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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愛”的名義,傷害別人。以“需要”的名義,拘禁別人。以“拯救”的名義,控製別人。


    名義不過是個左右你的幌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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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利地給黃金城黑矮人交了差,領到二百二十支鐵箭,又補充了一些食物淡水。臨行前,金木有些不好意思地交給梁小夏一片金葉子,和她們揮手道別,卻再沒說。告別黑矮人後,梁小夏一行繼續向海族前進。


    大海,廣闊洶湧,浪花滾滾。我們向大海獻上對自然的最高敬意,大海卻無時無刻地想要吞沒我們。


    天氣不是很好,陰雲密布,海風冷冽,纏繞著一層一層剝走身上的熱量。梁小夏緊緊裹著披風,望著一片深黑色無垠海水,瑟瑟發抖。


    “這就是大海嗎?我有點害怕。”同樣冷得顫抖,發絲被吹得亂七八糟的泥球有點恐懼。她第一次真正見到大海,和想象中碧藍澄澈的畫麵完全不同。


    “嗯,這就是大海。”梁小夏張開披風,和泥球一起裹了起來。


    雷諾從包裹裏翻了翻,掏出一個海螺號角,嗚嗚吹了起來。號角聲音嗚咽,和海風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小半會的功夫,海中出現一個小漩渦,一隻人魚被海浪托著,緩緩升上海麵。深藻綠色短發,額頭飽滿,微突的雙眼含著笑意,嘴唇豐厚泛紫,雌雄莫辯的臉看起來親切敦和。這條人魚的耳朵是兩片黑色的魚鰭,下身一條黑色的魚尾長長拖著,魚鱗整齊地密列在身上。


    那人魚似乎很興奮見到來訪者,看到海邊被風吹得有點淩亂的幾個精靈,張嘴就像機關炮一樣滔滔不絕:


    “哦哦哦哦,一群精靈,吃素的家夥們。讓我想想,上迴見到精靈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呢。嗯,太瘦太白,不過和記憶裏差不多,應該不是假冒的。晚上吃好呢?家裏儲備的食量好像不夠了。魚肉還是最生最新鮮的好吃,加點海貝肉。嘖嘖,那滋味~不精靈好不好吃?肯定不好吃,一點鮮味都沒有~啦啦啦啦,這個調調不。”


    麵前的人魚似乎有點神經質,思維跳躍毫無邏輯,到最後都開始唱歌了。


    【我覺得你不是該吃魚生,而是該吃藥了。】梁小夏滴下一滴冷汗,這海族估計腦子裏和腦子外差不多,塞滿了海藻。


    那海族念念叨叨,除了最開始撇了梁小夏他們一眼後,就再沒正經看過。自言自語了一陣,竟然一拍魚尾,準備離開了。


    “你們誰唱歌比較好?”雷諾站在梁小夏身邊,一隻手很隨意地搭載她肩膀上,問隊伍裏的成員。


    千鶴和泥球都搖了搖頭,他們兩個都不愛唱歌,泥球喜歡的是彈樂器,千鶴則是壓根對音樂無愛。


    “呃,要不,我來?”到這地步,梁小夏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想要喚起人魚的絕對關注,大喊大叫一點沒用,他們是狂熱的歌唱者,隻有優美動聽的歌聲能挽留人魚的腳步。


    梁小夏會的歌也不多,隻能仗著一些記憶和清澈的童音糊弄一下。


    海浪咆哮的沙灘上,雙腳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裏,梁小夏冷到了骨頭裏,聲音顫顫巍巍地唱起了莎拉布萊曼的《memry》。


    “mid_nig,


    n__und_frm_e__e_mn_le_er_mem’ry.


    e_i_miling_lne.


    ......”


    風聲低沉,唿唿作響。梁小夏高得有些尖銳的童音奇異地沒有被風浪淹沒,如汪洋中間的一塊礁石,總能突顯,旋律盤旋上升,越來越高。雖然有些稚嫩,卻柔和舒緩。仿佛看到海麵平靜安詳,明亮的滿月從海上緩緩升起,驅散了霧浪,銀色月光均勻撒在海麵,泛著粼粼白光。


