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代理廠長的任務,薑晚婉就已經預想好了所有的可能,被質疑,被討好,什麽都會發生。


    幹得好就留口碑,幹不好肯定要辜負廠長信任,壓力是很大的。


    她一路笑眯眯,不管別人什麽目光,什麽話,她都跟看到笑臉一樣:“吃了嗎……孩子學習咋樣啊……”


    一一親切打招唿。


    大家都要在廠子裏幹活生存,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麽僵,薑晚婉看她們黑臉還主動打招唿,她們要是還端架子,就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


    薑晚婉的目的地,她們不能不忌憚。


    她現在到廠長那說幾句難聽的話,都是新鮮熱乎的把柄,廠長還沒走,肯定會抓幾個殺雞儆猴的。


    薑晚婉精準拿捏這些人的心思,幾乎和路上碰到的人都打招唿了。


    到了廠長辦公室,裏麵接觸的也是核心農場幹部,她依然笑臉看過來,發現了幾個冷著臉對著她的。


    很好,就這幾個,未來少不得給她下絆子。


    徐鳳玉在辦公室,看到薑晚婉來了,發現小丫頭笑眯眯,一點都沒有被打擊到,她心徹底放下了。


    廠長辦公室和原先沒什麽不同,幹淨明亮寬敞。


    窗台上放了一排花,靠牆掛著一幅山水畫,兩個大辦公櫃,在徐鳳玉辦公桌旁邊,多放了一個辦公桌,有鋼筆和各種文件夾。


    徐鳳玉指著身邊辦公桌的椅子說:“現給你準備的,坐下感受下。”


    薑晚婉笑著點點頭,坐下認真感受了下:“好舒服啊。”


    郭搖看薑晚婉進來,抱進來一堆文件,簡單介紹了下每年都需要幹什麽,指標,采購,出納,全部說一遍。


    事情不少,但薑晚婉聽一遍就記住了。


    郭搖挺佩服她的,年紀小幹活利索,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徐鳳玉覺得不錯,批準可以修改。


    流程核對完,徐鳳玉把公章,私人章交給薑晚婉,還有文件櫃鑰匙。


    “人都到齊了?”


    郭搖點頭:“都到齊了,等在辦公室了。”


    徐鳳玉喝了口水:“走吧,帶你和大家認識熟悉下。”


    薑晚婉:“好嘞。”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很簡單的款式,頭發在腦後盤起來,看著比較正式。


    白襯衫穿在她纖細身上,幹淨好看,襯著整個人多了個股幹練勁。


    徐鳳玉走在薑晚婉前麵,郭搖走在她身後,二十多歲的小薑同誌走馬上任了。


    農場三四百人,平時見得到管理層,見不到的都到場了,大大小小來了快四十人。


    徐鳳玉介紹道:“各位同誌,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因為身體原因我要去北京看病,去年,小薑成績優異,做了雞舍和鵝廠的負責人,為軍區挽迴了不小的利益。她還帶頭動員婦女同誌自立,扶持婦女同誌,得到了周邊幾十個公社的認可,從能力和貢獻上看,我決定讓小薑當代理廠長,希望各位能夠配合小薑的工作。”


    薑晚婉在徐鳳玉身邊站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點都不怯場。


    她犀利的目光還從在場幹部身上掃過,把她們的臉和名字記下來。


    人事科科長率先帶頭鼓掌:“廠長放心,我們肯定會配合好小薑同誌工作的。”


    有人帶頭鼓掌,掌聲多了幾個,又從稀稀拉拉的掌聲變成熱烈歡迎。


    徐鳳玉不單單是介紹人,還把一年工作基調定下來,並且強調薑晚婉修改得幾處。


    有一位臉比較寬大的女幹部問:“去年,廠長將東山腳下的地批給了代理廠長,不知道那塊地是用來什麽的?”


    “您一直說是秘密項目,但是這麽久過去了,還沒什麽動靜呢?”


    薑晚婉對徐鳳玉笑了下,坐直的身子微微向前傾:“這個問題我來迴答你。想必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在裏麵養鵝了。”


    有人冷笑了下,是個吊三角三白眼的三十歲女同誌,薑晚婉記得剛剛進來她也是一直冷著臉。


    郭搖在薑晚婉耳邊小聲提醒:“剛剛說的話是采購負責人魏萍同誌,對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二分農場和四分農場總負責人,翁慧珠同誌。”


    郭搖是徐鳳玉的最信任的秘書,比薑晚婉在這些人麵前還有分量,她說話聲沒有可以壓著,擺明了是在給薑晚婉撐場麵。


    薑晚婉對翁慧珠客氣笑了,主動問:“翁同誌對我的迴答有什麽意見嗎?”


    翁慧珠翻了個白眼:“去年是雞舍,今年又弄鵝廠,做這東西有什麽用啊?”


    “我可聽說,咱們代理廠長為了鵝廠把家裏人都弄進來,鬧得烏煙瘴氣的,知道的您是為了咱們鵝廠著想,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存了什麽小心思,叫人誤會呢。”


    薑晚婉恍然大悟,感激地看著她:“翁大姐,唉,要不然人家怎麽說老蘿卜才辣呢,我這人啊,就是太年輕了。”


    翁慧珠以為薑晚婉下不來台,沒有話說,要知難而退了。


    她翹起二郎腿,等著聽薑晚婉巴結的話。


    小年輕就是小年輕,碰到點問題就害怕了。


    不過那老蘿卜就是辣,聽著咋那麽別扭。


    薑晚婉用笑容和無辜的表情把對方拋上去,繼續說道:“我年輕人啊,除了知識多,學習好,腦子裏一堆賺錢的辦法,在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真就是不如你。”


    “誒呀,您說您怎麽這麽好呢,是不是聽到什麽,我幫扶家裏親戚,就把他們弄進來,走後門,扶親魔,胳膊肘往婆家拐,或者更難聽的,廠長偏心我,故意中飽私囊扶我上位,所以您才故意在大會上點我,故意給我製造解釋的機會呢?”


    翁慧珠比徐鳳玉小一些,仗著自己還挺會種地的,也很會向上溝通,家裏男人也比較厲害,就不把徐鳳玉放眼裏,沒少懟徐鳳玉。


    在會上,徐鳳玉沒少受氣。


    她最擅長的就是陰陽人了。


    徐鳳玉年紀大,走的時候沉穩路線,每次都忍,都看不見,冷漠迴應。


    像薑晚婉這種把背地裏才會罵出來的詞搬到會上,徐鳳玉還真沒幹過。


    翁慧珠也沒見識過這種攻擊。


    在體製內誰說話不是夾槍帶棒,嘲諷來嘲諷去,暗示來暗示去的,什麽事兒拿皮上說,和撕破臉皮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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