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到,她病懨懨地離開了同塵觀,直到迴到王府裏,整個人也是蔫頭八腦的,用個膳能走神七八迴,最後隻胡亂地吃了幾口,便迴屋了。


    蕭屹不用詢問,就知她是又去過同塵觀了。最近每次沈灼從同塵觀迴來,都是一臉挫敗,神色很是頹唐。


    前世,因蕭承與太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朝堂近八成的官員成被卷入其間,成批的官員被下獄或者流放,又有成批的官員升遷上來,有道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更有不少官員隻因站在客觀立場,仗義執言而獲罪。


    這一世,雖太子蕭韜早早出局,但卻由於正元帝刻意不立儲,致使整個朝堂仍是陷入了立儲之爭的泥潭。蕭承,蕭璋和六皇子蕭淇,三個成年的皇子各自形成對抗的勢力,鬥得你死我活,被卷入官員的數量與前世相比,不遑多讓。


    蕭屹雖透過郭中明在朝中的隱藏勢力,保下幾個鐵骨錚錚諍臣,但除此之外,對於朝堂上殺人不見血的內鬥,他卻無能為力。哪怕他曾經為帝數十載,手段,魄力和謀略都有,可眼下端坐高位,大權在握的那人,還不是他。而正元帝則對朝中這亂象喜聞樂見,龍椅下的群臣越不安穩,他才能更安穩。


    攢功德這事,看來確實要另尋他途。蕭屹淡淡地想著。


    夜已經過半,蕭屹處理完當天的事務從書房往蒼梧院去,他看著屋內透出的昏黃燈光,腳步一停,不由想起前世自己打得最艱難,最兇險,也是血流最多的一仗。也許,阻止開戰才是最好的選擇。


    蕭屹心裏突然升起一個隱秘且瘋狂的渴望。於是,蕭屹打算親自走一趟漠北。


    沈灼聽說蕭屹要去漠北,便直言自己也要跟著去。


    “漠北苦寒,而且眼下那裏仍是嚴冬,冰雪未融,環境十分惡劣,你跟去會吃不消的。”蕭屹不同意她去。


    “靜宜在漠北都三年了,她能呆,為什麽我不行?”


    “待在王府吃吃喝喝不好嗎,為什麽要跟去吃苦?”蕭屹有些頭疼。


    蕭屹是不想沈灼去的,沈灼從小被嬌養長大,一身細皮嫩肉的,哪裏經受得住漠北像刀子一般刮人骨的風沙。


    “你為什麽去,我便為什麽去。”沈灼緊盯著蕭屹道。


    蕭屹這一世的變化,沈灼自然是看在眼裏的。這一世的他遠離戰場,減少殺戮,似乎是想通過一條更名正言順的途徑上位。


    漠北如今無戰事,他此番主動遠赴漠北,定是為了避免即將到來的大戰。畢竟,蕭屹可是重活一世之人,掌握了其它人不可知道的先機。


    如此好的機會,沈灼怎麽會不跟上?想起金缽裏還有一大堆點燃不了的符紙,嚴冬,風沙算得了什麽。


    清虛子也說過,天下何其大,沈灼想也是時候離開京都,四處看看。


    蕭屹見沈灼目光堅定,去意已決,便隻好答應下來。


    三月,長草鶯飛的初春時節,蕭屹帶著一百騎輕騎,領著沈灼出了京都城。


    天盛國土遼闊,其中北部的邊境線最長,鄰國最多,大小戰事也最為頻繁。光在漠北,天盛就設有三大軍營,另外在北疆還有一個軍營。


    魏子淵在葉劍然大帥麾下,掌輕騎兵。而此次,蕭屹便是專程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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