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陽被常挽月的眼神嚇到了,隨即迴過頭,看了眼方遠。


    方遠清了清嗓子:“司夫人問你話,你看著本縣做什麽?”


    王家陽微微一怔,隨即稍稍偏頭看了眼常挽月:“他就是楊崗鎮的鎮長孟德書孟鎮長。”


    孟德書孟鎮長?


    常挽月低聲念叨著:印象裏,她不曾記得他們與這個姓孟的有過節啊?


    迴過神,常挽月朝何銘俊遞了個眼神。


    何銘俊板起臉問:“這個孟德書,都跟你說過什麽,還不一五一十地如實供述!”


    王家陽想了想:“有一天,他主動上門,問我最近是不是缺錢,大人明鑒,這老百姓,哪有不缺錢的是不是?”


    眼看著方遠和何銘俊的臉色都拉了下來,王家陽當即轉迴正題。


    “孟鎮長還問我,要不要跟他合作掙錢,因為我當時生意慘淡,便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所以,他教你的掙錢手段,就是跟司家過不去?”方遠繼續問道,“事後再給你好處費?”


    王家陽點點頭。


    何銘俊敲打著桌麵:“你就這麽輕信他人,也難怪你們王氏的鋪子生意慘淡。”


    何銘俊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王家陽的心窩子上。


    王家陽繼續狡辯:“正是因為生意慘淡,我才要想辦法掙錢,隻要能掙錢,什麽都行。”


    隨即,又看了眼常挽月:“你敢保證,你們司家就沒動過手段。”


    “你閉嘴!”


    方遠喝斷,遂將令簽交給楊捕快:“即刻帶隊去楊崗鎮,將孟德書帶迴衙門。”


    楊明拿著令牌,帶著手下衙役,領命而去。


    縣衙公堂上,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楊明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押著孟德書迴來了。


    “我堂堂楊崗鎮的鎮長,豈能容你們隨意抓捕?太放肆!”


    才被推進公堂,孟德書便擺起了鎮長的架勢。


    “我竟是不知,在青州府,一個小小的鎮長,竟會在上一級的縣令麵前擺架子。”


    話音落地,隻見司君澈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常挽月從座位上站起來:“你怎麽過來了?”


    司君澈朝在坐的見過禮,拉著常挽月的手:“咱們家鋪子出了事,我能不過來看看嗎?”


    常挽月笑盈盈:“一點小事而已,我自己能解決。”


    “一點小事?”司君澈搖搖頭,“若這是孟鎮長的個人行為,那確實是一件小事。但是,孟鎮長也是背靠大樹的人。”


    “司君澈,你的意思是,孟鎮長也是受人指使?”方遠忽然反應過來。


    孟德書聽到方遠這番話,臉色微變:“方縣令,說話要有證據。”


    “哦!”方遠點點頭,“原來孟鎮長還知道本縣是縣令呢?”


    孟德書顯然不服氣:“就算你是縣長,也該用證據說話,不能因為幾個刁民的話,就懷疑到我的頭上來。”


    還未等其他人說什麽,王家陽先急眼了:“孟德書,你什麽意思?!你卸磨殺驢,死不認賬是不是?明明是你......”


    “是我什麽?你竟敢誣陷於我?你有何證據說是我指使你的?”孟德書說著,還啐了一口,“呸!刁民!”


    “當著方縣令的麵,你這是什麽態度?!”


    王家陽急紅了眼,若是孟德書咬死了不承認,那這罪責全部自己承擔,那不是要死定了?


    “你知道孟鎮長為什麽會有恃無恐嗎?”司君澈冷冷地看著王家陽。


    王家陽滿臉“為什麽”的樣子。


    “不都說了嗎?背靠大樹好乘涼。你一個小小的老百姓,怎麽跟人家孟鎮長比?”


    司君澈凝視著孟德書:“你說是吧,孟鎮長?”


    孟德書趾高氣揚,自從進了縣衙公堂,對方遠沒行禮,更沒有任何恭敬之意。


    “我可以走了嗎?方縣令?”


    “放肆!你這是什麽態度?!”何銘俊嗬斥道。


    孟德書根本就不理會。


    “水耀生家,給了你多少好處費?”


    孟德書才要轉身的時候,冷不防聽司君澈說了這麽一句。


    緊接著瞳孔驟緊。


    常挽月疑惑:水耀生,不是芒縣的縣令嗎?


    若是正常,他應該死了才是。


    常挽月將疑惑地看著司君澈。


    可以說,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司君澈身上。


    尤其是孟德書,他不明白,司君澈為何會知道這些。


    司君澈麵向方遠和何銘俊:“方縣令,何縣丞,草民已經將孟鎮長的靠山,水文給帶過來了。”


    常挽月聽著司君澈在二人麵前自稱草民,忽然覺得有點滑稽。


    方遠很受用,隨即揮揮手:“帶進來!”


    少刻,水文被獨影和黑風推了進來。


    水文是水耀生獨子,年近二十,一張臭臉,看誰都像是欠他錢一樣。


    尤其是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時候,恨不能要撲上去。


    “你們二人,當初在芒縣被抓,為了脫身,綁架了我爹,我爹迴家沒一會兒就死了。”


    “你爹死了,關我們什麽事?”


    “若不是你們綁架,我爹能死嗎?”


    水文麵向縣令的麵就敢誣陷我夫人?”


    “以前的事先不論,就目前來看,你也承認與司家有仇,所以,你便要毀人名聲?”


    方遠板著臉嗬斥道。


    水文說不出話。


    方遠凝視著他:“你不說話,那本縣就當你是認罪了。給他畫押!”


    吩咐完,就有文書拿著記錄下來的供詞過來,拍在了水文跟前。


    水文拒絕配合,文書也不惱,轉而先將另外一份供詞拿給王家陽、馬三兒等人。


    幾人雖然也不服,但都沒有孟德書的背景和水文的硬氣,便也老老實實地畫了押。


    孟德書仗著自己的鎮長身份,自是也拒絕配合。


    轉了一圈輪到水文的時候,水文依舊抗拒:“這頂多算是搗亂,怎麽就牽扯到畫押認罪上來了?我不服!”


    司君澈冷笑:“你現在主動畫押,尚能從輕處置,若是抗拒,那就不好說了。”


    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水文微微一顫:“你什麽意思?”


    說完,司君澈彎下腰,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遂,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水文聽罷,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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