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盈琪去往旁邊的練功場,跟幾位正在練習武技的師兄打個招唿,然後開始熱身,其實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陳木陽和葉雲揚身上。


    陳木陽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葉雲揚抱拳還禮,二人一起走向花園。


    “年輕人,剛才你念的那首詩很有意思。”陳木陽不動聲色的說。


    葉雲揚微笑道:“是嗎?我覺得很一般,本來是想做五言律詩的,到最後隻想出四句,乍一聽像是五言絕句,其實還差四句呢,不知道二軍師大人能否為晚輩補上?”


    陳木陽轉頭看著他說:“試試看吧,把你剛才的詩再念一遍。”


    “遵命。”葉雲揚一字一句的念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其實這根本不是對著美景做出的詩,而是接頭暗號,葉雲揚是畫中聖手,在詩詞方麵的功力很一般,打死他也做不出如此優美的詩句來。


    陳木陽淡淡一笑:“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就算是對上暗號了,葉雲揚壓低聲音說:“二軍師這些年辛苦了,劉三兒讓我問你好。”


    至於劉三兒是誰,他並不知道,獸皮筆記本上是這麽寫的,特別注明要跟陳木陽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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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木陽原本波瀾不驚的雙目瞬間泛起漣漪,繼而老淚縱橫,滿臉激動地說:“陛下……陛下他還記著我呢,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我還以為今生今世都沒有機會被召喚,隻能老死在賊窩裏呢。”


    陛下?葉雲揚眼睛一亮,原來劉三兒是皇帝劉啟,他沉聲說:“陛下不但沒有忘記你,而且在我出發之前特意提到過你,說你是潛伏時間最長的人,當年派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他還是太子呢。”


    陳木陽抹了一把眼淚,點頭說:“沒錯,我和陛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當年他還未被立儲的時候,就發誓要振興大漢。他一共有四個宏偉願望,分別是削藩剿匪除蠻和滅秦,所謂的剿匪指的就是南山賊。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主動要求幫他做一件事,削藩需靠的是方略和手腕,我深知自己不是那塊料,所以就請求參與剿匪之事,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想出派人潛伏的計劃,而我順利的成為第一人選。”


    之所以和盤托出,不是因為之前的那句詩,而是後麵的那句話,潛伏在賊窩裏四十年,陳木陽比誰都要小心,突然有人念出這句詩,他會懷疑來人是不是真的接頭人,隻有那句“劉三兒”能讓他打消顧慮。


    兒時的畫麵浮現在眼前,當年的劉啟是個不受皇帝重視的皇子,由於排名老三,與之一起長大的陳木陽便親切的叫他劉三兒。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啟的才幹越發凸顯出來,繼而受到皇帝的重視立為太子,劉三兒這個稱唿也就跟著消失了,成為隻有他們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四十年的潛伏生涯,晚輩無法去想象您是怎麽度過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對您的欽佩。”葉雲揚對著他深深一禮,自我介紹道:“晚輩葉雲揚,是陛下欽封的安平縣公福臨將軍和東宮參讚使,拜見陳木陽前輩。”


    陳木陽一驚:“原來你就是葉雲揚,三種新畫技和三種新巫術的創始人!說句不敬的話,剛才我還在想呢,皇帝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來執行,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太年輕。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喚醒潛伏者的任務意義重大,讓你這種看似普通實則睿智的人來執行是最佳選擇。對了,當年陛下說要陸續不斷的派來潛伏者,你跟他們接觸了嗎,我是第幾個被喚醒的人?”


    葉雲揚迴答說:“您是第二十一個,前麵的二十個人當中除一人背叛被除死之外,其餘的全都沒有問題,他們大多擔任舵主堂主,掌管一票人馬。”


    陳木陽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你說的背叛者應該是馮興賢吧,近來隻有他這麽一個中層將領被殺,據說死的很蹊蹺,我還專門派了手下一名參讚去查真-相呢。”


    葉雲揚神秘一笑:“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您的那位手下迴來之後,跟您說馮興賢死於仇殺,至於是誰無法確定,因為姓馮的人緣兒太差,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光是有作案嫌疑的人就有十幾個。此時大敵在前,繼續查下去肯定會引起動蕩,致使軍心不穩,不如就此作罷。”


    老頭兒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我明白了,馬鴻遠也是你的人……不,確切的說是咱們的人,對嗎?”


