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那簫國變天了。”


    “三弟此言何意?”


    “臣弟在簫國的眼線傳話迴來,說宮變了,有個什麽前朝遺孤,忍辱負重多年,上個月的時候親手斬下了南簫皇帝的頭,還掛在城牆示眾。”


    蘇杏晚聽著,覺得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臥薪嚐膽十幾年然後一舉複仇成功?


    “這位新皇,這月底便要舉行登基大典,幾年後我們或許有幸一見。”


    蘇杏晚還想再聽,隻是馬上該她上場了,來不及多想,她趕緊便下去換衣服了。


    她準備的舞蹈“驚鴻”,不會太過出彩以至於搶了她人風頭,也不會太過潦草敷衍,隻是簡單普通,不至於讓人挑出毛病。作為丞相府原來的嫡女,她的琴棋書畫、音律舞曲也算得上是精通,所以她並不擔心這次會有什麽意外。


    一曲舞畢,不知怎的場上忽然一片安靜,看著臉色逐漸轉冷的帝王,遠處端著酒水的宮女太監已經全部跪倒在地,一個個噤若寒蟬,場上的皇子寵妃們也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坐上的皇帝。


    這楚寒槿不僅有風流之名,還是出了名的殘暴之君,雖說這些年寧安在他的治理之下早已盛世清平,但眾人在稱讚他的同時卻也懼怕他的雷霆手段。


    蘇杏晚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得跪在大殿上,大氣都不敢出,本該熱鬧無比的宴會一下子因為這個舞蹈寂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斂聲,不知跪著的女子將會受到怎樣的懲處。


    楚寒槿抬眼看著下麵跪著的女子和發抖的眾人,過了一會兒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走下了龍椅,緩緩行至蘇杏晚前,站定了腳步。她隻看到一片紫色的衣角出現在視線周圍,說內心沒有一絲慌張是假的,所謂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要她一個小小才人的性命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難不成他想親自動手?思及此,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抬起頭來。”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像,聲音不像,蘇杏晚心裏想著,楚寒槿的聲音是魅惑勾人的,每一句都攝人心魄,怪不得都說皇上風流,果不其然,她心裏如此想著,竟是出了神。


    “朕叫你抬頭。”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倒也沒什麽不耐煩,隻是覺得這種女人在宮裏也活不長久。蘇杏晚終於迴過神來,聞言,輕輕抬眸,四目相對,蘇杏晚在他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絲溫柔?不對,一定是她看錯了,這人的眼神中有輕佻、玩味、冷漠,獨獨沒有溫柔。


    楚寒槿盯著她,伸手捏起蘇杏晚的下巴,他的手很好看,手指細長,骨節分明,隻是很白,白的有些近乎病態了。“你知道你剛剛跳的是什麽舞麽?”


    蘇杏晚也不畏了,直接看著他的雙眼“臣妾方才跳的是驚鴻,此舞表達的是男女之間一見鍾情的愛戀與驚豔,其中之味纏綿悱惻,柔腸百轉。”說到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臣妾以為,此舞並無任何不妥之處,不知哪裏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告知於臣妾。”


    楚寒槿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了她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迴答時,他緩緩開口“此舞本身並無不妥,隻是……”,他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這舞本是一故人與朕初遇時所跳,這些年來為博朕恩寵而模仿她作此舞之人數不勝數,你可知,那些人都是什麽下場?”


    聽到這,蘇杏晚心中已然明了,這些宮中之事,父親不會知曉,因此進宮前並沒有交代於她,而她那個長姐該是知道的,她朝蘇昭映看了一眼,她這個長姐便是現在的淑妃,沒有提前幫她也是意料之中,看來這次點子是略有些背了啊。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命不久矣之時,楚寒槿的一番話卻如同平靜的水麵扔了石頭,激起了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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