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奶奶身材比較矮小瘦弱,年紀大了,像個風幹的洋柿子,皺皺巴巴的小小一個。


    她穿著青色的襖子,黑色褲子,全白的頭發梳在腦後,年輕時右眼受傷,那隻眼睛帶著白茫。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眼前的姑娘看清,裂開嘴笑了,露出僅有的幾顆牙齒:“俊!娃娃長得真俊!”


    “配得上四小子!嗬嗬嗬。”


    包奶奶真得很高興,她拉著薑晚婉的手,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


    家裏平時冷清,少有今日的熱鬧,二柱子湊到包奶奶身邊在她耳邊大聲說:“奶奶你前幾天吃的那塊糖是我嫂子給的,我嫂子對我可好了,給我紅洋蠟還給我一大把糖,糖還沒吃完,咱過年還能吃呢!”


    包奶奶笑著點頭:“我年紀大了,但是腦袋沒壞,記著呢。”她對薑晚婉說,“二柱子迴來就和我說了,說你對他好,還說有人欺負你,誰欺負你?奶奶幫你打她!”


    這麽好的閨女,可不能叫人欺負了去。


    二柱子:“奶奶,我嫂子說今天來就是讓咱幫忙的,她拿了掛麵雞蛋,忙可以幫,但是東西咱不能要。”


    四哥家裏日子不好過,他幫不上就算了,怎麽能收嫂子的東西。


    包奶奶止不住點頭,拽著薑晚婉哄著說:“二柱子說得沒錯,東西你拿迴去,想叫奶奶怎麽幫忙,奶奶都幫你。”


    “我家二柱子從小長得就矮,沒有你家老四不能活這麽大。”


    包奶奶的手幹了一輩子活,幹幹巴巴,她用力握緊了薑晚婉的手,傳來的力量告訴薑晚婉,包奶奶有多感謝他們。


    “奶奶你先聽我說,這次的事兒對我來說很重要,對你們也是個發財的好機會。”薑晚婉先不提掛麵的事兒。


    沈行疆看薑晚婉溫柔地拉著老人的手,一點都不嫌棄鄉下老太太,眉眼比江南六月的粉荷還要溫柔。


    晚婉就是這樣,心腸軟得不像話。


    正因如此,午夜夢迴,沈行疆都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何德何能,把這麽好的媳婦兒娶進家門。


    包奶奶點頭:“孩子你說。”


    許是包奶奶太好了,薑晚婉講起薑憐的事情,忍不住就紅了鼻子:“欺負我的人是我堂姐薑憐,她搶了我未婚夫,還陷害我下放,上次林有雙帶人抓我和沈行疆,也是她背後操弄的。”


    “我娘嫁給她爹以後,也偏心她,上次因為她還想打我。”


    薑晚婉是真的委屈嘛,可憐巴巴的。


    二柱子聽沈行疆說過一些薑憐的事情,沈行疆是個男人,性格冷,很多事沒有說出來,他今天才知道薑憐還做過那麽多惡事!


    “臭娘們!怎麽這麽惡毒,嫂子你別說了,你想讓我們幹啥,我們都幫你。”


    二柱子一拳砸在炕上。


    上次他應該幫嫂子一起打薑憐,真後悔。


    包奶奶活了個把歲數,啥事都見過,但她聽著薑晚婉說這些事兒,不知道為什麽,心窩窩疼。


    “孩子你說吧,讓奶奶咋幫你?”


    薑晚婉吸了下鼻涕,沈行疆拿著衛生紙放她鼻子底下,她紅了臉,鼻子用力,沈行疆幫她把鼻涕擦幹淨,迴手把鼻涕紙扔到燥坑旁邊:“奶奶和二柱子都是信得過的,你有啥直接說。”


    包奶奶和二柱子看到沈行疆幫薑晚婉擦鼻涕,被驚了一把,老四這是養媳婦兒還是養孩子?


    這真的是老四嗎!


    薑晚婉嗯了聲:“我聽說奶奶家裏有個老貨,能拿出來讓我看看嗎?”


    包奶奶:“有,二柱子你去把玉帽頂拿出來。”


    包奶奶家很簡單,兩個屋子一個廚房,東屋炕下一根承梁柱,底下放了幾個大箱子,牆上貼滿了報紙,屋子簡單又幹淨。


    二柱子從靠牆的箱櫃裏翻出來個木頭箱子,箱子看著有些年頭了。


    他把箱子放炕上。


    “嫂子你看。”


    包奶奶鬆開薑晚婉的手,薑晚婉把箱子外麵的蓮花銀扣打開。


    箱子外麵有些年頭,裏麵卻似嶄新。箱內鋪著白色錦布,裏麵放置著一頂玉帽。


    看到玉頂帽,薑晚婉先是驚豔了一下,而後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可惜,她唿吸節奏變亂,心疼地將玉頂帽從箱子裏拿出來。


    “……太可惜了。”


    沈行疆坐在她旁邊,看出她不對勁:“怎麽了?”


    薑晚婉歎了幾口氣:“自古以來,玉頂帽是一件頭飾,卻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象征。”


    “你們看這件玉頂子,雕刻著山石靈芝,窄樹雄鹿,安靜肥壯的芝冠鹿,表現得形神兼備……”從工藝、形製、紋飾,都指向了金元時期的秋山題材。


    晚個幾年,單這一件賣個五位數不成問題。


    它越是珍貴,薑晚婉就越心疼,她手指顫抖地撫摸著這件玉器,唿吸都在疼。


    “……可惜,不知道是被誰修補過,你們看這個鹿角被粘過,這塊靈芝也被修補過……”


    文物經過歲月的洗禮出現了殘缺和裂痕,被無知的人修複,喪失了原有的價值。


    “修複的人有幾分手藝,但是技術還不過關,隻能騙騙剛入門的,老手是絕對不會收的。”


    但這個剛好適合薑憐。


    沈行疆知道她對文物有著特殊的感情,拍了拍薑晚婉的手臂:“因為這個原因,上次那個人才沒有把它買走。”


    薑晚婉:“對。”


    包奶奶和二柱子也終於知道,為什麽這麽好的東西沒有賣出去,原來不是假的,是被人修補過,沒有太大價值了。


    薑晚婉把蓋子蓋上:“奶奶,二柱子,迴頭薑憐會來收這件,你們到時候要兩千塊出給她。”


    她賭薑憐身上沒這麽多錢。


    沒有錢,她就會找程時關要,程時關新官上任,正是要表現自己不靠程家也可以獨立的時候,他身上也不會有那麽多錢。


    但他為了娶薑憐會想辦法湊錢,廢了一番力氣後,薑憐買個沒有價值的東西拿迴程家丟人現眼,屆時,薑憐丟人丟臉,還失去了最後的價值。


    這件東西是因為修複過才失去了價值,事情敗露後,薑憐也不會懷疑到手劄上,還會按照手劄上寫的錯誤知識去收貨,未來還會栽不少跟頭。


    等薑憐在四九城名聲盡毀,就是她奪迴薑家最好的時機。


    關於薑家的事情她沒有說給二柱子和包奶奶聽,重來一世,萬事留個心眼。


    “兩千!這也太多了吧,她怎麽會收?”二柱子生下來就沒見過這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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