    馬鴻遠,大漢潛伏者之一,二軍師陳木陽手下的一名參讚,因為腦袋靈光而且有主見,這些年很受陳木陽的賞識,震東堂發生命案之後,他被委以重任,前往調查真-相。


    那些應付陳木陽的說辭,是葉雲揚想出來的,他並未直接出麵,而是通過葛正良向馬鴻遠轉達。


    “二軍師果然睿智,能馬上想出答案。”葉雲揚點頭說:“沒錯,馬鴻遠是咱們的人。”


    陳木陽笑著搖搖頭:“一起共事這麽多年,沒想到他是自己人,我估計他也想不到我的真實身份。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既然陛下要發動對南山的戰爭,是不是會馬上啟用我們這些潛伏者,原來你早就到位了,為什麽不早一些來找我,我是能接觸到核心機密的人。”


    葉雲揚實話實說:“正是因為這樣,我必須確定您沒有叛變之後,才能過來接頭;其次是因為您的身份特殊,我不方便把任務交給其他人,而我的等級太低沒機會進賊王城,本想著趁視察的機會跟您見麵,誰想最後視察團變成了大軍師帶隊,讓我計劃落空。對了,大軍師這個人怎麽樣?”


    “你什麽意思?”陳木陽人老成精,能從他的話裏抓-住重點,說:“諸葛浩宕是擁有大智慧的人,平時不喜歡張揚,但做的事情總能讓人眼睛一亮,他也是潛伏者?”


    葉雲揚沉聲說:“有可能是,但不是咱們大漢的人。”


    “不是咱們的人,難道是秦人?”陳木陽瞪大眼睛:“怪不得有些時候我能從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你為什麽會懷疑他?”


    他抬起頭朝著練功場方向努努嘴:“因為你的寶貝徒弟,她曾經幫助我解決過好幾次麻煩,有理由相信是大軍師派她這麽做的。對了,你這個徒弟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我總覺得她跟諸葛浩宕不是表麵上的祖孫關係。”


    老頭兒沉吟片刻:“你還別說,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兩年前諸葛浩宕興衝衝的來找我,說找到了失落在民間的親人,還提起他年輕時的一段風流韻事,諸葛盈琪是他她的孫女,也是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當時這件事轟動了整個賊王城,諸葛浩宕大擺筵席進行慶祝,連賊王都親自過來賀喜,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大家認識了諸葛盈琪。後來他帶著孫女登門拜訪,請求我無論如何要收下她當弟子,我就同意了。”


    之所以同意,一方麵是礙於麵子,另一方麵是因為諸葛盈琪本身,她是個修煉奇才,十六歲的時候就有玄光境品勢期等級,在整個聖天大陸算得上鳳毛麟角,沒人會拒絕這麽優秀的弟子。


    陳木陽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她的身份,但她表現的太過優秀,諸葛浩宕對她的寵愛更是到了無以倫比的境地,久而久之大家都打消顧慮,相信她就是大軍師的孫女。


    葉雲揚緊皺眉頭,自語道:“兩年前才出現,這絕對不是巧合,所謂失散在民間的親人,傳奇色彩夠濃鬱,但聽起來那麽不靠譜兒。壞了,如果他們真是秦人的話,肯定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而我卻傻乎乎的讓她帶著來見您,以她的智慧和大軍師的精明,不難猜出您也是潛伏者。”


    陳木陽跟著緊張起來:“不會這麽慘吧?”


    葉雲揚一巴掌拍在腦門兒上:“我該想到這一點的,都是因為太急於與您接頭,這才決定利用諸葛盈琪,現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不見得吧,就算她能猜到我的身份,也隻是猜而已,她沒有證據的,難道就因為我跟你見了一麵?你不是也跟大軍師相談甚歡的嗎,所以不用擔心。”陳木陽鎮定情緒說。


    他搖搖頭:“不一樣,我覺得還是小心一些為好,畢竟我們不知道她和大軍師的真正目的,萬一他們有陰謀呢,我們不能把不切實際的幻想寄托在別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陳木陽皺眉望向練功場。


    葉雲揚正色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明明不是一條船上的人,為什麽要幫我解決麻煩?”


    的確有太多的疑點,陳木陽建議說:“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引起懷疑,我們可以潛伏在賊窩裏,賊王也有可能派人暗中監視我。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應該不會懷疑我,畢竟你被盈琪帶過來的,而且跟大軍師關係不錯,就算是懷疑,也該懷疑他。”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花園,來到練功場旁邊的小亭子,陳木陽命人送來香茗,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所說的內容不過武技修煉和靈圖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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