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陳夫人怎麽可能再把陳安安交到桃軟手上?如若不是陳安安那句,‘媽媽,安安有辦法讓哥哥和桃軟離婚’,她才不會送安安過來!


    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陳夫人不是不懂,她既想陳安安成功挑撥桃軟和陳矜之間的關係,陳矜順利簽字,又想女兒安然無恙,別再像上次那樣,不然,她後半生不用活了。


    桃軟再給陳夫人考慮的時間,把安安放在這裏不是不可以,但,想清楚後果。


    陳安安看向陳夫人,陳夫人在思忖,怕被桃軟的話動搖,她立馬開口,“媽媽,安安會乖乖的,不會再亂跑。”


    “安安……”


    陳夫人開始猶豫不決。


    如果僅僅是為了讓陳矜簽字就拿安安的安全去賭——那她這個當母親的做不到!


    千鈞之際,陳夫人心一狠,很快在陳矜和陳安安之間做出選擇。


    陳矜現在變得不再是她的兒子,是桃軟的丈夫!但安安……是她此生最愛的女兒!


    “安安,跟媽媽——”


    “媽媽,安安向你發誓,安安在龐灣絕對會乖乖聽話的,沒有嫂嫂的允許,安安哪也不去!”陳安安豎起三指發誓。


    此趟,她任務重大。


    貪玩可不行。


    什麽事都比不上哥哥。


    “安安……那好。一周後我再來接你迴去。”陳夫人相信自己的女兒。


    “媽媽再見!”


    “桃軟,照顧好安安!”


    桃軟再次提醒,“陳夫人,我話說得很明白,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安安身邊,萬一出了事我可不負責。當然,在我範圍之內的你大可放心。”


    “嫂嫂為什麽不叫媽媽。”陳安安發現了盲點。


    “……”


    離婚協議書都簽了,還是陳夫人所逼,那聲‘媽’她喊不出來,如今敬她幾分算客氣。


    她和桃軟的婆媳關係走到盡頭了,陳夫人也不稀罕。


    “安安,聽桃軟的話別亂跑,不然媽媽會擔心。”陳夫人答非所問,臉色淡淡。


    “哦,好的媽媽。”


    媽媽不說那她就不再問,省得讓媽媽心煩。


    肯定是討厭桃軟。


    陳夫人走後,陳安安背上小書包大搖大擺,她輕車熟路找到自己的房間,進去之前,她趾高氣揚問著桃軟,“你有沒有進我臥室?動裏麵的東西?我不喜歡別人亂碰我的娃娃!”


    這語氣……


    和之前天地之別。


    “沒有。”


    陳安安走後,女傭就隻是把臥室裏的垃圾收拾一下。


    “哼!媽媽不喜歡你,媽媽跟安安說,不準安安和你多接觸,都是你把哥哥帶壞了!害得哥哥老是和媽媽拌嘴!”


    桃軟冤枉。


    還有,陳夫人給陳安安灌輸的什麽思想,教育?


    她這樣會帶壞她的。


    不出假以時日,陳安安的三觀絕對會被帶偏。


    見陳安安還是個孩子,桃軟耐心解釋,“安安,事實的真相不是陳夫人說的那樣。你哥哥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事物的能力,他不是陳夫人手中提線木偶和傀儡,她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她甚至都不在乎陳矜想要什麽,他的選擇,一味遵從自己的想法來強加在陳矜身上,有半分不順她意她就生氣。”


    “你說的這麽多,難不成媽媽會騙安安?”


    “……”


    一句話絕殺。


    桃軟無法反駁。


    對牛彈琴,多說無益。


    “安安,你現在年齡還小不會懂,等你年齡再大一點就知道你媽媽是對是錯。”


    “就算是錯的,她也是安安最愛的媽媽!”


    …


    晚上。


    柳絮兒陪陳矜出席。


    “陳矜,看不出來呀,你身邊這位小秘書獨受你恩寵啊!上次出差帶著她,這次聚會也是,連桃軟這個妻子的出場率都不及她二分之一,她真的不會吃醋嗎!搞得我都有些懷疑你倆鬧出來的緋聞是不是真的了!”


    舒然身穿一襲漂亮,貴氣晚禮服攜伴裴錦年而來,沉魚落雁的她有說有笑。


    這調侃,柳絮兒不敢吱聲。


    她望向陳矜。


    陳矜,“她有事來不了。”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她雖說是你的秘書,就是來陪你走個過場而已,但陳矜,你好歹給人家弄兩身漂亮的衣服啊……穿這一身出來是不是不太合適?再怎麽說她是你帶出來的人,代表著你的麵子。我這人說話直,你們別往心裏去啊。”


    柳絮兒身上這件長裙還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當時買的時候是打完折都兩百多,她一直不舍得穿,好不容易拿出來亮相,沒想到……沒想到在舒然高級定做的晚禮服麵前不堪一擊。


    自卑,敏感被人單拎出來,柳絮兒臉窘迫地紅。


    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又懊悔為什麽穿出來之前沒有好好再選一選,不僅讓旁人看不起自己,也連累陳矜。


    自己就是個拖油瓶!


    舒然這一指,陳矜才注意到柳絮兒的衣服,略微掃一眼,布料和做工確實不怎麽好,還有些次,不過,他對這方麵並沒有特別的關注和研究。


    “能穿不就行了。”他說。


    裴錦年搖頭。


    “女人身上穿的,戴的,用的,都是男人在外麵的臉麵。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她不是你女人,是你的秘書。”


    “錦年,沒想到你還有這悟性。”舒然一臉滿意。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


    柳絮兒覺得自己的臉麵被他們硬生生踩在地上踐踏,她毫無尊嚴可言。


    “那個……陳矜,我,我去一趟衛生間。”柳絮兒找借口開溜,她怕再繼續下去,她會被貶低得一無是處。


    “嗯。”


    “陳矜,你的小秘書好像破防了,不去哄哄她?”


    舒然聲音不大不小,柳絮兒沒走幾步能聽見,包括陳矜接下來的迴複。


    “我覺得她身上那件裙子還行,至少符合我的審美。”


    “那你眼光著實有點low。地攤貨的東西哪能上得了台麵?而且還拉低了你的檔次。”


    ‘還不錯’,‘符合我的審美’,柳絮兒攥緊裙擺。


    陳矜的話像一股暖流讓柳絮兒熱淚盈眶,有點想哭。


    舒然他們身份顯貴,出身豪門世家,看不起自己,嫌棄自己,尤其這個舒然,上次在餐廳點餐也明裏暗裏打擊嘲諷自己,還好當時有陳矜站出來維護,如今又是陳矜解的圍,看來頂流社會,隻有陳矜是真心不嫌棄,還為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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