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頭下意識地握緊了刀。


    “郝逸銘?”司君澈眉頭一緊。


    瑤城新上任的太守郝逸銘,一襲官服,騎著高頭大馬,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君澈身上。


    聽說輕揚鎮明溪村盜匪被剿滅,百姓們也敢出門上街了。


    此時,正不遠不近地圍著一行人看熱鬧。


    孫大頭握刀的手漸漸放鬆了:“敢問郝太守有何公幹?”


    郝逸銘下馬,端步走過來:“在瑤城管轄的範圍內鬧完事,悄無聲息地就走,本官作為地方官,不該過來問問嗎?”


    說著,又繞開孫大頭,直接走到司君澈跟前,意味深長道:“你說是嗎?”


    司君澈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揚,笑道:“郝太守說得極是。”


    “好!”郝逸銘似笑非笑,緊接著揮了揮手,“將司君澈和常挽月給我帶走!”


    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孫大頭更是不可置信,當即阻攔:“郝太守,抓人要有由頭。”


    “明溪村盜匪老巢遭遇襲殺,盜匪或死或重傷,本官查到是此二人所為,因此將他們帶迴去配合調查,做好交接。”


    郝逸銘深邃地看了眼司君澈。


    他是故意的,故意當街說出這番話,讓輕揚鎮的老百姓記住司君澈和常挽月。


    常挽月看著圍過來的官兵,心底忍不住吐槽。


    說他們有惡意吧,卻願意解釋這麽多。


    說把他們拉迴去論功行賞吧?態度偏生又這麽蠻橫。


    搞不懂,搞不懂啊!


    “還有其他參與剿匪的,也一並帶走!”


    郝逸銘說完,走到孫大頭麵前和聲道:“放心,耽誤不了你們多長時間。”


    於是,司君澈,常挽月和張石頭等一行五人,被帶到了瑤城太守府。


    下午,陽光籠罩著太守府的內堂


    清香繚繞,聞之心爽神怡,丫鬟們上了熱茶和點心,接待他們的人也很客氣。


    完全不像是對流犯的態度。


    常挽月看著有些懵:這是什麽套路?鴻門宴?先禮後兵?


    張石頭等手下兩個解差也懵了。


    街上看郝逸銘那架勢,像是上來就要把他們打入大牢一樣。


    自從來了太守府,郝逸銘便遲遲不現身,一行人就這麽尷尬地站著。


    反觀司君澈,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開始饒有興致地欣賞起樸素的家具擺件。


    “讓幾位久等了,是在下的不是。坐吧!”郝逸銘換了一身常服,端步而來。


    麵色溫和了許多,自稱也從‘本官’改成了‘在下’。


    “我們時間有限,郝太守還請長話短說。”司君澈主動迎上。


    張石頭又愣了愣:流放這麽久,司君澈餘威尚在啊!


    “許久不見,再見麵你就給我送了這麽大一份禮,我就這麽放你們離開了,心裏難安。”郝逸銘掏出銀票拍在桌上,“你們剿匪有功,這是賞銀。”


    郝逸銘初來乍到,還不想落得個和曹有勝一樣的下場。


    加之司君澈之前也幫過他不少,他也不想讓司君澈在青州府的日子過得太苦。


    “不多不少,一萬兩整。”


    一萬兩?張石頭張大了嘴巴,足能塞下一個雞蛋。


    常挽月心底活絡盤算:這麽多銀子,除去分給解差的,也能在青州府的地界買一塊地皮了或是盤個鋪子了吧?


    “既是如此,那便多謝郝太守了。”司君澈毫不客氣地拿起了銀票。


    常挽月看愣了:司君澈這麽不客氣的嗎?


    司君澈似乎看穿了常挽月的心事:對待郝逸銘,不需要太客氣。


    郝逸銘看著司君澈的神色,心裏暗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拋去私底下關係不說,先打點好了總沒錯。


    “之前是我們多有誤會。”張石頭也連忙迎合。


    “郝太守大方,日後用得上我們的,盡管開口,我們義不容辭。”


    常挽月覺得幾個人都說話了,就她自己沉默,不大合適。


    郝逸銘笑了笑:“司夫人爽快,與京城坊間傳言大不一樣,想來,日後在青州府必定能帶著這塊死木頭,把日子過好。”


    死木頭?好別致的稱唿。


    常挽月眉頭一揚:“郝太守,還真是了解我夫君呢!”


    話落,就見司君澈朝自己投來個不善的目光,便悻悻地閉了嘴。


    司君澈請示:“我們可以走了嗎?”


    郝逸銘嗔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然呢?你陪我們一起去青州府過日子?”


    郝逸銘笑而不語。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郝逸銘親自將一行人送出了太守府:“後會有期。”


    司君澈眸色清淡:“後會有期。”


    少刻,郝逸銘看著一行人越走越遠,眼眸中的笑意漸漸消散。


    長史傅成名陪在一側:“大人,您特意請他們過來,就是為了送銀子的?”


    瑤城日子清苦,這些銀子也是送盜匪窩裏搜出來的,一下子全部送出去,傅成名感覺心都在滴血。


    郝逸銘神色莫名:“讓司君澈過得舒服,總是沒錯的,再者,司夫人常挽月,看著也不像尋常人。”


    一行人於半個時辰後,迴到了流放隊伍裏。


    “我們剿匪有功,太守府特意給了賞銀。”常挽月抽出幾張銀票交給孫大頭。


    孫大頭若無其事地收下:“算你們懂事。”


    常挽月和司君澈得了賞銀,而原西城太守府的曹有勝不出所料地遭了報應。


    曹有勝本來還在為太守府和居所莫名丟了東西,又查而無果而煩惱。


    甚至昭帝派來的禁衛軍到了府門前,他還以為是丟失的財物有了消息。


    直到急匆匆迎出來時,看到了一輛囚車,禁衛軍也將府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百姓被禁衛軍攔在一米開外圍觀,議論紛紛。


    曹有勝見狀,心生不祥預感。


    禁衛軍統領管鶴站了出來,出示了昭帝的信物:“曹太守,卑職等奉聖上口諭,將您押解迴京,接受調查,請吧!”


    話落,管鶴朝囚車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姿勢。


    曹有勝目瞪口呆,許久才迴過神:“管統領,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卑職隻管執行聖意,至於您所說的誤會,還請自行在聖上麵前解釋。”管鶴走到曹有勝身邊,“還請曹太守配合,莫讓卑職為難。”


    “等一下!”曹有勝被推上囚車之前,有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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