    以前為了參加歌唱比賽,這首歌梁小夏練了許久。因為是英語,周圍的聽眾一個也聽不懂。但是不妨礙理解,帶著迴憶的愁思,哀傷卻不絕望。


    陰沉的天空慢展晴朗,黑色怒壓的海浪也不再洶湧,海水漸漸褪色,變成了一種深沉的墨蘭。


    黑尾人魚遊到了岸邊,靠在礁石上,單手托腮,癡癡地聽著梁小夏唱歌。


    當梁小夏唱到後麵重複的部分時,黑尾人魚也和著她的音調一起清唱,一字不差,聲線高揚華麗,比梁小夏的歌唱更有味道。


    【這樣的天賦也太嚇人了。明星啊,大神啊,請不要大意地接受我的崇拜和敬仰吧。】


    梁小夏練了多久才能唱好這首歌,尤其是後麵高音的部分,對肺活量的要求尤其大,唱的時候一點都不能斷。這隻人魚一遍都沒聽完,就能完整唱全,甚至超越原版。梁小夏很鬱悶沒帶個留聲機的,多麽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人魚的最後一個音消散在海浪中,被風帶走。天空神奇地開始放晴,幾縷陽光穿透烏雲,斜斜照耀在海麵上,圈出一塊塊碧藍的海水。


    “我決定了,要做一條美麗的女性人魚。這樣旖旎哀婉的情感,實在是太動人了,太美妙了。”黑尾人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神往地看著天空。


    在交配前,人魚都是沒有性別的,作為自然界最神奇的智慧生物,人魚可以自主選擇。不為,大多數人魚都會選擇成為女性。看樣子,這條黑尾人魚也打算加入美魚大軍。


    “剛剛真是失禮了,我是深藍部落的芙拉德羅,真是非常高興認識你們。”黑尾人魚勾起耳邊藻色的碎發,別在耳後。語氣誠懇,帶著女性特有的溫柔味道,向梁小夏一行問好。


    近處看了才,人魚的上身並不像他們精靈,長著光滑肌膚,而是許多極小的肉粉色鱗片,覆蓋住身體,像一套天然的潛水服。


    【這人魚該不會是精神分裂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唱歌前後判若兩人,一個瘋癲無序,一個理性柔和,看著麵前落落大方的人魚,梁小夏隻覺得,這個世界真奇妙。


    黑尾人魚半坐在礁石上,伸出滴著水的手和雷諾輕輕握了握。


    “剛剛誰在唱歌?剛剛誰在唱歌?”交握的雙手剛放下,身後的海麵上,又有幾隻人魚的腦袋露出來,好奇地來迴張望。


    “前麵是她唱的,後麵是我唱的。”


    梁小夏被一群人魚目光灼灼地盯著,總感覺像砧板上的魚肉刺身,渾身不自在。


    猛地一下,其中一條藍色尾巴的人魚從海水中竄上了岸,將梁小夏抱著撲倒在沙灘上,長長的魚尾拍打著,壓得梁小夏骨頭都快裂了。


    “多蘭~多蘭我又見到你了。你不我有多想你,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娶我。我好愛你呀,我願意拿出最好吃的魚肚,來交換你的愛情。可你為啥不答應我呢,為啥為啥?”


    人魚濕漉漉在梁小夏身上亂蹭,胸前兩團豐滿的綿軟壓得她沒法喘氣。藍尾人魚如同被拋棄的小般,眼中含淚,不停控多蘭的無情無義。


    【太熱情了,哦,為不是個帥哥,我快招不住了。】這位大概就是母親多蘭嘴裏的“好”了。不她們之間發生過,居然讓一個女性人魚鬧著要娶迴家。


    藍尾人魚長得嫵媚多姿,蔚藍長發如天空般寧靜如洗,和其它人魚一樣額頭光潔。性子卻火熱地像團火焰,濃烈熾紅。


    手腳並用地從人魚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梁小夏尷尬地望著躺在沙灘上的人魚我是夏爾,多蘭是我的母親。”


    “!!多蘭結婚了??她能這樣對我,好狠的心啊!!”震驚,詫異,傷心,絕望,短短一瞬間,人魚的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最後定格在了狠絕上她居然敢欺騙我羅拉帕帕羅薩的感情!!!我就要讓她付出代價!!”


