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請正在內堂中左擁右抱,被兩個婀娜多姿的美妾喂著吃點心,喝茶水。


    聽到管家來報,說宮裏派人來了找。


    張清抬頭,見幾個侍衛模樣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以為是太子派人來請他去東宮做客,順便協商任國子監司業一職的事,遂招唿管家上茶招待。


    張清沉浸在美色之中,絲毫沒注意侍衛的臉色有多難看。


    直到被人拖離原來的位置,兩個美妾也都被帶著踉蹌了兩步。


    “你們是哪個宮裏的侍衛?敢來丞相府鬧事?”張清隻覺得胳膊被拽得生疼。


    “張公子,奴婢餘德福奉皇上聖諭,特來請張公子入宮中駟院當差。”餘大總管從外麵進來,穿過侍衛,走到了麵前。


    “喲嗬!原來是餘大總管,失敬失敬啊!”張清笑臉相迎,“敢問餘大總管,您適才說的什麽駟院……”


    “是宮中駟院,聖上口諭,特意招您前去當差呢!”餘大總管瞧著十分耐心。


    “宮中駟院?”


    “是呢!聖上還特意給您安排了駟院內侍官的位置。”


    內侍官?張清懵了,那不就是太監嗎?


    張清試探著問:“餘大總管,您是不是弄錯了?”


    “錯不了,待您入了宮,一切便按照流程來。張公子放心,淨事監的人下手會輕著些的。”餘大總管特意拉長了尾音,緊接著便讓侍衛將人帶走。


    “不要,不要,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我是丞相之子,尚未婚配,怎麽入宮當太監。”張清不停地掙紮著。


    然而,侍衛的手勁很大,根本掙脫不開。


    “一定是搞錯了!快來人!”張清現在除了大聲喊人,什麽都做不了。


    “張公子慎言,聖上的旨意,怎能有錯,還不快些帶走?!”


    此時,張清的兩房美妾早已經嚇懵了。


    餘大總管看著她們:“聖上口諭,張公子房中姬妾一律灌落子湯,送教坊司!”


    兩個美妾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強行灌了落子湯,一起帶出府。


    一行人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張畢垣和戶部尚書任明軍一道迴來。


    張清像是看到了希望,不停地撲騰,最後幹脆用腳勾住門檻強行停下:“爹,爹您救救兒子,兒子還年輕,不想當太監啊!爹!”


    張畢垣心有不忍,但也無可奈何。


    遂,終是狠下心不再看他,徑直帶著任明軍朝內院走去。


    “爹!爹!我是您兒子啊!爹!您不能不管我啊!唔!”


    餘大總管嫌他太吵了,便堵住了嘴巴。


    一個時辰之後,頹廢的張清被送到了駟院當差。


    一進駟院,一股馬棚特有的味道便撲鼻而來。


    張清聞著連連作嘔。


    “喲!這不是我們張丞相府的大公子嗎?怎麽也踏足這等汙穢之地了?”一個太監才給馬棚添了草料,轉身就看到了精神萎靡的張清。


    一宮女放下洗馬的刷子,也湊過來看熱鬧:“我都到駟院來了,還是沒躲過。”


    張清的名聲,在宮裏早就臭了,但有丞相府的麵子,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如今倒是個發泄的好機會。


    “這就是咱們新上任的內侍官?”還是有宮女規規矩矩。


    之前那太監一臉鄙夷:“什麽內侍官,不過都跟咱們一樣,都是伺候馬的。”


    遂,又瞥了眼木頭一樣的張清:“愣著做什麽?還不刷馬去?!”


    “我是你們這裏的官兒,是來管你們的,你們不能對我無禮!”張清聽到他們這麽說自己,瞬間打起精神擺起架子。


    “我呸!”太監大聲啐了一口,“跑駟院來耍威風,還真拿自己當根蔥呢?”


    張清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是丞相之子!嘶!”


    張清下麵那東西剛被割掉,此時疼得厲害,多用力便會疼得倒吸涼氣。


    “來啊!”那太監朝一側揮揮手,當即有幾個隨從前來待命,“帶我們的內侍官下去,好好地教教規矩,萬不可怠慢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駟院大門口的餘大總管看著,搖了搖頭:“報應啊!”


    餘大總管辦完這裏的差事,即刻迴到了禦前複命。


    昭帝正在批閱奏折,見他來,頭都沒抬:“如何?”


    “迴皇上話,已經安頓好了。”餘大總管弓著身子迴稟。


    昭帝提筆朱批:“你說,世上會有如此怪異的事嗎?”


    餘大總管微微一怔,他知道,皇上這是在問早朝的事。


    下一刻,感受到帝王投來的目光威嚴,遂迴過神:“皇上,一切自有天意,這這神明指示,奴婢也不敢妄言。”


    昭帝沉沉地歎了口氣,想繼續批折子,卻莫名的心煩。


    遂,站起來便往外走:“隨朕去趟國師那。”


    “遵旨!”餘大總管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太子司君華迴到了東宮。


    才進書房,便將一桌子新置辦的東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弄得滿地狼藉後,還是不解氣,當即又重重地拍了下書案。


    這個張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想著就來氣,當即抓起一茶盞就要扔下去。


    “點下冷靜!”被德順攔住了,“您的東西珍貴,置辦不易,您悠著點勁。”


    司君華將其推出老遠,遂直接將茶盞扔到他身上。


    德順匆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抱著:主子的用具置辦不易,這要是再都摔碎了,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太子殿下!”徐良進來找主子說是,一沒留神撞到了德順。


    德順被撞得猝不及防,手一鬆,茶盞脫落。


    ‘啪!’的一聲脆響,摔得粉身碎骨。


    德順正歎息時,就看到主子不善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便連忙收拾了滿地狼藉,撿走了碎瓷片包好,匆匆離開了。


    待德順走遠,徐良忙緊閉了門窗。


    鐵門窗一關,書房內的光線立馬暗了許多。


    “說是不讓他們活著抵達青州府,眼看臨近地界,他們依舊活得好好的,這幫人都是怎麽做事的?”司君華想起常挽月和司君澈還活著的事就來氣。


    徐良輕聲道:“殿下放心,青州府兵馬司中,也有我們的人。”


    司君華的眸色浮現出一抹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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