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杏晚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迴到了青檀寺自己的房間,她揉了揉疼痛的後頸,心裏不知該作何感想。


    她感覺自己胸前好像被什麽東西咯著了,手伸進去便摸到了一方手帕,裏麵小心包裹著那根碎裂的簪子。


    不知怎的,她忽然又想起昨日木簪斷裂時他的樣子,眼眶泛紅雙唇微顫,看向她的眼神……不該的,自己與他從此便也隻能是陌路人罷了。


    她進了佛堂,那裏有許多人在,有求子嗣的,有求夫妻和睦的,求金榜題名的……


    她思索了許久,也沒想到自己要求個什麽,從前她也時不時來寺裏添些香火,但那時她心中有所求。如今卻是已然無欲無求,反正她從前所求現在所求,終是不能如願的。


    她看到旁邊有求簽的,便走過去詢問:“姑娘,請問這是求什麽的?”


    旁邊立刻有人道:“什麽都有,或許是財運,或許是情愛,或許是死法,反正求出什麽的都有。”


    蘇杏晚看見前麵的那個姑娘的寺簽上寫著“從始如一到終時”,她大概猜到這是一簽說姻緣的,心裏也覺著這姑娘大抵是個好福氣的人,一生中能遇上個從一而終待她好的人。


    她想了很久,走過去搖了一簽,看到上麵的內容時她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她把寺簽折了三折放進了小衣,然後轉身離開。


    這寺院的背後有一棵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蘇杏晚便去那樹下站了一會兒。正欲離開之時,忽聽見有人叫住她:“施主留步”。


    隻見那桃樹後緩緩走出一男子,身上穿著袈裟,手上還拿著一個法杖,“大師有什麽事情嗎?”


    那和尚看著她:“施主剛心中似有所想,不知貧僧是否可以為你解惑?”


    蘇杏晚抬頭看天:“我隻是不太明白這紅塵情緣罷了。”她拿出那張寺簽,“勞煩大師幫我看看。”


    卻見那和尚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個手鏈:“不必看,貧僧認為你與我佛有緣,便將這紅繩贈你,或許在機緣巧合之下可以幫你。”


    她從和尚手中接過手鏈:“多謝大師。”


    他看著蘇杏晚走遠的背影,不知想到什麽,緩緩開口:“有緣無份,餘生短暫”。


    皇宮中


    “陛下,玄天門的人來報,簫國皇帝已出宮。”


    楚寒槿一身明黃色的朝服,聽罷,他緩緩放下奏折:“出宮?他也不怕一覺醒來就變成別人的天下了。”他冷笑了一下,“可有查到他是去做什麽的?”


    底下那人答到:“並沒有,我們的人還在查。”


    楚寒槿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他揉了揉眉頭,這個時候那簫國皇帝剛登基,根基不穩,應該在宮裏穩固朝堂和民心。這種時候出宮無異於是將皇位擺給那些大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但是憑借那位皇帝的城府,他應當是不會做出這種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選擇。除非……可是有什麽事可以比皇位和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他一怔,轉頭看向畫像上的女子,他突然覺得,如果是為了她,他或許也會拋下一切,畢竟自己謀籌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她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哪怕他坐上了皇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卻還是見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


    想著想著,楚寒槿的思緒突然飄的很遠,飄到了那年杏花樹下。


    “你叫什麽名字?”楚寒槿問她,那時的楚寒槿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他每日路過杏花樹時都會遇到一個女孩,久而久之便產生了好奇。


    小女孩眨巴著那雙好看的眼睛,笑彎了眉:“不能告訴你哦~”楚寒槿總覺得,這雙眼睛最是明媚動人,每當他望向她的眼睛,便會不自覺的被吸引。


    後來他每日下學時都會遇見這個女孩,久而久之,他們每天都會一起玩上一兩個時辰,終於有一天女孩告訴他:“我叫蘇暮煙,你可以叫我霏霏。”


    “啪”的一下,他手中的筆掉在了桌上,一下驚醒了他,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本來該在想簫國皇帝的事情。他心中有了猜測,卻又被自己否認。


    據探子說,那簫國的皇帝是個手段狠辣,心思詭秘之人,弑父殺君,這樣的人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江山?楚寒槿不信,就是讓他現在將這江山拱手讓人,他也是做不到的,恐怕這皇帝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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