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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喜歡,那就去改變,如果無法改變,那就去適應,如果做不到適應,那就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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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夏是醒著的,她能感覺到腦後穿過長發的手一下一下縷著長發,感覺到四肢泡在冷水中,在浮力作用中舒緩地蕩漾伸展,還有與她的身體曲線緊密貼合的,散發熱量溫暖的另一具軀體,摟著她,撐著她,毫不放鬆。


    茶香在房間中蒸騰,環繞在她鼻尖,梁小夏聞著熟悉的味道,也睜不開眼,使不上勁,意識被身體困在內部,剝奪控製權,徒留被放大的感覺加重她的疑惑。


    茶具上有問題。


    梁小夏才想明白為鏡月會倒掉她的第一杯茶,就感覺到環抱的懷抱收緊,肩窩上搭上一個腦袋,在她脖頸邊的長發上親了一下。


    一個切切實實,親在長發上的短暫的吻,完全摧毀她理智的神經。腦袋裏,玩意兒猛地蹦斷了,切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想掙紮,她迫切地想睜開眼,看一下到底是迴事,是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身體卻軟綿綿的,完全不聽她使喚。


    那腦袋,停在她脖子邊的皮膚上,在她頭發上來來迴迴溫柔地輕蹭,不肯離去。


    黑暗中。意識越來越模糊了,身體也越來越軟,她幾乎是完全仰著頭。癱在鏡月懷裏。


    她活了兩輩子了,數今天最羞窘。


    在陷入完全冥想狀態前,梁小夏感受到。的嘴唇被頂開,緩慢而不容拒絕地一勺一勺喝下了某種液體。


    很苦很苦。還很酸的液體,幾十勺,難受得梁小夏不停出冷汗。在液體過後,迎來的是一波波撕扯的痛感,頭疼,身體更疼,鑽心得疼。梁小夏疼得想大聲喊叫。可連嘴都張不開,隻有閉著的眼角,不停掉眼淚,承受她的痛苦。


    疼痛,占據她所有感覺,使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


    ‘鏡月是大壞蛋!’


    到最後,她腦子裏隻塞滿這一個念頭,反反複複出現,堵住梁小夏所有的思緒。


    ……


    睜眼,梁小夏第一眼看見的。是蹭在臉旁邊,一張放大的貓臉,貓臉後,是白弦塔熟悉的有日月星空的銘文房頂。


    她平躺在小船上。琥珀大腦袋挨在梁小夏臉脖子上,帶著倒刺的舌頭來迴舔著梁小夏臉頰,刮得她有點奇異的不舒服。


    難道,她感受到的一切,輕柔的吻,溫暖的擁抱,都是的幻想?她隻是太過勞累,抱著琥珀度過了一場奇異的夢境?


    滿房間的水,無風飄蕩的蘆葦,證明她並沒有在做夢。


    “琥珀,我睡多久了?鏡月呢?”


    “喵—喵—喵—喵—喵嗚——”


    四天,鏡月在棺材裏。


    梁小夏揉了揉眼睛,撐著船坐起來,破爛的衣衫從肩膀上滑下,勉強卡在胸口,停止向下滑動。


    “我的月亮啊!這到底是迴事?”


    梁小夏雙手捂緊掛在豐滿胸部的衣襟,她看著眼前兩團明顯不熟悉,軟軟的高聳,看著被伸長的身體撐破撕裂的衣服,看著短幾截勉強到小腿肚的褲子,靴子上戳出來的腳趾頭,不為的衣服會變小。


    連琥珀看起來都小了點,正乖巧地縮在梁小夏的腿邊,用舌頭梳理前爪上的毛。


    眼前這具身體,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


    它好像伸長了很多,指節與關節都修長纖細,皮膚白皙而幹淨,不像白精靈那樣蒼白中透著藍色。在小臂上按壓一下,留下個粉色指印,不到片刻又恢複了正常。


    胸部飽滿,小腹平坦,脊背光滑,腿又長又白,身材凹凸有致,皮膚觸感細膩光滑,一具絕佳的軀體。


    隻有右手無名指與尾指指腹上的繭子,能證明那身體是她的。


    梁小夏乘著船,劃到懸在空中的水晶棺前,伸手敲了敲棺材蓋。


    她還不太習慣的新身體,視線高了很多。


    “事。”


    鏡月有些疲憊,聲音沉沉的,從他的語調中,梁小夏聽不出任何過往端倪。


    “好歹解釋一下吧,你到底在想?”


    梁小夏看著鏡月那張無所謂的臉就來氣,恨不得照著他的胳膊大咬一口。


    將她整成現在這個怪樣子,連句說明都欠奉,他是不是太不把當迴事了?想收拾就收拾?


