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似薄非薄的雲層,月亮將蒼白的光灑在了地麵上,為下方的一切事物都附上了點點白色,使它們都變得無比幽雅、高潔;高塔的樓道中一位握著砍刀的劍士,正在向前疾跑追逐著前麵的人。


    被追的那個人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他雙腳飛快地跑著,十分害怕後麵追他的劍士;他的腰部就被那個劍士用鐵板砸了一下,現在痛得不行......就在幾分鍾前,他還翹著二郎腿坐在木箱上清點著一天收獲的盧恩,可突然門被一腳踹碎,接著是一個披著黑色鬥篷、手持已經嚴重生鏽的砍刀、臉上罩著麵具的劍士走了進來。


    他還沒來得及辱罵對方,劍士就伸出左手抓起了靠在牆上的鐵板,給自己的腰部來了一下。這一板子可謂是揮足了力,他隻感受到從腰間再到腹部傳來劇痛,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差了......他並不知道這個劍士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攻擊自己,他隻知道現在要趕緊跑,因為僅僅是看對方,都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意,再不跑小命很可能要沒了;他踉蹌著站起來,迅速爬上了通往高處的鐵梯,跟在身後的劍士就在這時再次揮動了手裏的鐵板砸向了自己,但還好他動作快,已經爬上了一段距離,這個鐵板則狠狠的砸在了鐵梯上,碎成了兩半。


    光是聽到鐵板崩碎的聲音,他就要嚇死。身體猛地一抖後他趕緊加快速度往上爬。


    劍士丟下了半張鐵板,也快速爬上了鐵梯;攀爬的過程中,藏在他衣袖裏的繃帶垂下來了一點,上麵沾著一點淡色的血和凝固的血塊。


    ......


    他已經快跑到了通往地麵的滑索前,結果因為緊張滑了一下,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劍士拖著砍刀漫步走到正在掙紮著爬起來的他身前,用刀背砸向了他的後背。


    “啊!!!”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著。


    這可是一把滿是鐵鏽的砍刀,鐵鏽都要凸出來了,這麽一砸本來揮打的力度就大,再加上上麵的鐵鏽凹凸不平,足以使人殘廢了;事實也是如此,他感到上半身無力,像不屬於自己了一樣,而劍士用滿是鐵鏽的砍刀劃傷了他的手臂後,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壓在了鐵欄上。


    一些鐵鏽在破擦的過程中化作了粉末,在刀刃砍在手臂上的瞬間飄進了他的傷口裏。


    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你...你......是誰?”又承受了兩下攻擊他早就已經癱瘓了,說話都有氣無力,好像隨時就要昏厥了一樣,沒有一點生命力。這兩板子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想一刀了結自己,而是想一次一次慢慢折磨。要是想一刀殺了自己,對方也不至於用刀背砸自己。


    “想知道我是誰?”劍士貼到了他的耳邊開口了,冰冷的氣息立刻傳了出來,令他有些起雞皮疙瘩。


    微弱的月光下,劍士摘下了罩在臉上的麵具:


    “我,那個左臂殘疾的廢物。”


    這個劍士正是白慕。


    由於頭部微微往前低,白慕卷在一起的黑發慢慢垂了下來,在清風中微微飄起。他抓著對方脖子的手加大了力度,使對方痛的扭動身體,發出了沙啞的呻吟。


    “是...是你!”對方十分虛弱,嘴角流下滴滴鮮血。


    “阿斯那格,後悔嗎,嗯?”冰冷的語氣裏藏著一抹陰陽怪氣:“你派來暗殺我的人,都被我送走了......”


    “後悔!你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後悔,死了。”


    說完,白慕便猛地發力,將對方摔在了硬邦邦的地麵,舉起生鏽的砍刀,用刀背一拍一拍地砸向對方的腦袋......鐵欄上從滿是鐵灰色,到了沾上了紅色的血,增加了幾分詭異之色。


    ......


    一天前


    白慕走在腐敗之村裏,順著不斷行前延申的道路走去。因為之前先迴到圓桌廳堂了,所以村裏還有一部分沒有探索完,這次就過來看看。


    “喂!那邊那個,能過來嗎?”


    順著聲音望去,白慕看到了一位穿著燕尾服、背著改裝版鏈枷的褪色者;這把鏈枷是一種體型雖小但威力十足的武器,外形改造了後攜帶很不方便,但是殺傷力很高......這種武器在交界地倒是挺新奇,至少使用者很少。


    這個褪色者喊完後,身後冒出了幾個持著武器的同行者,不過他們倒沒有給人殺意,還算和諧。


    “幹什麽?”白慕用冰冷的目光掃過去,絲毫不畏懼。


    那個褪色者笑了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阿斯那格,你呢?”


    “無名氏。”


    白慕這麽敷衍。


    阿斯那格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掩蓋了下來:“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是這樣的,前方的腐敗村裏,聽說有瑪蓮妮亞留下的遺物,那可是個好東西啊...”


    “說重點。”


    “......我之前看過你作戰,你的實力很強,我想請你幫我們把前方腐敗村的怪物都斬殺了,留給我們一條前進的路...你不用擔心報酬,500盧恩怎麽樣?”


    “抱歉,看不上。”


    白慕一口拒絕,便慢步走開了,最終消失在了拐角處。


    500盧恩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而且他也知道前方的怪物十分強大,這些人明顯是想讓自己開路,至於完事後怎麽處理自己可不好說。


    “這樣嗎...”阿斯那格表情複雜,對身後的人說到:“這可是他選的,既然選擇拒絕,那可就死路一條......不過也好,除掉以為有競爭力的對手,以後倒是輕鬆點。”


    “可...可是他很強啊......”一個人說。


    “蠢貨,玩陰的啊!跟上他,晚上等他睡著的時候偷偷這樣。”阿斯那格舉起手,在脖子前劃了一下,做了一個處決的手勢:


    “我知道他的左臂受了重傷,就是一個殘疾的廢物,很好對付的。”


    “但是他也沒惹我們啊.....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狠一點,遭老罪的就是我們了。”


    一群人圍在一起討論具體作案,卻不知白慕並沒有走開,而是靠在牆角上默默地聽著,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好像早就知道了此事一樣。


    ......


    “修古先生,您這...有沒有那種砍人很痛的武器?”白慕拉下了頭上的帽子,望向了正在休息的修古。他的左臂剛換了新的繃帶,非常潔白,與披在身上的黑色鬥篷形成了強烈的色調對比。


    “你要這種武器幹嘛?砍人很痛?嗯...哪種呢?配有鋸齒的不錯,劃破皮膚的同時會將肉撕扯開,疼痛感很強,你看看......”修古抬起頭,指了指一個刀具箱,剛想開口卻被白慕打斷了。


    “不用了。”白慕兩步來到了一個武器架前,將插在上麵的一把砍刀拔起:這是一把附滿鐵鏽的武器,看樣子是放置在這很久沒有保養了,上麵還有著密密麻麻的卷刃部位,仿佛一個個小鋸齒。


    這要是砍到人身上,那人估計要痛瘋了吧?


    “額...這確實是一把砍人很痛的東西,但是它的殺傷力不大啊,刀刃都鈍了。”修古對此很是不解,畢竟這把砍刀是丟棄很久、忘了扔掉的廢品,如果使用來戰鬥,那完全是跟自己過不去......特別是白慕這種實力人,怎麽會接觸這種破爛?


    “我就是要拿來折磨人的。”望著坑坑窪窪的刀刃,白慕冷笑一聲,隨便揮了揮;武器還算結實,並沒有繃斷或者變形:


    “這種廢品,是支付盧恩,還是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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