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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了溫水,去洗洗吧,會解乏的,以後少喝點酒,別把身體弄垮了……”


    秦域的思緒收了迴來,他起身,頭重腳輕的感覺,身子搖晃了一下,葉蔓急忙上前扶住他。


    秦域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淩亂,眼裏布滿血絲,一夜都沒好好休息吧。


    緊緊的,秦域把她摟在懷裏。“蔓蔓,你到底愛不愛我?”在葉蔓耳畔,秦域像孩子似的,喃喃自語。


    淚花不期而至,在葉蔓的眼裏。慢慢的溢出眼眶。葉蔓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都過去了,不是嗎?”她掙紮著離開秦域的懷抱。“去洗洗吧,一會兒水涼了,我去做點兒粥……”


    即使這樣廝守也好,秦域心中想過。


    葉蔓快步走進廚房,把昨晚浸泡過的八寶粥米放入智能電飯煲裏。隨手做了兩樣清淡的熗拌小菜。


    借著做粥的空檔,葉蔓走進臥室翻出熨鬥,拿起秦域的襯衫,放在書桌上麵,仔細的熨燙起來。


    秦域洗過澡,圍著浴巾走過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切。這種場景,在山頂別墅裏,經常出現,以為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而當眼前的情景再次出現,秦域卻心潮澎湃。人往往都會犯同樣的錯誤,擁有時不懂的珍惜。就像納蘭性德曾經寫過: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細思量,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納蘭容諾的感觸亦或如此吧。他妻子盧氏在她二十一歲的時候因難產離他而去。


    多年之後的一個秋天,容若關上窗子,不忍再看窗外那蕭蕭黃葉被西風吹散的樣子。


    寒冷總是在孤獨的時候最難抵禦,千萬往事就像剛剛熄滅的爐灰,撥一撥還有幾絲炭火,還沒來得及暖一暖身便匆匆寂滅了,如小孩子閉上了眼睛。


    “醉酒而春睡不起,賭書而對笑噴茶……那些點點滴滴的平凡夫妻的快樂,迴憶起來才覺得是那麽的愛入肌骨,那麽的痛徹心扉。


    想起來,分明那隻是些尋常日子和尋常瑣事而已。本以為會天長地久,如今屈指算來,在一起的日子竟還不過三年多。


    當時隻道是尋常。


    秦域的心隱隱的刺痛。自己與葉蔓的婚姻生活竟還不到三年。自己與葉蔓是生離;納蘭與妻子竟是死別。好在一切還不算晚……


    葉蔓轉身,看到秦域出神地站在自己身後,隻圍了一條浴巾,精裝身體的,勻稱的身材……


    “哦,今天你沒有可換的衣服,熨燙之後,再穿一天……”葉蔓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就已經跌入寬闊的懷抱,他的唇覆上她的,來不及等待,秦域用力的吸允,葉蔓被壓靠在書架前,無處可退。秦域一隻手托著葉蔓的後腦,一隻手牢牢擁著葉蔓的腰身,與自己緊緊貼合,像要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室內的溫度,徒然提高。此時秦域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秦域沒有理會,此刻他跟不停不下來。


    葉蔓被鈴聲打擾,女性的警覺性總是高於男性。她一從迷離中清醒過來。她躲閃著空出嘴來:“電話--響了,接電話……”


    一句話,秦域的瘋狂狀態蕩然無存,一經停止,葉蔓羞紅著臉逃離秦域的懷抱。


    “喂,伯母,不是好很多了嗎?怎麽又犯了?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葉蔓躲在廚房裏,從秦域的對話,她猜出電話是沈曼錦打來的。看來魏如歌又出了事情。


    想至此,葉蔓打開電飯煲,盛了些八寶粥。總該吃點東西才好,宿醉對胃的傷害很大。


    葉蔓端著粥走出來的時候,秦域已經穿好了衣服。兩個人麵麵相覷,尷尬的氣氛有些令人窒息。


    “我要走了。”秦域首先打破一室寧靜,他淡淡說道。


    “再急也不差這一會兒,空著肚子工作,對胃不好。”葉蔓微低著頭,別開他的視線說道。


    葉蔓徑直走到餐桌旁,把粥放在對麵的位置,又擺過一雙筷子,遂又起身走進廚房。


    她又端出兩盤早已做好的熗拌小菜。放在桌子上。


    秦域已經坐了過來,他大快朵頤,一口接一口的吃著,那還有紳士的影子,不是說宿醉後都沒什麽食欲的麽?


    “你,很急嗎?”葉蔓忍不住問道。


    “沒有那麽急的……”秦域的話隻說了一半就明白了葉蔓話裏的意思。


    “隻是這粥,有家的感覺,好吃。”秦域這出一臉微笑。


    看著秦域滿足的樣子,葉蔓無來由的竟有些心酸。眼前的秦域有些叫人心疼。


    堂堂秦氏總裁,竟無家可歸,夜宿酒吧。一碗平常人家的稠粥竟讓他大快朵頤,狼吞虎咽。


    平--常--人--家,如若秦域是平常人家的兒子,就可以雙宿雙飛了吧?


    為他做飯,為他洗衣;牽手林蔭,漫步斜陽。就可以過上那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生活了吧?


    淚花晶瑩剔透,在葉蔓的眸間閃動。曾經有人問起,世間最悲傷的字是哪個?有人答道是‘若’字。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不論是詩詞還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中,隻要有這個‘若’字,這句話所表達的事,就不會實現。


    就像剛剛所想,如若秦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如若不然呢?葉蔓的淚潸然而下。


    “我該走了。”秦域抬起頭時正對上葉蔓的眼睛。


    “怎麽哭了?不舍得我走?”酒足飯飽後的秦域又有了戲虐的力氣。


    “我隻是沒睡好,剛剛打了個哈欠而已。”葉蔓編了個理由。


    “魏如歌隻是我的責任和牽掛,並無其他。”秦域起身繞過餐桌,走到葉蔓的身後,雙手扶上葉蔓的肩頭說道。


    “秦域,我們已經結束了,都過去了。你醒醒吧!”葉蔓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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