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院門口,程時關站在鵝毛素雪中。


    程家的基因優質,男人生得挺拔,個頭少說都有一米八以上。


    程時關一米八八,裏麵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外罩的黑色大衣厚重,冷風肆虐,吹起他大衣衣角,大衣被染白幾分,襯得他寒意越發逼人。


    他容貌生的冷,鷹眸無情,鼻梁高挺,薄唇冷漠,頭發又黑又亮,雙十年紀,身上透著心事重重,有種獨坐高處的孤冷感。


    農家小院簡單,不像四合院幾進幾出,站在院門口,視力好的,從院外能看到門裏的人。


    那婦人敲門後,外麵爬滿霜雪的門板拉開,後麵是一鬥搖晃燭光,漂亮明豔的女人走出來,她穿著粉色的夾襖,黑色長褲,細腿長而筆直,眸含春水,同那婦人說了兩句,抬眸向他看過來。


    從程時關的視角出發。


    這一眼,隔了半年一載。


    對薑晚婉來說。


    這一眼,隔了十幾年。


    見到他,記憶中淡去模糊的人麵漸漸清晰,清晰的隻是這個人,過往迴憶她記得不多,著實有點久了。


    他的到來,完全出乎薑晚婉的意料。


    才初七,他竟然跑來這麽遠的地方,更讓她意外的是,他是自己來的,手裏還拎著黑色行李包,證明他還沒去看薑憐。


    沈行疆擔心的事情,薑晚婉也考慮過。


    倘若某日她和薑憐的氣運命格換迴來,程時關是不是就後悔了,真的發生,她會覺得很煩躁。


    就像此刻他反常的舉動……


    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薑晚婉認定沈行疆,就不希望和別的男人有什麽牽扯,既然他來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她都要把話說清楚,把態度亮出來。


    “嫂子你跟我過去,在旁邊等我,我同他說幾句話。”她讓嫂子跟在身邊,為了避嫌。


    許蘭點頭:“好。”


    門外的男人看著特別不好惹,她待在旁邊等著心裏也放心些。


    薑晚婉抱著棉襖,迴手把門關上。


    雪下了有一會兒還沒清理,薑晚婉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許蘭不遠不近跟著。


    待她走到院門口,程時關看著她,心底無端升起濃濃的厭惡。


    明明前幾天……他恨不得飛過來看看她過得怎麽樣。


    想到瘋了,他買了張綠皮火車票,坐了兩天一夜來到這裏,他包裏裝著艾窩窩,天氣冷,火車玻璃上結滿了一指後的冰霜,艾窩窩保存得很好,沒有腐壞發黴,用過蒸後,能嚐到老北京的味道。


    但……這份急切在路上消磨了一些。


    薑晚婉抬起頭看他:“好久不見。”語氣微頓,“你怎麽來了?”


    程時關麵色古怪,他折起眉,嗓音沙啞:“薑晚婉,有個問題想問你。”


    最近幾月,他時而念著她,時而厭著她,像被下了降頭。


    薑晚婉挑眉:“你說。”


    她怎麽也沒想到,和程時關見麵後,兩個人沒吵沒鬧,反而來起你問我答。


    程時關看著薑晚婉,冷眸充斥著紅血絲:“不知道為什麽,我給你買了艾窩窩帶過來,見到你又不想給你了。”


    “我最近反反複複想起你,又不想想起你。”


    得,這兩句話讓薑晚婉想起這個人的脾氣秉性來。


    程家孫子輩唯一的少爺,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裏,要風的風要雨的雨,成年前不把人放眼裏,後麵沉澱許多,但骨子裏孤傲得不行。


    懂人情世故,他不把你放在眼裏,也不會管你舒不舒服,做什麽都我行我素。


    就像現在,大老遠跑過來也不管她二人如今的身份有多尷尬,旁邊還站著她婆家嫂子。


    他卻以自我為中心,想什麽問什麽,絲毫不顧及你的感受。


    但他問對人了,薑晚婉知道這是為什麽。


    因為前幾天沈行疆天天在家裏,她待在他身邊,命格和氣運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動,很多人和事都被左右。


    沈行疆前個兒迴部隊,沒有他的庇佑,她身體又有些虛弱。


    程時關又因為氣運命格被薑憐奪走的原因,開始討厭她。


    以前她覺得程時關沒錯,他是被命格影響了,所以才喜歡薑憐,傷害她。


    後麵嫁給沈行疆,薑晚婉就不這麽想了。


    實在是……沈行疆這人愛得死心眼,什麽命格氣運,完全動搖不了他對她的愛。


    有這麽個對照組,程時關被秒成渣渣。


    薑晚婉用細嫩的食指指腹點了點太陽穴:“你問我,不如去看看精神科大夫。”


    “沒有別的事我先迴去休息了,對了,薑憐在知青點,順著這條路往下走到盡頭,會看到生產大隊,知青點在大隊院裏,你進去就能找到。”


    說完薑晚婉腳尖換個方向,準備迴了。


    程含章咬緊牙關,抵住心中不喜的情緒:“我千裏迢迢帶過來的,你以前最喜歡吃艾窩窩,拿去吃吧。”


    他把包放在雪地上,急切地想拉開金屬拉鏈把艾窩窩拿出來,但是帶了黑皮手套手指沒那麽靈活。


    看著薑晚婉要往迴走,他用牙齒咬住手套扯下去,拉開凍手拉鏈,從裏麵掏出個袋子,透明袋子隱約透著黃油紙包的顏色,巴掌大,冷卻的艾窩窩被他托在手心。


    “薑晚婉你站住,把這個拿走。”


    “你離京小一年了,都沒嚐過這個,把它用鍋蒸著口感不會差。”


    薑晚婉停下腳步,頭也不迴道:“謝謝姐夫的好心,但是我早就不喜歡吃艾窩窩了,我現在喜歡吃我老公給我烤的土豆片。”


    說著,薑晚婉眼前浮現出沈行疆切土豆片,拿筷子把土豆片放到爐圈子上麵的畫麵。


    因為她愛吃,他經常給她烤,在家待了個把月,因為他天天烤土豆片,家裏棚頂被爐火都熏黑了。


    薑晚婉還為此調侃過他,讓他賣烤土豆片去。


    不管她怎麽胡鬧沈行疆都不會生氣,隻會噙著淡淡的笑容打量她,把她的音容笑貌印在眼裏。


    “噗……”


    薑晚婉沒忍住,非常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她立馬嚴肅起來:“姐夫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姐夫’二字將他們二人之間劃下天塹鴻溝,程時關麵色瞬間慘白,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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