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一支利箭擦著頭頂飛射而來。


    司君澈和常挽月深深地埋在草叢地裏,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常挽月扒著草叢看,隻見是個黑衣蒙麵人似乎正在尋找他們。


    刺客一身黑,又黑布蒙麵,幾乎與暮色幾近融為一體。


    常挽月拿出探照眼鏡帶上,光線的作用下,加之他們趴得很低,她一眼便認出了刺客的那雙腳。


    那雙靴子,是解差的配置!


    常挽月朝司君澈比了個手勢,司君澈點點頭,在另一支利箭射過來的時候,他當即接住,遂反手往對向扔過去。


    “呃!”前方不遠處,傳來呻吟聲。


    司君澈和常挽月當即衝出去,與黑衣蒙麵人交手。


    解差的戰鬥力遠不如訓練有素的殺手,隻需幾招,便將黑衣人死死地鉗製住。


    黑衣人被司君澈用力地踩著,常挽月上前扯下了他的蒙臉布。


    果然,是解差胡效依!


    “你也是跟劉哥一樣的人?”司君澈的腳踩得很牢,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


    “我從來都不是誰的人,殺你們是為了泄恨,我本來已經在刑部謀了差事,就差最後一步,被你們給毀了!”


    胡效依麵目猙獰,伸手便要對司君澈的腳下手。


    但,緊接著,就被常挽月的小刀刺穿了手掌。


    “嗚!”胡效依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襲遍四肢百骸。


    但,一聲慘叫還沒叫出來,就被堵住了嘴巴。


    胡效依死死地咬著堵嘴布,不停地掙紮著。


    “你這人真是聒噪。”常挽月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冷靜冷靜,我有路子,不僅能讓你重迴京城,還能讓你在天子跟前謀份好差事,如何?”


    司君澈微微一怔,又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胡效依不鬧騰了,愣愣地看著常挽月:“你這個瘋女人,是越來越瘋了!”


    常挽月笑盈盈:“有時候,瘋子的話才更可信不是嗎?”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這話的意思是,自己連瘋子都不如?


    胡效依被常挽月的笑弄迷糊了,加之她和司君澈的身份,竟然信了她的話。


    常挽月又拍了拍他的另一張臉:“乖!睡一覺,你便夢寐以求了。”


    話落,迷霧銀針,很快沒進了他的昏睡穴位。


    這一次,至少能睡上好兩個時辰,對於常挽月來說足夠了。


    “等我一下,去去就迴!”


    正準備行動的時候,被司君澈抓住了手腕:“第一次順利,不代表此次順利。”


    司君澈眸色複雜:“當心點!若有可能,下次這種事,交給我來做。”


    就在常挽月以為司君澈要說什麽大義凜然的話時,就聽他這麽關切的話。


    常挽月神色莫名,點了點頭,隨即,就拉著胡效依進了空間。


    進了空間,常挽月並沒有直接把胡效依送到老皇帝跟前,而是又通過傳送門,迴到了他們歇腳的地方,在胡效依存在馬車的行囊中,找到了他疏通關係的信函。


    涉及了刑部和吏部。


    胡效依一個小小的解差,哪裏來這麽大關係?說他和東宮沒關係,誰能信?!


    果然,下一刻,她便從他裏衣夾層的口袋裏,找到了五王爺司君慕的信物,司君慕又和太子走的近。


    好得很!


    常挽月將搜出來的東西,和胡效依一起打包好,拉到了傳送門跟前。


    自從上次出了怪異的事以來,禦書房便徹夜亮燈,禁衛軍和禦林衛將禦書房裏三層外三層地守住,餘大總管更是不錯眼珠地盯著書案。


    這下,東西該不會憑空出現了吧?


    “餘大總管,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禦前太監長順匆匆跑來。


    “是國庫被盜了,還是又憑空出現了什麽東西?”餘大總緊張地吊起一口氣。


    “國庫正常,也沒有憑空出現什麽東西……”


    餘大總管捋了捋胸口,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是皇上遇刺了!”


    “什麽?”餘大總管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撅過去。


    長順和另一個小太監趕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一群小兔崽子,扶我做什麽?去皇上寢宮啊!”


    此時,昭帝寢宮燈火通明,胡效依被禦前侍衛包圍著,平靜地跪在昭帝麵前。


    哦,不對,不是平靜,應該是,懵了。


    摔懵了,也嚇懵了。


    被昭帝一腳踹醒的時候,他以為是司君澈和常挽月要折磨他,甚至還奮起反抗,直接抄起小刀衝過去要刺那個踹他的人。


    緊接著,被一掌拍飛。


    這下子,徹底清醒了,他發現竟然身處寢宮,還看見了皇上!


    他起初以為自己是做夢,直到胸口後背傳來劇痛。


    “皇上!皇上!哎喲!”


    餘大總管趕來才站穩,就腳下不穩重重跌倒,遂,順勢跪好。


    不用抬頭,感受到了昭帝濃重的慍怒,他稍稍偏頭,試探著看了眼刺客。


    “哎!胡效依,怎麽是你?你不是……”


    話未說完,餘大總管就覺得昭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麽不說了?”昭帝麵色陰霾,聲音卻很溫和。


    餘大總管聽著不寒而栗:“迴皇上話,此人名為胡效依,是…是押解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所在的流放隊伍的解差。”


    說完,又趕緊深深地跪伏於地,生怕此時自己的五官礙了皇上的眼睛。


    昭帝怒極反笑:現在一個小小的解差,都能隨便違抗命令,隨便闖宮了!


    餘大總管看著發愣的禦前侍衛,小聲提醒道:“快,搜身啊!”


    然而,下一刻,隻聽‘砰!’的一聲,胡效依的隨身物件自己掉出來了。


    是幾封信函和一枚玉佩。


    餘大總管撿起東西,小心翼翼地遞給昭帝。


    昭帝忍著怒意,挨個看了一遍,臉色愈發難看。


    “混帳東西!”昭帝將東西重重地拍在了龍塌之上。


    所有人全部跪倒,低著頭瑟瑟發抖。


    “拖出去斬了!”


    “皇上!”餘大總管試探著請示,“此人行刺,背後定有蹊蹺,不如……”


    “再多嘴朕連你一起砍了!”


    餘大總管不敢再說話了。


    據說,直到人頭落地的那一刻,胡效依還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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