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婉氣地在他胸口亂抓幾下:“我要是女妖精早就吸幹你,還能讓你大半夜在我身上逞威風?”


    她氣急,又咬他幾口。


    沈行疆抱著她愛不釋手,愛慘了她小脾氣上來的感覺。


    “睡吧,我盡量多爭取假期,叫你有機會吸我陽氣。”


    剛要睡著的某婉氣得又咬他幾口。


    “咬洗你!”


    沈行疆按著她的手把她壓住,眼神幽深恨不得把她吃了:“禮尚往來,你咬我一下,我也要咬你一下。”


    薑晚婉蹙眉,不等她做反應,沈行疆低頭在她鎖骨下方的欒峰上咬了一口,不疼,薑晚婉的臉卻憋紅了。


    “……你,你過分!”


    之後的事水到渠成。


    隔天薑晚婉醒來,沈行疆已經走了。


    枕頭旁放著換洗衣服,還有十五塊錢。


    薑晚婉揉了揉酸痛的腰,把錢拿起來揣到兜裏,兜裏有錢,心裏就有底氣,男人的錢在哪兒,心就在哪兒。


    外麵日頭大,照的屋子亮堂堂。


    薑晚婉連續兩天晚起,不敢再賴床,爬起來洗漱,出去恰飯。


    許蘭如昨日般在房簷下改襖子,家裏窮,衣服有窮穿的方法,春天襖子改單衣,秋日單衣放棉花做夾襖。


    春夏秋冬基本都是那幾件。


    看薑晚婉出來,許蘭曖昧地看著她:“弟妹,鍋裏給你熱了飯多吃點補補力氣。”


    她生了倆孩子,受不住隊裏上年紀的女人打趣,可看著年紀輕輕剛為人婦的薑晚婉,忍不住打趣她。


    第一次嚐到那些婦人打趣小媳婦兒的快樂。


    薑晚婉腳步頓住,紅著臉皮鑽進廚房。


    她吃的是午飯剩飯,高粱餅子配著酸菜湯。


    高粱餅子便宜,但喇嗓子,她咬了一口抬起頭,用力咽下去,噎到了,緊忙喝口酸菜湯緩緩。


    吃完飯,薑晚婉搬個小馬紮去許蘭旁邊坐下,看她做衣服。


    前些日子她買了毛線和布料,想著學點手藝,給沈行疆織件毛衣,改條褲子。


    許蘭看出她的想法:“這個是鎖邊針。”


    薑晚婉認真學習,許蘭把針線給她,她學著許蘭的手法把針從線孔中穿出,再縫到布上……


    “啊!好疼!”


    針不小心紮在肉上,疼得薑晚婉齜牙咧嘴,美眸含淚。


    她抓著冒出血珠的手指塞到嘴裏,含糊不清說:“幸虧我沒生在古代,生在古代連縫褲子都不會,我要被街坊鄰裏笑話死。”


    許蘭把針線接迴去:“那倒不會。”


    “不知道吧,你家男人針線活不錯,他從小不親人,五六歲的時候嫌棄三叔針線活不好,又不喜歡別人碰他東西,就自己縫,我家大柱一直以為他會打光棍,沒想到見到你之後,竟然把你放手心裏捧著,把你排在他前邊。”


    薑晚婉沒見過沈行疆小時候,聽嫂子談他童年趣事,眼前多了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男孩兒,五六歲還有點嬰兒肥吧,可可愛愛的小奶團子自己縫衣服。


    “噗……”


    “他也太可愛了吧。”


    許蘭:“……”


    說的好像你見過一樣。


    薑晚婉忍俊不禁:“他針線活好,又不代表我針線活好,人家還是會笑話我的。”


    許蘭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老四寵你,他會自己做完針線活拿出去顯擺說是你做的。”


    薑晚婉汗顏:“好像真有可能。”


    許蘭的針線活不錯,針腳密,走針直,薑晚婉看著頗為心動,她迴屋取出她買的布料和毛線,還有一塊棗紅色的布。


    許蘭把深色布料和毛線接過來:“想讓我給你男人做衣服?”


    “做衣服行,我不收你的好處。”


    薑晚婉嘿嘿一笑:“不是,我想叫你教我做褲子織毛衣,然後這塊棗紅色的布,你留著給穗穗果果做冬衣,瞅瞅這花色多適合小孩兒。”


    沈行疆不喜別人給他做衣服,她才不會假手於人。


    看出薑晚婉誠心送布,許蘭就把布收下了:“我替孩子們謝謝他們四嬸。”農家生活有來有往,她收了這塊布,也有辦法把人情還迴去。


    做衣服的事兒談成,薑晚婉專心學起來。


    等她學會裁樣子,鎖邊針,縫褲子。


    大隊也準備收秋了!


    生產隊的隊員,知青,統統要投入到秋收當中。


    秋夜天,連地黃,風吹著稻穀皮滿天飛,金黃幹裂的苞米葉子嘩啦啦作響。


    早晨五六點大家要起來下地,薑晚婉穿著舊衣服,大棉鞋,紮著粉色頭巾一頭紮在了地壟溝裏。


    薑晚婉幹得慢,但是態度端正,苞米皮扒得很幹淨,這麽多隊員,屬她扒的苞米光溜。


    葛紅玲不止一次誇過她:“我們要向薑晚婉同誌學習!”


    薑晚婉沒有驕傲,扒玉米她認真,薅綠豆也很認真,綠豆和黃豆不好薅,曬幹的豆莢,力氣稍微大些,豆莢就會炸開,豆子落在土裏不好撿。


    薑晚婉蹲在地裏,薅得十分用心。


    她把每一顆綠豆和黃豆都當做薑憐的頭發,她用了巧勁,保管一下子薅掉豆苗,又不會讓豆莢炸開,快準狠,絕對不會浪費一絲力氣,就可以薅掉所有根係!


    在薅綠豆和薅黃豆的任務中,薑晚婉再次被評為先進隊員。


    吃過午飯,張紅日在大喇叭裏賣力誇獎。


    “喂喂,鄉親們,同誌們,大家聽我說,你們要向薑晚婉薑知青學習,把綠豆黃豆薅得幹淨,薅得不炸莢,她是個幹活的新手,態度卻像個老手。讓我真正感受到,婦女能頂半邊天……”


    生產隊邊上的黃土路上,一個幹事開車開進來,車輪子卷的塵土飛揚,車裏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女人,還有個保養不錯的婦人,婦人手裏抱著孩子。


    他們的車進來,剛好聽到張紅日的廣播。


    年輕女人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娘,那個人說的是晚婉嗎?”


    婦人愣了下:“好、好像是的。”


    好久沒聽過晚婉的名字,她才發現,自己好久沒有想到這個女兒了。


    幹事聽到她們談話,好奇問:“薑知青,你們認識廣播裏麵的同誌嗎?”


    他口中的薑知青不是薑晚婉,而是……薑憐。


    半個月前,薑憐的父親薑南城被舉報給洋人倒賣文物被查了,在薑憐要嫁進程家前幾天,她被削了報社文職的職位,一家人都被下放。


    她父親作為主事,被查後下放到南方山區牛棚,估計還沒到。


    她和後娘宋香霧,還有幾個月大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薑臨被下放內蒙,好死不死,和薑晚婉同一個生產隊。


    薑憐楚楚可憐地咳了聲:“認識,我是她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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