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是也在笑話我?”常挽月走過去,扯住司君澈的衣袖。


    “做得不錯。”司君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是在誇我嗎?”


    “隨你怎麽想。”


    “行了行了!要親熱迴去再親熱,膩膩乎乎的給誰看呢?”牛囪喊了一嗓子,“都分開站好,別忘了你們的身份!”


    常挽月離開司君澈半步遠站好,心底直罵牛囪:單身狗!


    這時,一個解差請示:“牛隊副,這些個劫匪怎麽處置?”


    牛囪斜睨著被攏在圈裏,跪在地上的劫匪:“這些個窮兇極惡的狗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空氣,都殺了吧!”


    一聲令下,解差舉起大刀,砍下了他們的頭顱。


    鮮血橫流,空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拖著木箱,扛著麻袋,騎馬趕迴了流放隊伍的歇腳地。


    常挽月嘴裏叼著狗尾巴草,哼著小曲,靠在大樹前休息。


    “大丫頭,收獲如何啊?”


    常挽月聞聲看去,清冷的月光下,常辯笑盈盈地湊了上來。


    “三叔說什麽呢?即便是搜出來的東西,不還是都被官爺們所有?”


    常辯滿臉堆笑:“你的本事我還不了解,怎會不……唔!”


    他那句‘私藏’還未說出來,就被常挽月捂住嘴巴。


    “三叔慎言,小心換來官爺的鞭子,你這身上好的衣裳還要不要了?”常挽月說著,捏了捏常辯的衣袖。


    常辯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也隻剩身上這套衣裳了,即便隻是裏衣,那也是上好的蠶絲緞,隻是曆經長途跋涉,風餐露宿,衣裳顯得有些破舊了。


    但沒關係,等到了青州府,收拾收拾還能用。


    常辯不滿地看著她:“你當真沒有?”


    話音落地,就看見常挽月從身上要掏出什麽來。


    常辯喜笑顏開:“三叔就知道你這丫頭厚道。”


    然而下一刻,就看見一把髒乎乎的顆粒狀的東西送到了眼前:“這是什麽?”


    “種子。”常挽月淡淡地說道。


    “什麽種子?”常辯略有嫌棄地打量著。


    常挽月湊近了常辯:“三叔,我記得,您以前是做香料生意的吧?這些種子是奇異花種子,專門做香料的,生長速度快,產量大,等我們到了青州府,可單獨開一地種,專門培育此花品。”


    常挽月見常辯聽得認真,繼續說道:“將來產量足了,我們可供貨給做香料生意的西域商販,好好地賺上一筆……”


    “打住!別給我畫大餅。”常辯聽到這個就不樂意了,“且不說做這些需要本錢,單就是我從前是做香料生意的,怎麽如今倒要成供貨的了?”


    常挽月笑盈盈的:“三叔,日子是慢慢過起來的,哪有一步登天的?等我們到了青州,腳踏實地一步步來,總會發家的。”


    “發家發家,若不是你寫的那首反詩,我們能落到這般地步?”


    常辯想想就委屈,那麽大的鋪子,那麽多的名貴香料,就這麽給抄幹淨了。


    想想就肉疼。


    反詩?


    常辯的話提醒了常挽月。


    若真因蠢笨原主寫下的反詩而遭遇流放之罪,那為何司君澈也跟著受牽連?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司君華身上。


    等待會兒趁著夜深人靜,再到東宮好好查查。


    “大丫頭?”


    入神時,一隻手在跟前用力地扇了扇。


    常挽月迴過神:“嗯?三叔還有事?”


    “你可別怪我說,我是真的心疼我那香料鋪子。”常辯想想還是覺得可惜。


    常挽月握緊了一手的花種子又展開:“三叔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隻要三叔應下,成本的事,我來想辦法。”


    空間在手,何愁沒有?


    常辯聽到這個,便又想開了:“你先替我收著,等到了青州府,我再找你。”


    “一言為定!”二人伸手擊掌。


    “做什麽生意?這丫頭不霍霍錢就算不錯。”張婉兒湊過來嘲諷,“三老爺可別被騙了。”


    “我這麽一無是處,有本事你別吃我做的飯啊?那張嘴整日裏就給吃了屎一樣滿嘴跑糞,你自己不嫌臭,可別熏到別人!”常挽月毫不客氣地迴懟。


    “你竟敢這麽頂撞長輩?常挽月還有大有小嗎?!”張婉兒繼續罵,“你以為我願意吃你做的飯啊?簡直就是喂豬的!”


    “哎哎哎哎,別吵了別吵了。”常辯想勸,但架不住兩個女人吵架的氣場。


    “三叔你躲開,我不想殃及魚池!”


    “好嘞!”常辯一溜煙走遠了。


    張婉兒看著氣勢洶洶地看著常挽月:“你要做什麽,想動手?!”


    常挽月笑盈盈的:“二嬸嬸敢不敢把方才的話再大聲重複一遍?”


    “說就說,誰願意吃你做的飯,你做的飯就是給豬吃的!”張婉兒大聲喊道。


    這一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更引起了解差的注意。


    隊伍裏的所有人都吃過常挽月做的飯,那證明,所有人都是豬?


    ‘啪!’的一聲,孫大頭手裏的鞭子就抽在了張婉兒的身上。


    “官爺,官爺我不是有意的,是常挽月這賤人。”張婉兒疼得嘴角直咧。


    “一路上沒挨打皮癢癢了?!”孫大頭喝斥著,手中的鞭子不停。


    鞭子狠狠地抽在身上,張婉兒疼得渾身冒冷汗,踉蹌了兩步跌倒在地。


    鞭子刮開了單薄的衣裳,抽進了肉裏,裂開了道道血痕。


    張婉兒疼得連連吸著冷氣,抱頭打滾:“官爺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此處荒地迴蕩著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和張婉兒哭求討饒聲。


    鞭鞭刺耳,哭聲淒慘,但就是沒人敢上前求情。


    常挽月退到一邊,冷冷地看著。


    常宿縮在一邊不敢出聲,常生也不敢找官差的晦氣。


    最後,還是孫大頭打累了,停下來了。


    張婉兒渾身皮開肉綻,疼得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孫大頭不耐煩地踹了她一腳:“賤婦,給臉不要臉,你不說是豬食嗎?好!從現在起,連續三天,你不許吃不許喝!”


    話落,又看向流放隊伍:“所有人都聽好了,三天之內若是讓我發現有人偷偷給她吃的喝的,一律重責五十鞭!”


    眾人不敢得罪孫大頭,連連點頭應下。


    常挽月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轉過身的時候,又看見喬貞正和姓胡的解差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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