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微微一愣,隨即,牢牢地盯著司君澈:“你說什麽?”


    司君澈冷笑:“怎麽?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清楚了?”


    老何的手捏成了拳頭狀,微微顫抖著。


    沈青宴見老何這樣子,就知道司君澈已經觸及到了老何的心理防線。


    他稍稍鬆了口氣,朝司君澈頷首道:“這裏,便有勞司公子了。”


    說完,將手中的皮鞭遞了上來。


    司君澈沒有接,反而示意壯漢拿好:“沈校尉言重了,我這個人講道理,若非極度頑固不化之人,便用不上動刑。”


    沈青宴迴禮:“在下就在外麵守著,有什麽事,司公子招唿一聲便好。”


    司君澈點頭迴禮。


    沈青宴出門的時候,也想著把原本的刑訊漢帶出去。


    被司君澈攔住了:“不必,留個人做個見證,要不,我怕是老何身上少個物件什麽的,再賴到我的身上。”


    沈青宴莫名一笑,便留下了一刑訊高手和司君澈一起,轉身離開了。


    房門關閉的那一瞬,房間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老何不由得一哆嗦。


    司君澈看過去:“你很緊張?”


    老何連連吸了兩口冷氣:“故弄玄虛。”


    司君澈也不惱:“是不是故弄玄虛,我念給你聽完,你便明白了。”


    “三年前的中秋,你給家人添置一處房產,小計兩千兩銀子,家中一年生活開支,六百兩銀子,兩年前除夕,你往家中送去二百兩銀子外加是十匹布,而今年更甚!”


    老何睜大了眼睛。


    司君澈走近老何,一字一頓:“直接為兒子娶兩房媳婦,花去共計一千兩白銀,外加價值不菲的首飾和玉器!”


    老何聽著,臉上冷汗流個不停。


    他不知道,這些,司君澈是怎麽知道的。


    “加上首飾布匹折合成銀兩,小計也該有一萬兩。”


    司君澈冷冷地凝視著老何,“按照你在軍營中的地位,年俸加上過節,年俸不過二百兩銀子,這一萬兩白銀你要拚上五十年。”


    老何聽著,渾身直冒冷汗。


    司君澈不給他留絲毫喘息餘地,繼續追問:“這還僅是近三年你個人的收入和支出,你能解釋一下嗎?”


    老何冷汗涔涔,浸濕了衣裳,他隻覺得冷。


    喘息之間,有熱霧不斷從口鼻中氤氳而出:“你為何......會知道這些?”


    司君澈似笑非笑:“不裝了?”


    老何臉色煞白,渾身的每處汗毛孔都透露著警惕和緊張。


    司君澈揮揮手,示意陪在身側做記錄的大漢:“都記下來了?”


    大漢點點頭,將記錄好的拿給司君澈過目。


    司君澈粗略地看了一眼:“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們,將你及時抓住,否則,你的下場就會和常衡一樣。”


    老何雖然嘴巴緊閉,但上下牙齒卻早已忍不住地打顫。


    司君澈平靜地掃了老何一眼:“他們能讓你殺了常衡滅口,自然也會讓別人殺了你滅口,你可曾想過,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還會活命嗎?”


    聽到司君澈這麽說,老何再也忍不住了:“這件事與我的家人沒有關係,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司君澈沉沉地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是誰想害你和你的家人。”


    “他這樣子是說不明白的,還不如一鞭子抽下去管用!”


    一旁的大漢是個火爆脾氣,耐心聽司君澈這麽好說好道的,終是忍不了了。


    司君澈聞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大漢連忙閉嘴,站到了一邊。


    “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應該正在尋找你的家人,然後,就像是當初拐賣人口一樣,將他們拐賣到吳江國,做害人害己的兵器生意。”


    老何又連連吸了兩口涼氣。


    司君澈步步緊逼:“朝廷若是抓不到,你的家人便是永遠暗無天日地活著,朝廷若是抓到了,那便是人頭落地或是淩遲。你大概還不知道淩遲什麽感覺吧?”


    老何又打了個寒顫。


    司君澈揮手示意壯漢:“給我一把小刀,下麵,我要親自教他,什麽是淩遲。”


    大漢愣住了:方才還想著這位真有耐心,不料下一刻,就來最狠的。


    難怪沈校尉說,等司君澈來了,老何就要受大罪了。


    大漢迴過神,很快從架子上取了小刀,遞給司君澈。


    司君澈毫不客氣地接下了,遂,仔細地擦拭著小刀:


    “淩遲呢,就是用小刀,將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剮下來,每一片都像指甲片大小,約莫能剮三千六百刀。”


    司君澈聲音低沉陰森。


    老何聽著,渾身忍不住顫抖。


    就連在軍中時常刑訊俘虜的刑訊壯漢,都忍不住發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知道什麽?我說,我都說!”


    老何是在受不住了,就在司君澈要接續跟他講解淩遲的時候,連忙開口打斷了。


    司君澈似笑非笑:“是誰,指使你利用常衡,陷害我們?”


    “是莫爾唁,他說,他恨你們,恨你們屢次破壞他們的計劃,還殺了他們的主將。”


    老何說完,連連傳了好幾口氣。


    司君澈眼眸驟沉,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緊接著手一揮,血珠瞬間飛濺。


    老何愣了愣,很快便感覺肩膀一陣劇痛。


    肩膀上的一片肉被剮了下來。


    老何死死地咬住舌尖,渾身止不住劇烈地顫抖,額頭冷汗不斷。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司君澈麵色陰霾。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殺常衡滅口,陷害你們種植毒花,隻是順手的事!”


    老何一著急,脫口說出了實話:“其實除了我,還有人在一直跟他們聯絡,據說這人,來自京城!”


    一旁的壯漢,目瞪口呆。


    司君澈眉頭緊蹙:“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是協助他們自由通過邊境,其他的,我怎麽會知道?”


    半個時辰後,司君澈迴到了施朗驛的營房中。


    還未等他說明訊問老何的情況,施朗驛便給他帶來一個消息。


    吳江國邊關主將莫爾唁捎來派人來傳口信,說他們的虎師將領叱齊那有要事相商。


    司君澈深色莫名:“這件事,施將軍不必告訴我。”


    施朗驛嚴肅地看著司君澈:“叱齊那點名要見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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