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秋秋哄得服服帖帖的,許蘭的能力是大家公認的。


    門嘎吱一聲打開。


    小糯糯哀怨地站在門後,小胖手扒著門,露出一隻眼睛哀怨地看著薑晚婉。


    “媽媽……”


    薑晚婉看到他,伸手叫他進來:“進來啊,怎麽不過來?”


    發現薑晚婉並沒有因為生了三個寶寶就冷落他,小糯糯開心了,邁著小短腿跑進來。


    他踮起腳尖趴在床邊,抬頭看著薑晚婉。


    “媽媽你在吃什麽呀?”


    薑晚婉還沒喝湯,勺子是幹淨的,她舀了點湯吹涼了喂他:“海帶排骨湯,你嚐嚐好不好喝。”


    小糯糯害羞的張開嘴,美滋滋地把湯喝下去。


    “好喝!”


    此時湯好不好喝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媽媽還記掛著寶寶。


    “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他奶聲奶氣地說。


    程淩雪最先繃不住了:“噗……”


    “糯糯乖,讓你……媽媽先吃飯好不好,姑姑給你衝奶粉去。”


    小糯糯嘿嘿一笑:“大伯娘給我喂過奶粉啦。”


    程淩雪每次聽到大伯娘這個稱唿,就會聯想到她大嫂哀怨無語的表情,笑得肚子疼。


    薑晚婉也被他逗笑,和小糯糯說了會兒話,連帶著把飯吃完了。


    她在這住院了七天。


    期間不少人來看望她,張誌勇,翁慧玲楊姐他們都來了,她幹爹幹媽自不用說,溫書芹和楚長風來的時候,溫師長還跟著一起過來坐了一會兒。


    醫院工作人員看著這邊的大人物一個接一個,都好奇薑晚婉到底什麽身份。


    有的人總覺得薑晚婉很熟悉,好在想起來了:“呀,她不就是上過報紙的薑同誌嗎?”


    “真是她啊。”


    七天後,薑晚婉身體恢複得都不錯,準備出院了。


    出院這天沈行疆拿被子給她裹上,一點風都見不到,公主抱把她抱到車上。


    孩子們也包得嚴嚴實實的。


    許蘭抱一個。


    沈老太抱一個。


    秦小也抱一個。


    程含章來迴拉了四五次,才把人都帶迴去。


    出院了,迴到家裏,薑晚婉人都放鬆下來。


    剛到家這天,沈家人都過來了,果果穗穗還有沈甜都乖乖的,經過沈老頭的培訓,說話聲音都小小的,不敢跑也不敢叫,乖乖地排隊看寶寶。


    沈二柱這邊不止自己過來了,還有井芝蘭一起過來的。


    這幾個月,井芝蘭和沈家人漸漸接觸起來,得到了沈家人的認可。


    已經公開和沈二柱的感情了,二人也等著時間差不多,準備結婚。


    沈糖悶悶不樂,坐在角落裏很有心事的樣子,都沒去看孩子。


    井芝蘭知道沈糖年紀大,想得多,也聽過沈糖以前的經曆,理解她的戒備心,做事都以沈糖為主。


    大家夥兒來看孩子,順便吃個團圓飯。


    一早上,沈行疆去外麵買了兩條三花大鯉魚,六七斤排骨。


    前幾天徐廠長還叫人往這邊捎了兩隻大鵝,五隻母雞。


    都是鵝廠雞舍的,朱大叔和趙豐年挑選的最肥的鵝和雞,殺了後把雞胗鵝肝都掏出來洗淨,鵝和雞的毛都摘幹淨了,叫人帶過來的。


    想吃的時候解凍,直接化開吃就行了。


    人多,沈行疆一早從倉子裏取出兩隻大鵝,兩隻雞,解凍化開,剁成小塊備用。


    搬迴來以後,孩子們都和薑晚婉一個屋,屋裏麵的棚頂吊了三個悠車子,孩子們放裏麵,輕輕悠著,睡得還都挺好。


    雖然人多,其餘人都在外麵坐著,門關上,隻能聽到外麵談笑做飯的聲音。


    偶爾張羅個蒜,偶爾張羅個蔥花,做飯的聲音劈裏啪啦的。


    窗戶外麵釘了塑料布保暖,窗戶縫隙用將杆子加固固定,朦朧的窗外,雪花慢慢飄落。


    又一年凜冬悄然而至。


    炕早上剛燒過,被窩裏麵暖暖的。


    悠車子裏麵鋪著許蘭做的百家被,軟軟的,棉棉的,三個寶寶並排躺在悠車子裏,閉著眼睛睡覺的樣子像小天使。


    沈行疆去外麵買了幾瓶白酒,把白酒拿廚房去熱了。


    他開門進來。


    “都睡了?”


    薑晚婉點頭:“今天都挺給麵子的,人多沒嚎。”


    沈行疆看著炕上的媳婦兒和孩子,心裏充盈著熾熱的滿足感。


    他背後的手拿前麵來:“你不能見風,我就給你做了一個。”


    他手裏托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小雪人捏得圓圓的,眼睛用黑豆點綴,還用胡蘿卜尖做了個鼻子。


    看著憨態可掬。


    他蹲在地上,小聲道:“可以摸一摸,但不能攥在手裏,試試看。”


    薑晚婉小心翼翼地伸出個指尖,摸了摸雪人。


    “我都當娘了,你還給我弄雪人,幼不幼稚。”


    嘴裏挑剔,手很實誠。


    摸摸雪人樹杈子做的手,摸摸它的鼻子,不是金的,不是玉的,可薑晚婉就是喜歡呢。


    沈行疆揉了揉薑晚婉的發心,他很喜歡這個動作。


    代表著愛人寵溺的動作。


    “晚婉做娘了,也是我的小朋友。”


    薑晚婉害羞紅了臉。


    她勾了勾手指,沈行疆身體前傾,薑晚婉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你也是,是我的大英雄,也是我的小朋友。”


    如果說兩個人纏綿時的情欲是愛,此刻簡簡單單的側臉親吻,也是愛。


    沈行疆讓薑晚婉玩了一會兒,怕她被凍壞,要把雪人拿出去。


    薑晚婉舍不得他做的雪人被扔掉:“你放外麵窗台上,我抬頭就能看到。”


    沈行疆自然知道她舍不得是什麽。


    他拿出去,放窗台上。


    見薑晚婉在屋裏看外麵,沈行疆隔著塑料和玻璃窗,動了動雪人的胳膊。


    薑晚婉撲哧被他逗笑。


    她伸手放嘴唇上,做了飛吻的動作。


    說來也巧,許蘭用雞冠油靠了點油,裏麵有塊肉皮,想著薑晚婉最近吃的清淡,就把炸好的肉皮撈出來放碗裏,裏麵隻有一點點鹽巴,幹焦外皮沾了點鹽巴,不算油,還好吃,趁熱端屋裏來。


    “晚婉啊,看嫂子給你拿啥來了!”


    許蘭端著碗就進來了,進屋沒注意薑晚婉的動作,關上門就介紹自己端進來的豬皮:“可好吃了,靠的豬肉皮,嫂子給你弄過來一塊,少吃點不影響的。”


    說完猛抬頭,看到薑晚婉的動作,還有羞紅的臉。


    她下意識往後麵,也就窗戶那邊看去。


    就看到向來穩重不愛說話的沈行疆,在窗戶外麵俯身擺弄個雪人,那是一種隔著玻璃都感受到的違和感。


    沈行疆看到許蘭,鬆開雪人的手,轉身離開。


    背影有些倉皇。


    許蘭:“你倆還挺會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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