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澈沒有著急迴去,而是直接去了五王府。


    五王府一片狼藉,侍衛家丁婢女或倒了一地,或躺在床上沉睡如死豬。


    所有財物早已被常挽月洗劫一空。


    司君澈覺得,常挽月還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沒把房頂子掀了。


    司君澈摸黑進了司君慕的房間。


    司君慕正躺在床上,摟著美嬌妻沉睡,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司君澈投了個藥丸喂進了司君慕的嘴裏。


    沒一會兒,司君慕便睜著惺忪的睡眼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一刹那,是懵的。


    周圍光禿禿,床上光禿禿,身子也是光禿禿。


    他還以為自己起猛了,出現了幻覺,便撐著疲倦的身子下床點亮了燈火。


    光圈擴散,逐漸照亮了房間裏的各個角落。


    有了燈火照映,更加確認了他方才看到的不是幻覺。


    確實,都是光禿禿的。


    他頭皮一緊,當即大喊:“快來人!”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整個王府的人都陷入了毫無感知的沉睡。


    司君澈適時出現,依舊黑衣麵具裝扮。


    腳步聲在寂靜的王府中格外明顯,司君慕猛地抬起頭:“你做的?”


    “要是我做的,那我就直接殺了你,然後,在太子麵前邀功了。”


    司君澈偽裝後的聲音,低沉陰鷙,令人不寒而栗。


    司君慕當即出手,攻向司君澈。


    司君澈僅一招,就牢牢地鉗製住了司君慕的手腕:“與其跟我掙紮,倒不如想想今後的出路,你當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就沒人知道了嗎?”


    司君慕掙紮不開:“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那就多去問問太子,了解了解他,都知道了你或是楚尚文的什麽事。”


    說完,手上用力,將其扔迴到了床架子上。


    司君慕隻覺得渾身骨架子都要散了。


    司君澈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在他麵前走過,隨即,隱於角落中,慢慢消失。


    一方絹帕,緩緩地飄落在屏風旁邊。


    司君慕撿起來仔細地看著,緊接著,臉色就不好了。


    這方絹帕,他在司君華的身上見過!


    司君慕瞬間清醒了,隨即端起一盆冷水,朝著值夜的內院管事老吳身上潑去。


    老吳抖了一激靈,隻覺得渾身濕透,一股濃重的寒氣侵襲至四肢百骸,猶如墜入冰窟。


    抬眼看到司君慕身薄毯,怒氣衝衝地站在麵前時候,老吳懵了:“王爺,您這是?”


    “再給本王提問題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司君慕指著光身子的老吳,氣得說不出話。


    老吳看了看自己身上,頓時目瞪口呆。


    不消半刻,五王府上想起了起此彼伏的驚唿聲......


    翌日朝會之前,司君慕找不到朝服,隻臨時找到了一身像樣的便裝,便匆匆趕到了朝會。


    他本來想告假,但今日是大朝,隻要不是癱了起不來床,就要來。


    於是,司君慕在眾位大臣的睽睽目光下,來到了等候上朝的勤務堂中。


    對他最多關注的,便是太子司君華了。


    同時,司君慕也注意到了他:他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幸災樂禍嗎?


    這時,楚尚文安頓好了張丞相府的事,匆忙趕到,轉眼看到司君慕的樣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怎麽這麽就來了?朝服呢?”


    “待會兒我正要在父皇麵前迴稟,我的五王府,昨夜被莫名其妙地洗劫了。就身上這身衣裳,還是臨時抓來的。”


    司君慕說著,又不忘看一眼司君華。


    司君華目光灼灼地看著:前些日子東宮遭遇襲擊,緊接著你又來,裝什麽裝?


    “洗劫?怎麽迴事?”楚尚文關切地問道。


    司君華聽著二人交流,心底冷嘲。


    怎麽迴事?還能怎麽迴事,用錢培養自己的勢力,然後賬目對不上了,便跟孤學說家裏遭遇洗劫,從而還能在父皇跟前賣個慘。


    打得好算盤啊!


    司君華如此猜測,他準備待會兒還要試探試探。


    這時,餘大總管請各位大人上朝。


    朝堂之上,昭帝接受了眾臣拜見後,目光很快就被司君慕吸引了。


    瞬間,氣從心頭起。


    曆朝曆代,上到太子下到臣,沒有敢上朝不穿朝服的,而今,司君慕不但不穿朝服,還一身便裝。


    想及此,昭帝眉頭一緊:“五王爺!”


    隻單單被點了個名,司君慕就知道父皇的意思。


    隨即出列,下跪深深一拜:“父皇,兒臣司君慕,要告禦狀!”


    話音一落,眾臣木然。


    朝會之上告禦狀,實乃大昭開國頭一迴、


    昭帝臉色不大好:“前有東宮遭遇洗劫,後有張侍郎府被盜一空,這才過了幾天,你的府上又遭遇同樣的事,朕該不該說一句:好巧?”


    司君慕忽然冷汗涔涔。


    大臣們都屏住唿吸。


    不是特別糊塗的人,都能聽出來,皇帝這番話不是什麽好話。


    司君慕迴過神:“父皇容稟,兒臣府上確遭遇洗劫,派刑部胡尚書到府上一查便知。”


    朝堂上鴉雀無聲。


    司君慕想說出夜裏那個神秘麵具人,但又怕惹怒昭帝,便選擇了不言。


    同樣,太子司君華一早便看出父皇心情不好,對於昨晚的事,也同樣選擇了隱瞞。


    昭帝凝思許久,隨即將目光落到胡忠身上:“胡尚書,待會兒散朝以後,你隨五王爺一起去府上勘察現場。”


    胡忠拜了拜:“微臣領旨。”


    “出去跪著。”胡忠歸位的時候,昭帝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就是問候早安。


    大臣們一時沒弄名明白,昭帝在對誰說話。


    司君慕聽得真真切切,不是跟他說,還能是跟誰說?


    於是,他很自覺地朝昭帝磕了個頭,轉身退出大殿,端正地跪在外麵。


    “楚尚書!”


    楚尚文才收迴目光,就聽昭帝喊了自己一聲,隨即一抖,出列:“皇上,微臣在。”


    “張丞相家公子的喪事務必要周全,好好安撫,朕日後還指望張丞相呢!”


    “微臣遵旨。”


    明白的都明白,實在不明白的還直道皇帝仁厚。


    半個時辰後,朝會在緊張的氣氛中結束了。


    司君華出來,走到司君慕身邊:“五弟不但緊隨孤的腳步,還下了一手好棋。”


    司君慕輕歎:“比不過太子殿下。”


    一柄飛刀閃著刺眼的光芒,朝司君華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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