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聽到這話,便緊緊地盯著蓮香。


    蓮香終究是小姑娘家,又被壓迫久了,在母親的眼神威脅下,張張嘴說不出半個字。


    製衣坊鬧成這樣,也沒有人圍觀熱鬧,畢竟掙工錢最重要。


    看著其他人埋頭苦幹,蓮香也著急了:“娘,您先迴去吧!您別逼我。”


    “小丫頭片子做什麽工,嫁人才是正道,今兒個你要是不跟我迴去,我就把你綁迴去。!”莫氏說著,真要去尋繩子。


    “給你科普一下,強行把人綁走是違法的,哪怕是自家女兒也不行。”常挽月冷冷說道。


    莫氏不好跟常挽月正麵剛,隻能扯著女兒的手往外拽:“我真是太慣著你了,一個女孩子家拋頭露麵,像什麽樣子?還不跟我迴去?!”


    說著,莫氏已經將蓮香拉出了堂屋。


    蓮香被拉著路過常挽月的時候,無助地看了一眼:“司夫人,幫幫我......”


    “我說過了,我不想惹麻煩。”常挽月頓了頓,“這樣吧,你先迴家,今天工錢照算,等你先把家裏的事解決了,收拾好情緒想明白了,再來上工。”


    於是,蓮香就這麽被莫氏拽走了。


    製衣坊並未受到影響,人們依舊努力做工。


    顧藍看著莫氏和蓮香母女,不由得疑惑:“夫人,您為何不幫幫她呢?我看這丫頭是真心想改變生活的。”


    常挽月意味深長道:“我今天幫了她,那明天呢?後天呢?要想徹底改變生活,僅有大環境是不夠的,還要自己強起來,任何靠山,都沒有自己牢固。”


    顧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待會兒你派人去蓮香家周圍盯著點,隻要出現強行被綁上花轎的現象,當即阻止。”


    “夫人放心。”


    顧藍走後,常挽月這麽一迴頭,就看到司君澈站在院外的鬆樹下,踩著細碎的光點,默默地看著自己。


    常挽月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怎麽在這站著?”


    “看你看得更真切。”司君澈毫不猶豫地說道。


    常挽月覺得好笑:“什麽時候,你也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了?”


    司君澈早已習慣了常挽月偶爾會蹦出一兩句奇怪的話。


    他認真地看著常挽月的眼睛:“所以,你在心底就認為,隻有靠自己才是最牢靠的嗎?”


    “靠天,天塌,靠山,山倒,隻有自己,才是最牢靠。”


    “你是覺得,我的肩膀你靠不穩?”


    常挽月眉頭一挑:原來,他是為了這個。


    迴過神,常挽月雙手勾住司君澈的脖子:“哪有,夫君的肩膀最牢靠了。”


    司君澈將常挽月攏在懷裏,嘴角微微上揚:“既然牢靠,那為夫便抱你上馬車如何?”


    常挽月捏住司君澈的肩膀:“別胡鬧,這是在外麵......”


    然而,司君澈根本就不聽常挽月勸告,直接勾住她的腿彎,將其拖起來抱著走向馬車。


    常挽月也順勢摟住司君澈的脖子,將腦袋搭在其肩膀上。


    路過的村民見狀,也不好湊熱鬧,直接背過身,等二人走過去。


    此時,顧藍跟著莫氏和蓮香母女,來到了他們家附近,悄悄地守著。


    不出所料,蓮香才迴家,就遭到其父親的責罵。


    “一個女娃子,嚐兩天新鮮勁兒就得了,還認真上了,你這麽拋頭露麵掙工錢,是要讓我這個做爹的在村子裏抬不起頭嗎?”


    “可是,製衣坊裏,有好多女工,司夫人不也是女子嗎?為何女娃就嫁人這一條出路?”蓮香據理力爭道。


    “嘿!你這丫頭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


    蓮香的爹老李頭抄起鞋底子就要抽人。


    莫氏倒是攔了一把:“好了好了,打也不是辦法,依我看,就趕緊給蓮香說門親事,等嫁了人,她就安穩了。”


    “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嫁不嫁人由不得你,從今天開始,你就別出門了......”


    顧藍靠著大樹,默默地聽完這一切,沉沉地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常挽月並沒有迴洛西村,而是去青石縣找方遠。


    “趙家的宅子不是充公了嗎?不如就用其辦學堂吧!還請方縣令支持。”


    《大昭律》,私人辦學,必須要得到當地官府的批文。


    方遠正在喝茶,聽常挽月這麽一說,險些將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噴出來。


    要不要這麽快?


    修路剛開始,這便又要辦學堂了?


    常挽月不想落下每一戶上學的機會,讀書改變思想,或許重男輕女的現象就會少些。


    鎮子上是有學堂,但是路程遠,有的家裏還要照看自家的地,在某種程度上不方便來往。


    就近辦學堂,也方便。


    方遠遲遲不語。


    常挽月揚眉:“怎麽?方縣令不方便?”


    “沒有沒有!”方遠擺擺手,“姐吩咐的事,我哪有不方便的。但是,我畢竟是縣令,姐能不能,對我稍微客氣一些,就那麽一點點。”


    方遠有時候覺得,常挽月說話是真的衝。


    常挽月倒也不拒絕:“確實,我是該客氣些。”


    隨即,鄭重其事地麵向方遠,福了福身子,頷首道:“民婦常挽月,懇求方縣令批文,準許民婦在石楠村辦學堂,為村民們謀福澤。”


    ‘噗!’


    這次,方遠是真的沒忍住,一大口茶水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腦子裏是哪根筋搭錯了,讓常挽月對自己客氣一些?


    她若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的,那還是常挽月嗎?


    常挽月頷首微笑:“方縣令,不知民婦這樣表情可還滿意?”


    方遠好一陣咳嗽:“姐,親姐,我求你了,你還是正常點吧!”


    常挽月很快恢複了正常語氣:“那方縣令給不給批文,出不出趙家的宅子?”


    “你發話了,那我必須照辦啊!”


    常挽月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方遠的動作很快,不出一個時辰,就給常挽月辦完了手續。


    常挽月滿意地拿著官府文書,走出了縣衙大門。


    迴到石楠村看宅子的時候,就見清雪匆忙趕過來了。


    “司夫人,不好了,常家長子和其他村民打起來了。”


    常挽月眉頭一緊:常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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