    梁小夏驚恐地看著這條人魚。說翻臉就翻臉,雙手屈伸,鋒利尖銳的指甲慢慢長出,直到長過了半個手掌。


    要是到這情況梁小夏還不明白,她就是傻了。


    在沙灘上爬著退了幾步,梁小夏急忙解釋會呢,你是媽媽最好的。她心心念念想著你。你看,她還給你帶了一大包精靈軟糖。”


    “騙人,騙人,你這個騙子。欺騙人魚的感情,就要付出代價。”藍尾人魚猙獰著揮舞雙手,想要將拉開距離的梁小夏撕成碎片,以解心頭之恨。


    她那脫線的媽媽不說了話,讓這人魚誤會了。怪不得瑪塔基尼拽著她死活不讓一起去。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梁小夏不斷說著好話,說到最後嘴都幹了,那人魚一點都沒聽進去,隻是瘋狂地在沙灘上掙紮,魚尾拍打,碎沙飛濺,連天空都開始陰了。


    周圍的人魚圍了一圈,沒一個上前,都是一副看戲圍觀的樣子。梁小夏沒辦法了,一把抱住藍尾人魚,輕輕在她耳邊哼起了剛剛唱過的《memry》。


    人魚雙手揮舞,將梁小夏的衣服後背抓得稀爛,幾道血印慢慢滲出。沒辦法,母債子嚐,梁小夏忍著痛,繼續清唱歌曲,隻希望一切有用吧。


    “嗚嗚嗚,辦?我該拿你辦?”漸漸的,人魚不鬧了,被抱著雙手垂落,低喃哭泣。


    【感謝瓊瑤奶奶,狗血劇真的有用!】哭鬧的女主被這麽一抱,總能乖下來。


    梁小夏看著垂淚的人魚,心裏不太舒服。能看出來她真的愛得很深很動情,跨越了種族、性別和年齡,這條人魚等了她母親這麽多年,而沒心沒肺的母親說不定壓根就不她的感情。


    這樣的戀愛,荒謬可笑。


    又令人歎息。


    藍尾人魚哽咽地抱著梁小夏你唱得真好聽,我羅拉帕帕羅薩原諒你了。但是原諒多蘭,不可能!”


    【為海族都是神經病?為我倒黴要被神經病環繞?】


    “那你怎樣才能原諒我的母親?”梁小夏這麽一折騰,早就濕透了,又冷又頭疼,索性不想了,把皮球踢。


    “我,我不管,想讓我羅拉帕帕羅薩原諒她。除非,除非她賠我一個愛人。”藍尾人魚賭氣地撅嘴,像小孩一樣開始無理取鬧。


    “人魚的腦容量難道都比眼珠還小嗎?前用用你的塞滿海藻的腦袋,別瞪著死魚眼像個思維不全的弱智一樣。”旁觀許久的千鶴終於爆發了,將梁小夏從藍尾人魚身邊又揪了出來。


    她抱著人魚的動作,和她背上雪白皮膚間流血的道道傷口,都很礙眼。


    雷諾嘴角抿著,嘴唇薄薄一線,也不太高興。很穩重的他卻沒說,讓泥球給她治療以後,拿出一塊毯子,披在開始滴水的梁小夏身上,用力包緊,一隻胳膊攬在身側。


    “羅拉帕帕羅薩,為你要執著於那個精靈?我不好嗎?隻求你迴頭,迴頭看看我,我就在你身後。”一條男性人魚緩慢遊靠岸邊,聲音哀婉地像低鳴的天鵝,憂傷地看著沙灘上哭得狼狽的藍尾人魚。


    “你別理我,你放開我,我羅拉帕帕羅薩不需要你可憐。”被男性人魚抱在懷裏,藍尾人魚掙紮捶打他的胸口。


    “現在她結婚了,你還等她做?難道我不行嗎不跳字。男性人魚將藍尾人魚緊緊箍在懷裏,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討厭,唔——”兩尾人魚海中浸泡,唇舌交纏。


    【這對白這麽耳熟?是趕上三流言情劇拍片現場了嗎?】


    看著當眾親吻的人魚,梁小夏惡寒,向雷諾的懷裏縮了縮,尋找溫暖。


    她現在徹底明白了,這些人魚的思維沒法常規理解,必須套用各種爛俗小說劇情才能順暢溝通。她費了唾沫說半天,連衣服都毀了一件,還沒那人魚一個吻有用。這些人魚的心,比精靈還像白紙,都表現在臉上。轟轟烈烈地愛,轟轟烈烈地恨,風雨交加。


    “非理性衝動,變成了高尚節操。愛情,讓人沉迷,瘋狂,墮落和自我毀滅。”梁小夏的腦海裏,鏡月中肯地評論道。


    的確,這就是愛情,沒有邏輯,甚至沒有智商,蜜糖砒霜。


    梁小夏不懂是愛情,即使她是重生的。前世的她談過戀愛,卻受不了那過於快餐的感覺。很多時候她都在想,愛的,不是對方,也許隻是一種被愛,被擁抱的感覺,所以分手得幹淨利落。不愛,就決不能欺騙傷害。


    人魚這種神奇的生物,她大概一輩子都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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