都攔不住,豈不快哉。


    誰能想到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隻待青禾給王妃下毒,王妃不到半年時間就會暴斃而亡,溫側妃由妾扶正,就是名正言順的盛王妃了。


    到時候自己在前院後院的權勢將會無限增大,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溫淮安想這一天想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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