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婉伸手捧住沈行疆清疏的臉,哭紅的眼角掛著淚水:“別擔心,我不會拋下你的,別再為了我長白發了。”


    昏黃的燈光將沈行疆麵部的輪廓勾勒得越發立體,臉上的淩厲感在薑晚婉麵前隱藏的很好。


    “好,以後都不會再長了。”


    身體不舒服,情緒受激素影響,薑晚婉情緒一陣一陣的。


    她哭了會兒心情好了,擦了下眼淚,鬆開沈行疆的臉:“去收拾行李吧。”


    搬到那邊去,就要慢慢把這邊的家屬院空出來了,以後再迴來也是住沈家那邊,這邊的房子要分給其他軍人。


    沈行疆先把大部分的行李收拾好搬過去,不太用的,過幾天沈大柱和沈二柱活沒那麽忙,過來把東西帶走。


    縣城新房子裏,沈行疆置辦了新的鐵殼暖壺,搪瓷洗臉盆,毛巾箱子衣櫃都有,這邊需要帶走的就是衣服鞋子什麽的,還有淩雪帶過來的被子,掛在牆上的照片。


    差不多收拾了兩個大的軍用包裹,打包完時間不早了,沈行疆哄薑晚婉睡覺。


    十月份,北方的天開始降溫。


    地裏的蘿卜白菜怕凍壞了,都要搬到屋裏去,薑晚婉和沈行疆春天從苗圃拿了不少苗和種子,園子裏有不少土豆蘿卜白菜。


    自己種的東西和外麵買的意義不一樣,沈行疆前幾天就把土豆子都起出來了,蘿卜挖出來,收拾兩天院子,屯了五六十顆大白菜,兩大絲袋子土豆,蘿卜芥菜也混裝了兩絲袋子。


    搬家這天,包二柱子趕著驢車幫忙拉菜。


    他先去老沈家,把沈業軍和程文遠做的小車,悠車子,撥浪鼓啥的裝了一車送到縣城,又返迴來拉菜送過來。


    李玉特意請一天假幫忙收拾東西,她頭發留到了肩膀長度,穿著新做的二棉衣,整個人煥然一新,氣質都不一樣了。


    “姐除了菜還有啥要帶過去的,我幫忙一起裝上去。”


    薑晚婉已經穿好衣服,戴著帽子裹著圍巾。


    有種冷,叫沈行疆覺得她冷。


    她捂得腦門上都是汗:“沒啥了,等下傅寒聲和楚長風會過來幫忙送其他行李,你等下想吃什麽和你姐夫說,讓他訂菜。”


    李玉搖頭:“沒啥想吃的。”


    知道許蘭和程淩雪都要去縣城住著看護薑晚婉生娃。


    去的人多,車裏裝人還要裝行李,一堆人呢,她怕自己坐車裏擠不下去,背起包往外走:“我坐二柱子的車走。”


    也不等薑晚婉說什麽,人已經出去了。


    李玉走到門前,喊了聲二柱子:“二柱子等等我,我坐你的驢車過去。”


    包二柱跳下車,在旁邊挪出個位置,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臉頰都燒紅了:“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一起坐車去了。”


    李玉笑了下,在車邊找了個空位坐下,抓著車板以免掉下去:“他們人多,我怕坐不下,我和你一起坐車過去。”


    包二柱點頭:“這樣啊。”


    他甩鞭子前看了眼停在門口的車,又看看翠花。


    李玉看他好像有心事兒:“你怎麽了?”


    包二柱老實道:“我再想,我以後也要買車,萬一有天你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就讓你坐四個輪子的車,你可以享福。”


    “然後我就把翠花從生產隊買下來,讓翠花天天待在圈裏吃香的喝辣的,讓翠花再也不用出去拉貨了。”


    翠花扭著大驢屁股,哼唧哼唧地走得更賣力了。


    (算你這個主人有誌氣!)


    (驢生就靠你了!)


    李玉聽完包二柱的話,驀然笑了。


    她本身就長得清秀,七分長相,三分打扮,看著清冷秀氣,堅韌如蒲葦。


    包二柱側頭看了一眼就看呆了:“你可……你可真好看。”


    “多笑笑,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好看。”


    李玉上班每天都很忙,很久沒有閑下來享受時間了。


    她坐在驢車上,抬頭是藍天,底下是黑土,淩冽的北風一如幼時吹過那樣,風中帶著沙土。


    她聽到心中裂開縫隙的聲音。


    “你知道嗎,我娘死了以後,我就被虐待,被打,吃泔水,喝髒水,冬天雙手永遠泡在冰冷的冷水裏,我辛辛苦苦砍迴來的柴,卻沒有資格燒一鍋熱水洗衣服。”


    “我後娘虐待我,親爹在旁邊就差鼓掌了,家裏吃不完的東西壞了喂狗也不會給我吃。”


    “我有時候就在想啊,你說都是人,為什麽我就過得這麽慘呢?”


    “我娘留給我的東西,都要被他們拿去賣了。”


    “薑姐姐來的那天,我其實很生氣,我坐在那洗衣服,衣服都要被我搓爛了。”


    “可就是她,臨走時救了我。”


    李玉閉上眼睛:“二柱子,我不會愛人,因為我從小沒有被愛過,我對薑姐姐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給她償命。”


    “我娘活著的時候,我爹對她好,對我也好,我娘死了,他就變了。”


    “我小時候甚至懷疑,是不是山裏的怪獸跑下來,把我爹吃了,然後幻化成我爹的樣子,他不是我親爹。”


    包二柱心疼得不行,想說點什麽安慰她,但嘴巴笨死了。


    “都已經過去了。”


    李玉笑著點點頭:“生活上已經過去了,可我的心裏沒有過去。”


    “我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很難接受別人的感情,我對愛情是懷疑的,我覺得男人靠不住,沒辦法接受別人的感情。”


    包二柱急切道:“我可以等的!”


    李玉:“那要等很久呢。”


    包二柱:“很久我也等的……”


    ……


    中午前,薑晚婉和沈行疆在大家幫助下把東西搬到縣城的房子裏。


    房子裝修了,屋裏牆壁上貼著報紙,炕上用牛皮紙糊了,櫃子擦得流光幹淨,主屋的大炕很寬敞,睡五六個成年人都沒有問題。


    薑晚婉進屋,把礙事兒的帽子圍巾都摘下去,脫下外套。


    “等會兒去外麵吃吧。”


    沈行疆把她的外套掛起來:“好,附近幾條街以外正好有國營飯店,我們去那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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