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告訴我,時臣君,這是不是你做的?”


    自從知道了那份‘遺言’之後,zhègè便在紫苑心中隱藏已久的問題,在此時,被她當著時臣的麵問了出來。


    她的心情十分矛盾——在感情上,她不願意相信時臣會喪心病狂到做那種毫無人性的事情。但是,從理智上來說,她有相當的理由認為這件事情是時臣做的。


    曾經去過那裏,並且和部落被毀滅的時間點幾乎完全吻合;自身的武力和性格也足夠他做出這種事情——在紫苑的認知中,時臣的性格雖然達不到認為‘我所為皆為正確’那種自我到瘋魔的極端程度,但隻要認準了一個目標,哪怕是世間所有人都反對,他也會堅持到底——事實也確實如此。至於動機如果連動機也都清楚的話,紫苑也就不用再抱著那一絲希望了。


    “真是想不到。”


    吐出一口氣,眼神愈加平凡的時臣輕聲說道,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


    “想必,你告訴秋子的,jiushizhègè吧?”


    眼神平凡,氣勢全無,簡直jiushi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紫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衰弱’的時臣——在此之前,無論是什麽時候,他的周身都有一股或強或弱,或多或少,環繞在外的壓迫感。但是現在,一切都消失了,無論是有如實質的眼神,令人yinxiàngshēnkè的表情,還是讓人如履薄冰的威嚴,都徹底消失不見。


    紫苑見過類似的場景——她曾經和父親去探望過一位病重的長輩,在父親的口中,這位長輩嚴肅冷酷,高高在上,但是她在病房中看到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外加生命之火奄奄一息的老人。


    在死亡麵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無論是精神上的死亡,還是**上的。


    “嗯。”


    懷著複雜惆悵的心情,她輕聲答應道,語氣同樣平靜。


    “很好。”時臣意味不明的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


    紫苑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時臣為什麽謝她,她隻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提起來了。


    “知道我為什麽謝你嗎?”


    就像已經安排好後事,一生再無遺憾的老人,時臣的表情無比安詳,甚至還微笑著和她說起了閑話。


    “不知道。”


    “不知道嗎?”對紫苑複雜的表情視而不見,時臣露出一絲惋惜失落的神情,微微搖頭“那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還是迴到正題吧。”


    紫苑的心髒,被提到了最高處,放在腿上的雙手也緊緊攥住了裙子的布料!


    “對於你的問題,雖然很抱歉,但是”


    果然是那個結果嗎?


    她的眼前一黑,隻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liqi,全身下僅憑最後一股的意念支撐。


    “我隻能說,不知道。”


    “?”


    他說什麽?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紫苑震驚的睜大了眼睛。zhègèdáàn和她預想的任何一種都完全不同。一時之間,她的大腦中混沌一片,幾乎不能進行思考——但更令她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麵。


    “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時臣抬起右手,指了一下太陽穴的èizhi——紫苑知道他說的是大腦“出過一點問題,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所以,抱歉了。”


    “為什麽?”她下意識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時臣不無遺憾的搖頭“雖然我去過那裏,也猜到你說的那件事情也可能和我有關,但我確實什麽都不記得了——至少,不記得和你說的這件事情有關的部分,一點,都不記得。”


    不記得。


    隻是不記得。


    “唿~”


    紫苑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緊捏著裙子的僵硬雙手也開始慢慢放鬆。


    還好,不是那個最糟的dáàn。


    不過


    完全不記得。


    完全封死了自己想問的問題,看來,他並不想談論這方麵的事情呢!


    紫苑並不懷疑時臣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但她同樣也不懷疑,在時臣的意願中,他並不想和人討論這件事情。


    如果真想知道了解的話,失憶這種‘簡單’的‘小事’,對時臣來說並不是什麽不能克服的困難——憑借他那縝(大)密(開)的思(腦)維(洞),作為當事人的他,完全可以毫不費力推理出整個事件的大致過程,以及自己在其中的定位。


    甚至,有可能他已經猜到了整件事情的部分或全部——隻是說‘不記得’,而並非‘沒有猜到’和‘不知道’,一向言語準確的時臣,怎麽可能無意間留下這種漏洞?


    但是,還能怎麽樣呢?


    至少比起直接確認他jiushi‘惡魔’來,現在的狀況,已經是很好了


    他不想說的話,難道自己還能強迫他嗎?


    這樣想著,紫苑將目光轉向了時臣。


    “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沒有了。”紫苑搖搖頭——就算我想問,你也不會迴答的吧?


    “哦,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時臣非常平淡的說著,“如果秋子問起來的話,也這樣告訴她吧。”


    “還有,謝謝你。”


    下午,鍾樓,學生會室。


    和昨天激烈有如戰場的氣氛比起來,今天的氣氛明顯要和諧許多——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幹著各自負責的事情。


    但是,在這和諧的場景之中,卻有著那麽一絲小小的瑕疵:分屬時臣和日高日向的人,在向學生會長館林總一郎和會計嚴島貴子報告事項的時候,往往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謹小慎微的biǎoxiàn;相應的,那些在學生會長和會計手下的同學,麵對身為副會長的時臣和記日高日向時,也免不了提心吊膽,七上八下。


    而這四位穩坐釣魚台的boss,也絲毫沒有辜負其他人的‘期望’,一個個態度和風細雨平易近人,就算是某個知名不具,一向最為嚴厲,兇起來幾乎能止小兒夜啼的家夥,都收起了他那雙lěngo的眼神。


    隻是,他們說出的話——或者說提出的要求,卻讓這些無論是心思單純,還是別有用心的後輩們叫苦不迭。


    “那個,桂同學,二年級九班預算好像有些超標了,你能不能在明天去勸一下他們,讓他們把預算削減0%zuoyou?”


    “青山同學,剛剛收上來一份報告,學校zhunbèi在學園祭第三天讓一位學長在禮堂做三個小時的演講所以,拜托你能不能去音樂社協調一下,讓她們把節目的時間縮短一下?”


    “伊藤同學,這是剛剛匯總到的三年級需要的器材和原料的到貨單,裏麵的東西會在明天過來,到時候你去這些班級和社團找人安排一下分發吧。”


    “菅元同學”


    “朝香同學”


    各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被雙方交給了對麵的人,並美其名曰‘我很看好你喲!’‘這是對你們能力的一種鍛煉。’‘不要讓我們失望哦!’諸如此類連鬼都騙不過的假話——更虛偽的是,當一邊說這些話的時候,另一邊的人還不住笑吟吟的點頭稱是,然後馬上便親熱的還以顏色!


    你妹哦!誰知道你們是因為昨天談崩了,所以今天就拿我們來出氣——打不了你,還打不了你家孩子?還是因為看對方不順眼,所以要打擊他的聲望——一個護不住小弟的大哥,會有人跟嗎?


    幾乎所有人,都抱有類似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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