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在鳳梧宮的日子很自由,因為她是多出來的一位,所以這裏也沒有什麽她要做的活。如果她想的話,把這裏當成養老聖地都可以,


    鳳梧宮的宮人對她沒有什麽意見,並不會親近,但也不會數落什麽。他們似乎達成了一致的決定,就是將她當成空氣對待。


    若在此前她並沒有綁定多子多福係統,隻是一個意外穿入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那她肯定會安安分分的待到放出宮的時候,但她並不是,她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所以,接近皇後娘娘,在對方麵前刷好感,是在她宮中生存下來的資本之一。


    皇帝的寵愛不可信,因為他隨時隨地會將你從高位拉下來,就連當年的皇後都被傷的如此之深,她又怎麽可能會覺得自己是例外?


    而經曆過一切,仿佛看破紅塵的皇後反而是她最好的高枝。即便有孕一事被爆,即便她沒有任何的位份,皇後娘娘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護著她。


    知畫收拾好心情,去找了在院子裏看戲的皇後。


    宮裏的妃子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即便是皇後也不例外。但她們的身份也注定與常人不一樣,不能出去看戲,那就直接把戲班子請過來。


    與其說是看破紅塵,倒不如說是對什麽也提不起興趣,看戲也就成了皇後解悶的方法之一。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知畫在旁邊行了禮,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迴話。


    “你怎麽來了?”皇後沒有看她,隻是隨口問了一嘴,眼神緊盯著戲台。


    她勾唇一笑,迴答道:“既然是被皇上安排到皇後跟前解悶的,那奴婢自然不能無所事事的待著。隻是看皇後娘娘如今興起的樣子,怕是用不著奴婢吧?”


    戲台上唱的是很狗血的劇情,就是書生上京趕考的路上,碰到了善心的小姐。小姐給予他盤纏,祝他成功高中,來年帶著十裏紅妝娶她。


    結果可想而知,書生高中之後,被大戶人家的小姐看上。他忘了之前的約定,娶了大戶人家的小姐為妻。


    而那一直等待的小姐,得到消息之後,鬱鬱寡歡而終。


    “你認為這出戲如何?”皇後問道。


    知畫一愣,倒是沒想過她會問這種問題,“奴婢向來心直口快,還望皇後娘娘不要怪罪。”


    “有何可怪罪的?說出你的想法,讓本宮聽聽看。”皇後似乎有些好奇,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她。


    “奴婢以為,這些戲與一些話本子裏的劇情,其實都是出自男子之手。他們想通過這種幻想,來達到自己的滿足心,虛榮心。而他們畢生所追求的,就是如劇情所講,隻是他們做不到,隻能寫進書裏了。”


    這會兒她也不表現出什麽柔弱的樣子了,確實是很討厭這種劇情,那小姐把家中的財產贈與得到的承諾,最後變成了一場空,是把女人當做傻子嗎?


    “奴婢以為,若是奴婢是這劇情中的做善心的小姐,絕對不會隻把盤纏送給一人。”


    “什麽意思?”


    “進京趕考的書生這麽多,奴婢為什麽要把希望放在一個籃子裏?狡兔三窟,兔子都知道挖三個洞,奴婢是人,就更知道該怎麽做決定了。”


    最簡單的形容詞就是,投資。


    她不能次次都倒黴吧,每次都碰到一個渣男?總有一個會迴來的吧?


    廣撒網,才會有成功的機會。


    皇後愣住了,對於她這種超前的想法,實在是有點沒反應過來。正如這個世界奉行三妻四妾,女人們理所當然的以為這輩子就隻有一個丈夫。


    生是丈夫的人,死是丈夫的鬼,這不就是大眾的想法嗎?


    “你倒是挺敢想的。”


    “奴婢應該沒有說錯什麽話吧?”知畫訥訥的抬頭看向對方,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也沒有明顯生氣的情緒,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到了什麽禁忌,惹怒了對方就不太好了。


    “無礙,本宮這鳳梧宮,已經沉寂很久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必過於拘束,同為女子,本宮也不想為難於你。”


    剛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她還四處設防,為的就是防止那些後妃給她下套。如果從這個位置上掉下來,那等待她的即將是萬劫不複。


    可後來,一次一次的計謀讓她隻感覺到厭煩,為了一個虛偽的男人,肆意的傷害自己的同胞。值得嗎?她問自己。


    “皇上若是知道你是這種想法,怕是要不開心了。”


    “皇後娘娘就別打趣奴婢了,既然奴婢在這伺候著,那便是皇後娘娘的人。”皇上什麽的,別來沾邊。


    “是嗎?”


    皇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又不說明原因,“本宮乏了,這鳳梧宮你自個看著辦吧,要走或者要留,本宮沒意見的。”


    戲台上的戲子見皇後娘娘離開了,紛紛停止了動作,然後跪了下去。


    “恭送皇後娘娘!”


    知畫傻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沒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似乎那笑裏麵,還帶著其他的意思。


    很快,她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夕陽還沒有落幕的時候,有個小宮女找到了她,說外麵有人找她。


    知畫不明所以,看那小姑娘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也不想為難,便走了出去。


    這鳳梧宮,應該沒有誰敢為難她。賢妃又如何?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也最多是嘴上刁難幾分。


    可出了鳳梧宮後,她又愣住了。


    小宮女帶路,把她帶到了一座涼亭,涼亭裏坐著的人,不是穿著龍袍的皇帝又是誰?


    “鳳梧宮待了一天,可否習慣?”


    知畫迴過神來,趕忙行禮,“皇上吉祥!”


    “免禮!到朕跟前來,跟朕說說,皇後這陣子如何了?”他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手端起茶杯,先是抿了一口,隨後放下。


    “皇後娘娘並無大礙,隻是瞧著有些憔悴,近日天氣多變,興許著了風寒。不過一直會有太醫來診平安脈,應該無事。”


    “除此之外,可否發現點別的東西?”他又問。


    知畫先是疑惑,隨後瞳孔一縮,心裏浮起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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