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使不得,天氣雖暖,夜裏河中溫度很低,小姐剛產過子,身子還沒恢複,傷了身子會留下病根的。”


    梁叔看著他們一起長大,小時候兩人感情最好,鬧成現在這樣,手心手背他都疼。


    轉而,他去勸另一個。


    “無歡小姐,你說幾句軟乎話,少爺最疼你了,記不記得,你五歲的時候把老先生的銀針弄丟,他要罰你,少爺幫你頂罪,生生挨了十個手板,你當時還說,嫁人就要嫁少爺,要幫他洗一輩子衣服。”


    人到年紀吃不住迴憶,梁叔想到以前覺得歲月靜好,勸解時也帶著迴憶,試圖讓秦小也想起秦伯棠的好。


    秦小也低著頭:“我都記得。”她的聲音幹澀。


    “少爺對你從小就對你最好了,你和少爺的婚事是咱們秦家各位叔伯一起訂下來的,秦家方子多,隻有你們結婚,才能把秦家醫學秘書更好的傳承下去,雖然你糊塗跑了,還在外麵鬧出這種事,但……少爺今天能見你,就是給你機會,你要把握好。”


    話裏意思是,婚事改不了,過去的就過去,認個錯,乖乖迴來嫁秦伯棠。


    秦小也扯動了下嘴唇:“我幼時懵懂,初中便和哥哥說得清楚明白,我不喜歡他。”


    “我若是願意低頭,就不會逃跑,哥,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可愛情不是隻有好就可以。”


    秦伯棠:“廢什麽話,扔下去。”


    梁叔緊忙攔在中間:“少爺你別這麽硬脾氣,有話好好說。”


    秦伯棠:“你的喜歡就是女扮男裝跟在他身邊,甘願做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手下?還偷偷給他生孩子,我以前覺得你對愛情有高要求,現在看來,你腦子裏麵裝的都是漿糊……”


    更難聽的他說不出來,語氣涼颼颼,嚇得手邊大白貓驚醒,蹄子用力跳到船板上,躲得遠遠的。


    秦伯棠端起身邊的月白茶盞,掀開蓋子吹了吹:“不過也是,我看你的喜歡也沒那麽深厚,不想嫁給我,想給他求藥,我讓你跳河你怎麽不跳?”


    “看來你對他的感情也就那樣。”


    秦小也咬牙:“我要是跳到河裏讓你高興,你會考慮把藥丸給我嗎?”


    她愛程含章,不需要和任何人證明,但……如果跳下去能給他換得一線生機,她願意。


    秦伯棠想到秦小也幼時,采蓮蓬時掉進河裏,自那以後生性怕水,幾次揚言以後要去北方生活,去水少的地方,種地都不要種水田,要種旱田。


    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別人去跳河呢?


    “我會考慮。”


    秦小也沒有任何猶豫,繞到船邊直接跳了下去。


    隻聽得‘撲通’一聲,船邊炸起水花,梁叔嚇得魂魄差點四分五裂:“少主你看這!”


    秦伯棠緊抿唇著唇把茶杯蓋扣上,溫熱的茶水濺到他手背上:“救上來。”


    “是,是!我現在帶人去救。”


    一個小時後,昏迷的秦小也被送迴以前的房間,梁叔帶人把她安頓好,去隔壁屋子見秦伯棠:“人已經沒事了,我看著她皮膚雖然粗糙了,但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膽子也大了。”


    最後那句是在暗示秦伯棠以後說話什麽的都小心些,秦小也敢跳水,那就沒什麽怕的。


    秦伯棠聽出話外意思。


    沒什麽怕的?


    他不屑挑了下眉:“告訴無歡,什麽時候同我結婚,什麽時候就能得到解百毒的藥丸。”


    梁叔連連點頭:“好。”


    唉……


    這一天夾倆人中間幹活,遭老醉了。


    隔天秦小也醒過來,聽到這話,麵不改色道:“我和程含章已經領證了,軍婚,離不了。”


    她堅持領完證再迴來,就是防止秦伯棠這招。


    梁叔把話帶給秦伯棠,秦伯棠冷笑:“無需領證,讓她做我情人好了。”


    秦小也聽到這話氣得把屋子裏麵的東西都砸了,她想去找別人要方子,還沒走出去被秦伯棠的人關進屋子,外麵上鎖,她被軟禁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小也被關在房間裏,開窗戶都不行,她夜裏總能夢到程含章吐血,死去,葬禮的畫麵。


    小糯糯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秦小也一病不起。


    軍區,程含章毒發的更加頻繁嚴重,半夜吐過血。


    程含章病情嚴重後,小糯糯晚上不吃不睡,哭的厲害,保姆都拿他沒辦法,薑晚婉聽說後心疼壞了,晚上試著哄他,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小糯糯在薑晚婉身邊還消停點。


    她幹脆把小糯糯接迴家裏來。


    家裏有電風扇,屋子沒那麽熱,但床就那麽大點,小糯糯夜裏要和薑晚婉睡在一起,沈行疆沒地方睡。


    “你去外麵客廳搭的小床睡。”


    晚上九點多,薑晚婉好不容易把小糯糯哄睡著,把孩子放在床裏麵,她半躺在外麵,哄孩子的同時拿著鑒寶手劄默背。


    “我睡哪兒?”沈行疆站在床旁邊。


    薑晚婉拿著書指了指外麵:“去客廳。”


    沈行疆轉身出去。


    就在薑晚婉看了兩個玉器年代和出土特點時,就聽到外麵響起叮當聲,小糯糯被嚇得抽泣了下,薑晚婉小心的拍了拍他的肚子:“嗚嗚~沒事沒事,不怕啊。”


    “等會兒叔叔進來,嬸嬸打他,讓他弄出動靜嚇到我們小糯糯。”


    小糯糯睡著的時候和秦小也特別像,沒剃過胎發,頭發已經長出來一小截,又黑又濃密。


    兩個白嫩嫩的小拳頭握住,嘴巴嘬了嘬,沒一會兒又睡著。


    薑晚婉心說小寶寶太可愛了,生下來身上有父母結合在一起的影子,她有點惆悵,因為她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她會生出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孩子會像誰呢?


    正想著,沈行疆把門外搭的簡易的床搬進來了,說是床,就是幾塊磚頭堆出支撐點,然後放幾塊木板做床板,鋪上褥子和被子就能睡。


    但……這張床起初是給沈糖(狗孬)臨時睡的,沈糖睡著還行,大一些,薑雋也躺過,勉強剛好夠蜷起來身子睡。


    沈行疆躺這張床肯定小,薑晚婉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大費周章把這張臨時搭地床搬進來。


    壘磚頭放板子難免要發出聲音,小糯糯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眼睛看到薑晚婉,抿唇就哭了。


    “哇~~”


    薑晚婉才把孩子哄睡著啊!


    沈行疆蹲在地上,手腳麻利壘床,嘴也說得好聽:“辛苦你再哄一次,明天就不會因為床吵到他了。”


    半個小時後,薑晚婉再次把小糯糯哄睡著,人就像被吸幹,累得抬不起胳膊:“沈行疆,以後你想要孩子,就要負責賺錢買奶粉,還要負責哄,帶,我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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