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爺,蒼梧院內


    “你早就猜到蕭璋才是德妃的孩子?”沈灼問蕭屹。


    “嗯。”蕭屹果然點頭。


    “你什麽時候猜到的?”沈灼無比好奇。


    “火神節時。”蕭屹淡聲道。


    “因為聖子的事?”沈灼恍然道,“難怪你說蕭承才是替身。”


    “你是認出了十二聖子中有蕭璋吧?”


    “那倒沒有。我和他都是常年不在宮中,我對他並不熟悉。”蕭屹搖頭。


    “那你是怎麽猜到的?”沈灼更好奇了。


    “南苗一族十分敬畏天地神明,最隆重的火神節,聖子不可能不露麵。而據我所知,蕭承從未到過南苗,所以,顯然他不會是聖子。”


    “可南苗醫聖與長老又確實一直跟在他身邊,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是為避人耳目,掩蓋真正的聖子。德妃是有南苗血統的......所以,這很容易想到。蕭承既非真正的聖子,也不是她真正的兒子。”


    “至於為何猜是蕭璋?那自然是德妃不會輕易放棄兒子的皇族身份,而與蕭承年紀相仿的,就隻有蕭璋,他比蕭承大五個月。”


    僅僅火神節上一場祭祀的舞蹈,不過半個時辰光景,竟能讓蕭屹想到如此多關竅,聯通如此複雜的來龍去脈......沈灼覺得自己果然是不合適這些算計和爭鬥。


    “你讓鍾哥哥迴來,就是調查這件事?”沈灼道。


    蕭屹點點頭。


    “事情已過去二三十年,還能找到證據?”沈灼表示深深的懷疑,她不認為德妃會留下把柄。


    果然,蕭屹再次點頭:“確實找不到。”


    “那你怎麽讓陛下相信,讓朝臣也相信?!”


    蕭屹手上竟然沒有證據,這讓沈太意外了。


    蕭屹淡淡一笑:“不需要父皇相信,隻需要吳昭儀相信。哦不,隻要她起疑就行了。鍾大人還是找到了許多二三十年前的疑點,隻是沒有鐵證罷了。”


    “嬌嬌,你忘了陳氏會下血脈之毒?”


    “皇後容不下德妃的兒子,德妃自然也容不下吳昭儀的兒子。”


    沈灼一下明白蕭屹的意思,這是讓陳氏以下血脈之毒的方式,來證明蕭承並非是正元帝的親子。


    “正元帝願意以身試毒?”沈灼覺得他不會,哪怕是很安全的微毒,正元帝也不會。


    “父皇自是不肯,但吳昭儀願意。”


    吳昭儀願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以身試毒。


    沈灼沉默了。


    她仔細迴憶了很久,也沒能在記憶深處找出吳昭儀的模樣。她應是很安靜的女子,在後宮中無世無爭,隻一心撫養自己的孩子,誰知,卻落得個鳩占鵲巢的下場。


    良久,沈灼長歎一聲,道:“那叔父的蠱,也是蕭璋下的?”


    蕭屹搖頭:“不是。沈將軍的蠱,是陳老下的。不過對南苗許諾的是蕭璋,而非蕭承。”


    “所以還是你殺了南苗聖子,沒了許諾中的西南之地,南苗才起兵的?”沈灼望著蕭屹,其實她想不通。


    南苗聖子那麽多,舉全族之力為蕭璋複仇,明顯是說不通的。南苗一族千年固守自己的大寨,極講血脈傳承,並非擴張性的民族,為半個西南起兵,也很牽強。


    沈灼想不通,就望著蕭屹。她知道,蕭屹肯定是知道的。


    “言牧。”蕭屹吐出一個名字,他自然是清楚沈灼想問什麽。


    “前世的南苗之戰,定下計謀的是蕭璋,但最後真正執行的,是言牧。蕭璋雖精心布設此局,可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我殺了。言牧是蕭璋的人,知曉一切細節,他在西南境任上幾十年,早起了自立為王的念頭。他知道沈將軍中了誰的蠱毒,應是找到陳老控製住沈將軍。前世的他大約是想趁我登基不久,朝中根基未穩時,讓南苗引發戰事,好將整個西南境占下來。”


    “結果最後功虧一簣,南苗大軍大敗。他為防事情敗露,抹除了將軍府一切的痕跡,包括陳露。所以,前世不管派人調查多少次,始終沒能找到新的線索。”


    聽完蕭屹的話,沈灼低頭坐在那裏,很久後,才抬起頭,緩聲道:“所以,我叔父沒有叛國。”


    蕭屹坐在那裏也無言良久,然後握住沈灼的手,道:“嬌嬌,前世是我蠢笨,讓人蒙蔽了。”


    “蕭屹,你的一句被蒙蔽,就是沈氏上百條的人命。”沈灼沒有大吵大鬧,她很安靜,她看著蕭屹,目光涼如水。


    此時,沈灼像是經過千辛萬苦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到達了終點。她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隻想安靜地歇歇。


    蕭屹心底驀地生出一絲慌亂,他握著沈灼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將人緊緊錮住:“嬌嬌,你答應過給我一次機會的,你不能反悔!”


    “我何時答應過?”沈灼微微蹙眉。


    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屋外突然響起蕭瑋響亮又興奮的大叫聲。


    “娘親,爹的野女人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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