    鏡月盯著她上下掃視了兩遍,眼神流過她的臉頰、肩頭、腰肢和雙腿,似乎很滿意她的新樣子,點了點頭。


    梁小夏條件反射地捂緊了胸口的衣服,臉漲得紅紅的,鏡月的幽暗視線,使得她有種被做全身穿透掃描的感覺。


    最後,鏡月留給她一麵圓鏡子,又關上了棺材蓋。


    梁小夏握住鏡子,愣住了。


    鏡中映出一個麵容美麗的女子。不是女孩,也不是少女,完全是成年女子的長相。淡金色碎發散在圓潤臉頰旁,一雙杏園的眼睛,和她母親多蘭一模一樣,眼角微微上挑,瞳色是深深的翠綠,左眼眼底偶爾會劃過一道紅光,鼻子和她的父親一樣高挺,嘴唇輕輕張著,粉色的唇瓣似乎是在驚訝的美麗。


    一個完全的,父親和母親長相的結合體。父親的發色,父親的眉,父親的鼻子。母親的眼,母親的臉型,母親的嘴。


    原來她長大了,就是這個樣子。也算是漂亮美女一枚嘛,雖然還沒有泥球清純聖潔,不過看起來極其空靈可愛。


    最驚悚的,在最後,梁小夏還沒高興一會兒,看到臉側時,被雷劈愣在了原地。


    她左手摸上腦袋兩側,發間鑽出的四隻潔白的長耳朵正小小地來迴顫抖,無法接受的新身份。


    如果生物總是在隨著適應環境,不斷進化的,那她這樣又算,退化返祖了?


    梁小夏頭疼地狠狠抓了抓的頭發,四隻耳朵!該死的四隻耳朵!這麽標誌性的,除了上古精靈外,再沒有一種智慧生物有四隻耳朵。


    鏡月使用了某種手段,催化了她體內的上古精靈遺物血脈,使梁小夏變成了一個四隻耳朵,走在大街上沒人會認不出來的上古精靈。


    “鏡月開門!出來,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幹!出來,聽到了沒有?你讓我這樣見人啊——”


    握緊的拳頭急速敲打在鏡月的棺材蓋上,落下雨點般清脆密集的聲音。


    隻是這迴,鏡月不管都不開門了,留梁小夏一個人在水晶棺外麵生悶氣。


    他的意思很明確簡單,他隻負責將梁小夏變成上古精靈,至於該解釋,是她的事情。


    “鏡月,我恨你!”


    梁小夏憤憤不平地嘟囔了一句,手掌拍在水麵上,打散了水中美麗的長發倒影,濺起一圈水花,驚走了遊魚。


    不算鏡月,她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僅存的像活化石一樣的上古精靈。


    哦,是的,變成上古精靈,好處當然有,最直接的一個,她會活得長而又長,不故意找虐幾萬年都不衰老死亡。她的體質也被改造得具有更優秀的元素親和力,不需要再念搭橋用的法唱咒語,直接能和元素之力溝通,操縱它們形成各種威力強大的法術。


    新身體的秘密,有待她進一步發掘。


    另一個好處,下一屆精靈女王除了她以外,基本不會再有第二人選。隻要她能解釋得,梁小夏後半輩子哪怕都不做,都會像熊貓一樣,被全族人圈養,放在神壇上供起來頂禮膜拜。她是消失的高貴血脈的幸存者,四大精靈族唯一的珍寶,地位穩固幾萬年不動搖。


    可她該解釋?一個在森林中生活幾十年,人人都認識的弓獵手夏爾,消失四天後就變成了上古精靈。


    藥劑實驗事故?精靈們是單純,不是蠢。樣的實驗能將白精靈變成耀精靈?若真有這樣的事故,所有精靈都會掙著去‘事故’一下子,賭變成上古精靈的機會的。


    鏡月為將她變成上古精靈,目的還不明確。真正的上古精靈躲著不見她這個後天速成的偽耀精靈,梁小夏也沒辦法。她隻是非常本能地,鏡月將她變成耀精靈,一定還有別的計劃。


    梁小夏痛苦地倒向船上,又的柔韌性也更好了,身體不費力就向後彎了將近一百八十度。


    倒著看天上的水,懸浮在水下的棺材,她真想將鏡月從棺材裏拖出來鞭屍。


    梁小夏在小船上又幹坐了半天,想都沒有好辦法,直想得肚子都餓了,才悻悻然找了條綠色紗巾,一圈一圈將上麵的一對耳朵纏在頭發中,再戴了一頂寬大的帽子,對著鏡子仔細將頭發一撮撮別好,遮蓋住耳朵,硬著頭皮傳送出了遺棄之地。


    耳朵可以藏,身體辦?


    這麽高的個子,麵容都變化了,說是多蘭和馬塔基尼的女兒,不如說是他們遠親的。


    “就不能變嗎——”


    梁小夏拖長聲調,“嗞啦”長響,在鏡月的棺材麵上劃出五道拉長憤恨的白色指甲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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