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暮色籠罩著石楠村,下地幹活的村民早早地迴了家。


    常衡一家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所謂的晚飯,也不過是粗麵饅頭、青菜燉豆腐、清炒土豆絲菜和臘肉野菜粥。


    味道寡淡,唯有粥裏臘肉片還有點味道,但也僅是區區幾片,用來提味用的。


    要不,黑乎乎的也才糙米粥,更無法下嘴了。


    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也襯托得一桌子飯菜十分寒酸。


    常衡不由得懷念起,流放路上,偶爾能吃到的野味和椒鹽烤羊肉了。


    想著想著,不由得唉聲歎氣起來:“這日子怎麽就過成了這樣?”


    “常大老爺花了大價錢,在所謂的富村子,買了個窮生活。”殷氏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夾在饅頭裏,再配上兩根青菜和一塊臘肉,慢慢地吃起來。


    常衡懊惱:“還不是怨常挽月,若是沒有她,我們全家能走到這地步嗎?”


    “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怨天尤人。”殷氏不冷不淡地說著。


    她心裏,對這個的兒子也是極度失望。


    “算了,你們先吃吧!我迴屋納點鞋底子,明天好去集市上多賣一些。”殷氏看常衡整日裏拉著個臉,心裏也不痛快,當即撂下碗筷就迴屋了。


    “祖母!”常旺族阻攔不及,轉頭又看見父親生悶氣,“爹,我去看看祖母,順便把沒做完的手工活做了,您一個人先吃著,迴頭我來洗碗。”


    說完,常旺族就要跟著殷氏一起迴房間。


    常衡更氣了。


    ‘砰砰砰!’,門外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敲門聲。


    三個人微微一驚,敲門的力度,仿佛要把房子拆了一樣。


    “快開門,別龜縮在屋子裏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開門!”緊接著,一陣陣罵聲響起。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趙家的人前來鬧事了。


    常旺族頂著暮色出去開門,大門才敞開一條縫,就被外麵的人撞開了。


    門吱呀地晃了好久。


    趙家一行三人氣衝衝地將常旺族推了進來,其中兩人一用力,將其按跪在地上。


    ‘咣當’一聲,另一人將飯桌掀倒,碗碟碎了一地,可憐的飯菜撒全部喂了黑漆漆的青石地。


    “你們做什麽?!”常衡氣得臉色通紅。


    帶頭的是趙家的長工頭頭錢大壯,人如其名,拿錢辦事,長期依附於趙家給的辛苦費生活。


    錢大壯手裏拿著竹鞭把玩:“做什麽?嘿嘿!這還要看常老爺的寶貝女兒女婿都要做什麽。”


    錢大壯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牙縫間似乎還有菜葉子沒清理幹淨,說話時唾沫星子滿處飛,一嘴難聞的味道,熏得人頭昏腦漲,連連作嘔。


    “你們可別胡來!”殷氏想從兩個村大漢的手中拉迴孫子,可緊接著又被推了出去。


    殷氏上了歲數,腿腳不大利索,這麽一推,她就不受控製地踉蹌了幾步,摔了一跤。


    “母親!”常衡連忙過去將老太太扶起來,朝著三個人大喊,“你們做什麽?無法無天嗎?!”


    錢大壯一把揪著常旺族的頭發強迫其抬起頭:“做什麽?嗬嗬......我聽說,常老爺平日裏最愛和女兒女婿頤指氣使嗎?這迴正好,你即刻便去洛西村,找你那好女兒好女婿說說,讓他們放手石楠村的管理。”


    “什麽?他們要接手石楠村?”常衡的消息似乎有些閉塞。


    他隻聽說司君澈和常挽月二人配合巡察使扳倒了王裏正和青州府的部分官員,但沒聽說要接管的事。


    “你們放開他,我就去找他們說。”常衡迴過神,看著兒子被趙家人挾持著,心裏又急又氣。


    “姓常的,你當我們傻是不是?你先出麵說服,讓他們二人寫下保證書不再接管村子,並讓縣衙出具證明文書,我才能信了你,否則,免談!”


    常衡氣得麵紅耳赤:“我哪兒有這個本事能做了縣衙的主?”


    “沒本事啊?”錢大壯嗬嗬一笑,隨即抓著常旺族的手又緊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殷氏氣急的直用拐杖敲地麵。


    “常旺族我們先帶走了,什麽時候你們辦完了這些事,什麽時候再把人完好地送迴來,走!”


    錢大壯一聲令下,帶著常旺族就離開了。


    常衡扶著老太太追了出去,卻被大門撞到了鼻子。


    “常挽月真是造孽!”常衡暗罵。


    “不可救藥的是你,兒子都保護不好,算什麽本事?出了事隻會一味責怪別人,你又做了什麽?!”


    殷氏罵完常衡,轉身便要出去。


    “母親,大晚上得做什麽去?”


    “想辦法救孫子,老身可又有辦法做到你這般薄情寡義!”殷氏說著,推開常衡就往外走。


    “母親,兒子明日一早便去找常挽月那丫頭,您別動氣,冷靜!”


    “你別跟過來,否則,老身就用這拐杖打死你!”


    “母親!”常衡被殷氏手裏憤怒的拐杖嚇到了,不敢再跟上前了。


    迴到屋,看著滿地的狼藉,又氣又急:“這造的什麽孽?!”


    夜幕降臨,清冷的月光籠罩著趙家後院的柴房。


    常旺族被兩個大漢蠻橫地推了進去,整個人跌進了柴火堆裏,刮破了衣裳,劃破了手背。


    手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直到柴房門被牢牢地鎖死,常旺族才迴過神。


    他恨自己沒用,不能保護祖母,還可能要給妹妹和妹夫找麻煩。


    同時,他又恨父親不爭氣,除了會對家人和熟人頤指氣使外,什麽本事都沒有。


    導致身邊人都跟父親離心,而父親卻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迴過神,常旺族透過門縫,看著外麵越來越黑的天色,和看守愈發鬆懈地巡邏......


    趙家人隻顧著將常旺族抓來做人質,卻做夢也沒想到,此時,常挽月正在他們趙家大院中自由逡巡。


    與之前如出一轍,利用空間傳送門過來的。


    在趙家存放重要物件的庫房中,將所有對外往來賬冊、上門拜訪人員名單等重要記錄都謄抄下來收好。


    順便又收走了倉庫裏的糧食、布匹等等,甚至連柴火都沒放過。


    但也是在收了一捆柴火的時候,發現了常旺族被綁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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